《我们在高三的硝烟里藏着默契》萌粒酱

11、“玩笑”

　　第十一章

　　第二天清晨，林叙是被闹钟惊醒的。

　　一睁眼，昨晚那句脱口而出的“想亲你”就像潮水般涌进脑海，脸瞬间烧得滚烫。他抓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怎么就那么冲动？江景熙今天会不会刻意躲着他？

　　下午揣着满心忐忑走进教室时，江景熙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侧脸线条，他正低头翻着数学错题本，笔尖在纸上轻轻圈画，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

　　林叙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却还是不敢上前，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座位旁，放下书包时故意弄出了点声响。江景熙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淡淡的，没说话，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让林叙心里更没底了——是真没往心里去，还是装的？

　　一整天下来，两人的互动都透着股微妙的尴尬。

　　课间，江景熙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凑过来问他题，林叙也不敢轻易搭话，只能偷偷用余光瞟他。倒是董耀和张悦没察觉异常，董耀还在兴致勃勃地复盘昨天的密室逃脱，张悦偶尔插两句嘴，教室里的笑声依旧，可林叙却觉得自己和江景熙之间隔了层看不见的膜。

　　午休时，董耀拉着张悦去食堂吃饭，临走前喊他们：“一起啊？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

　　林叙刚想点头，就听见江景熙说：“你们先去，我和林叙还有道题没讨论完。”

　　董耀挑眉笑了笑：“行啊，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我们行走了啊”说完就拽着张悦跑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叙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角。江景熙忽然转头看他，眼神直直的，看得他心里发慌。

　　“那道题，你真的会了？”江景熙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点。

　　林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天上午的数学题，连忙点头：“会、会了，昨晚琢磨了半天。”

　　江景熙“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手指却在草稿纸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语气带着点试探：“你昨晚……是真的在开玩笑？”

　　林叙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啊……对啊，就是密室吓傻了，胡言乱语的。”

　　他能感觉到江景熙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头顶，那视线像是有温度似的，烫得他头皮发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窗外的蝉鸣断断续续地传来。

　　江景熙忽然伸手，从桌肚里拿出一瓶冰红茶，拧开盖子递给他：“喝点水，看你脸都红了。”

　　林叙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江景熙的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疏离，反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耳尖似乎还泛着点红。

　　他下意识地接过冰红茶，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稍微镇定了点：“谢谢。”

　　“其实……”江景熙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如果不是玩笑的话……”

　　林叙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他，连手里的冰红茶都忘了喝。

　　可江景熙话没说完，教室门就被推开了，董耀端着两个餐盘跑进来：“你们俩磨蹭啥呢？咋还在这？”

　　张悦跟在后面，手里也提着两个饭盒：“赶紧吃吧，特意给你们留的，还热着呢。”

　　江景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接过餐盘笑了笑：“谢了。”

　　林叙心里一阵失落，却又松了口气，连忙接过张悦递来的饭盒，低头扒着饭，不敢再看江景熙。

　　午饭吃得安安静静，董耀和张悦聊得热火朝天，林叙和江景熙却没怎么说话。偶尔眼神不小心对上，也会飞快地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

　　下午的数学课，费邝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林叙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江景熙没说完的那句话——如果不是玩笑的话，他会说什么？

　　放学路上，两人又还是之前并肩行走的姿态，却没了以前的轻松。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靠近，时而分开。

　　“明天模考，加油。”快到岔路口时，江景熙忽然开口。

　　林叙愣了愣，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尖红得更明显了，眼神却很认真：“我……会帮你复习英语作文的。”

　　“嗯，好。”林叙点点头，心里的那点尴尬忽然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

　　江景熙摆摆手，转身走进自己家的巷子，背影在路灯下渐渐远去。

　　林叙站在原地，握着手里还没喝完的冰红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而巷子里的江景熙，靠在墙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心里乱糟糟的。他刚才差点就说出口了——如果不是玩笑的话，我好像也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