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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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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晨曦微露,东方天际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如同上好的宣纸被晕染开一层浅金。经过一夜的休整,七人身上的伤势已在补灵丹与花想容的医术加持下好了大半,体内灵力也恢复了七八成。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开始收拾行囊——叶舟将一叠新绘的符纸轻轻叠好,指尖捻着丝线在布包边缘缠绕三圈,末尾还特意打了个同心结;莫千秋用软布蘸着灵泉水轻轻擦拭丹炉上的凹痕,每擦一处便凑近轻吹口气,嘴里还念叨着'老伙计受委屈了';花想容指尖轻捻着草药根部,将易挥发的药材单独用浸过晨露的油纸层层包裹,最后才放入药箱最里层的冰纹夹层;柳轻絮指尖划过每块阵牌表面,将裂纹超过三道的桃木牌单独列出,运起灵力在牌面重新勾勒出繁复的阵纹;萧云琅以白绢缓缓擦拭剑身,每当剑光掠过眉梢时便顿住动作,凝视着剑刃中自己沉稳如山的倒影;沈星河反手将短刀插入特制的牛皮刀鞘,指尖在腰间水囊和干粮袋上轻轻敲击三下确认重量;。
收拾妥当后,七人朝着山谷外的修仙小镇进发。昨日的魔物追踪让众人更加谨慎,柳轻絮于队伍前后各布下三道简易预警符,符纸悄然隐于衣襟与行囊缝隙间,但有灵力波动迫近,便即泛起细微红光;萧云琅与沈星河轮流在前探路,两人步伐轻快,眼神锐利,仔细排查着沿途的异常——折断的树枝、凌乱的草叶,甚至是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都逃不过他们的察觉;陆无尘的木鱼声依旧沉稳,“咚、咚、咚”之声在林间回荡,节奏较往日略疾,隐含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似在为队伍警戒,亦在为自己壮胆。
走出山谷,视野渐渐开阔。原本狭仄的山道渐变为宽阔土路,两旁树木亦由茂密针叶林转为稀疏阔叶林,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于地面投下斑驳光影。约莫午时,一座热闹的修仙小镇出现在眼前。
这座小镇名为“落仙镇”,依山而建,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条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山间。道路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挂着各色幡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有售卖法器丹药的“聚宝阁”,幡旗上绣着一柄悬浮的宝剑与一颗圆润的丹药;有提供灵食茶饮的“灵味斋”,幡旗上画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灵粥与几片翠绿的茶叶;还有收购天材地宝的“万珍楼”,幡旗上刻着各类仙草与矿石的图案。往来行者多为修士,身着各色道袍,素白者如云,青者似松,紫者若霞,更有散修布衣加身,气息凝练如渊。有人御剑凌空,剑光如虹,在空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流光;有人步行穿梭,步伐轻快,偶尔驻足在店铺前询问价格;还有些修士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着修行心得或是各地的奇闻逸事。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与人间烟火交织,灵食的馥郁、丹药的清苦、法器的冷冽,在鼻尖萦绕成一首奇妙的乐章,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既热闹又充满了修仙世界的奇幻感。
“可算见到人烟了!”叶舟伸了个懒腰,双臂张开,脸上满是兴奋,“在山谷里待了这么久,天天对着草木和魔物,都快憋坏了!我须得置办些上等符纸与朱砂,若能寻得百年陈朱,灵力愈加醇厚,绘制的雷符威力定能倍增!再画几叠雷符,下次遇到魔物,一定要让它们尝尝厉害,把上次受的气都讨回来!”
莫千秋摸了摸肚子,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的声响,他咂咂嘴,脸上露出一丝馋意:“先找家馆子填填肚子再说,昨晚丹炉被掀,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只能啃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要点一份灵米炖灵鸡,再来一盘清炒仙草,好好补一补。”
萧云琅抬眼望了望天色,缓缓道:“也好,先休整半日,补充些物资、填饱肚子,再规划后续行程。墨渊的势力遍布各地,我们需要打探一些消息,看看他的献祭大典定在何时何地。”
众人商议片刻,一致同意萧云琅的提议。陆无尘手持木鱼,缓步落在队伍后方,眼神平和地扫视着小镇的景致。他自幼在寺庙中修行,每日诵经礼佛、敲击木鱼,鲜少见到这般热闹景象。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店铺,以及空中飞掠的修士,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仍保持着佛门弟子的沉稳,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面。
几人正朝着挂着“灵味斋”招牌的馆子走去,这家馆子看上去颇为气派,木质门面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窗户糊着雪白的宣纸,透过纸窗隐约可见里面热闹的场景。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两名修士。
这两人身着绣有云纹的紫色道袍,道袍材质光滑细腻,显然是用上等灵蚕丝绸缝制而成,袖口与领口处绣着繁复的云纹图案,边缘还镶着一圈银色丝线,显得华贵非凡。他们腰间悬着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有一个“玄”字,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是高阶修士的身份标识。两人身形魁梧,面色倨傲,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透着不屑,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仿佛在场之人皆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其中一人短发利落,额前一道浅疤更添几分凶狠,眼神阴鸷如鹰;另一人长发及肩,以紫色发带束起,嘴角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当他们看到陆无尘手中的木鱼时,短发修士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声,声音中满是轻蔑,对长发修士道:“瞧这佛修,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袍,手里攥着个破木鱼四处晃荡,怕是修为低微,连件像样的法器都买不起,只能靠敲木鱼混日子了?”
长发修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陆无尘手中木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附和道:“可不是么!佛修本就稀罕,没想到还碰上这么个倒霉蛋。瞧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估计连魔物都没见过,修为顶多筑基期,还敢出来闯荡?我看他手里这木鱼,怕是路边捡的破木头,连灵力都没有,也就当个摆设,他还当宝贝似的抱着。”
两人的声音不大,却刻意用上了灵力加持,足以让周围十几丈内的人听清。周围的修士纷纷侧目,看向陆无尘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同情,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陆无尘眉头轻蹙,握着木鱼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木鱼乃师门长辈临终所赠,以千年菩提木雕琢而成,外观质朴无华,却隐隐透着佛力,伴他度过无数诵经修行的日夜,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听到两人的嘲讽,他心中虽有不悦,却谨记师门教诲,慈悲为怀,不愿与人争执,只是加快了脚步,想要避开他们。
可那两名修士却不依不饶,见陆无尘不回应,反而觉得他好欺负,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拦住了陆无尘的去路。短发修士猛地伸手,粗鲁地抢过陆无尘手中木鱼,掂了掂,脸上嘲讽更浓:“这破木鱼看着不值钱,手感倒还行,不知能否用来烧火。你这佛修,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真法器吧?像你这等废物,也配闯荡修仙界?不如早回寺庙敲木鱼念经,莫在此丢人现眼。”
“还给我。”陆无尘脸色微变,原本平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木鱼对他而言,不仅是一件法器,更是对师门长辈的思念与传承,绝不能容忍他人亵渎。
“还你?”短发修士嗤笑一声,仿若听闻天大笑话,他将木鱼掷于地上,用脚轻轻碾动,木质木鱼与青石板路相撞,发出“咚咚”声响,似敲在陆无尘心头。“想要回去?除非你跪下求我们。不过,像你这般无能的佛修,即便跪地求饶,我们也未必会归还。这破木鱼,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周围的修士纷纷驻足围观,围成了一个圈子。有人面露同情,觉得陆无尘实在可怜,遭人如此欺凌;有人则事不关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静观事态发展;还有些修士认出了这两名紫色道袍修士的身份,低声议论起来:“这不是玄月宗的两名内门弟子吗?听说修为都达到了金丹期,平日里在小镇上横行霸道,没人敢招惹。”“是啊,玄月宗是附近最大的宗门,势力强大,这两人仗着宗门的势力,经常欺负散修和修为低微的修士,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这佛修怕是要吃亏了,玄月宗的人可不好惹。”
“你太过分了!”叶舟见状,顿时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意。他最是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之举,更何况,被欺凌的还是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伙伴。他未加思索,伸手从布包中抽出几张火符,手指紧捏符纸,灵力如潮水般迅速涌入,便要朝着那两名修士掷去。
“叶舟,别冲动!”沈星河连忙伸手劝阻,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可已经晚了。叶舟一时气急,灵力运转过速,未能掌控好力度与方向,火符脱手而出,裹挟着熊熊烈焰,却未朝那两名修士飞去,反而“轰”的一声,在旁边的一个摊位上炸开了。
那摊位是售卖灵果的,摊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摊位上摆满了各色灵果——红彤彤似火焰的火灵果、绿油油如碧玉的青雾果、紫莹莹若晚霞的紫霞果,还有圆滚滚像明珠的凝神果,个个饱满多汁,散发着淡淡的灵气。火符爆炸的威力远超预期,将摊位的木质架子炸得粉碎,灵果散落一地,有的被火焰烧得焦黑,有的滚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往来的行人不小心踩碎。老者吓得惊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忙踉跄着扑到摊位前,看着散落一地的灵果与破碎的架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助,嘴唇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小子,竟敢动手!”短发修士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原本的轻蔑变成了愤怒。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毛手毛脚的少年竟然真的敢动手,而且还毁了别人的摊位,这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长发修士也收起了脸上的嘲讽,眼神冰冷地看着叶舟:“好胆!在落仙镇,还没人敢对我们玄月宗的人动手,你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一缕寒光闪过,萧云琅御剑上前,脚下剑光闪烁,瞬间便挡在了陆无尘身前。他本就不善言辞,性子内向,社恐得紧,平日里总是默默地缩在角落,很少主动与人争执,甚至在人多的地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可此刻见陆无尘遭欺,眼见伙伴们即将卷入冲突,他心中的正义感如烈火般燃烧,脸颊泛起红晕,手心沁出细汗,却仍挺直脊梁,将陆无尘护在身后,声音虽不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准欺负他。”
这五个字简洁而坚定,如金石坠地,在喧闹的街道上激起层层回响。长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剑身反射着阳光,寒光四射,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两名紫色道袍修士,没有丝毫退缩。
那两名修士见状,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少年竟然敢站出来阻拦他们。随即,短发修士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你这小子,也想多管闲事?就凭你,也配跟我们叫板?我们可是金丹期修士,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长发修士也冷笑附和:“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并收拾!我们玄月宗的威严,岂是你们这些无名小卒能挑衅的?”
话音未落,短发修士已抬手拍向萧云琅,掌风如刀,裹挟着浓郁的灵力波动,空气都被撕裂出尖锐的呼啸。他这一掌蕴含着金丹期的修为,若是击中,萧云琅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花想容眼神骤然一凝,心头警铃大作,未及细想,指尖轻颤,数根细若发丝的金针便无声无息地自指尖激射而出。她的动作迅若闪电,金针在空中划出几道几乎不可见的轨迹,精准地刺入那名短发修士的手腕穴位。这几根金针是她用特殊材料制成,专门用来点穴制敌,平日里藏在发髻中,关键时刻便能派上用场。
“啊!”短发修士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一麻,体内的灵力瞬间滞涩,原本凌厉的掌风也消散无踪。他想要动弹,却发现手腕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抬起,经脉中的灵力运转不畅,传来一阵酸胀感。他又惊又怒,双目圆睁,怒视花想容:“你这臭丫头,竟敢暗箭伤人!”
沈星河趁势上前,脚步轻捷,俯身拾起地上的木鱼。他以衣袖轻拭木鱼上的尘土,动作极轻,唯恐损了这件对陆无尘意义非凡的法器。擦拭干净后,他将木鱼递还给陆无尘,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随即转过身,看着那两名修士,眼神冰冷,如同寒冬的冰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修仙之人,当心存善念,你们这般行为,与邪魔歪道何异?”
莫千秋踱步上前,双手抱臂,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语调刻薄:“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不过是两个只会欺凌佛修的废物。高阶修士的颜面,皆被你们败尽!金丹期又如何?修为高未必品行佳,似你们这般败类,即便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令人唾弃的渣滓!
他最是瞧不上这种倚仗宗门势力与修为欺凌弱小之辈,言辞犀利,字字如刃,直戳两名修士的痛处。
那两名修士又气又急,短发修士手腕被制,动弹不得;长发修士见状,怒不可遏,欲动手教训莫千秋。他猛然跨步上前,体内灵力涌动,即欲朝莫千秋拍出一掌。
却不知柳轻絮早已做好了准备,她指尖灵力涌动,几张黄色的阵符悄无声息地从袖中飞出,落在长发修士脚下的青石板路上,阵符隐于地面,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这些阵符,乃是她精心准备的五行阵法,旨在平衡五行之力,辅助她更好地掌握自然之力,激发自身的潜能。随着柳轻絮心中默念咒语,阵符瞬间激活,形成一个小型的“混乱阵”。
长发修士刚一迈步,就觉得脚下一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地面的青石板被他砸得微微震动,灰尘飞扬。
他挣扎着欲起身,却发现阵中灵力紊乱,自身感知亦受影响,脚下虚浮,踉跄歪斜,怎么也站不稳。刚爬起一半,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次更是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周围的修士一阵哄笑。
“哈哈哈,瞧他那模样,活像个醉汉!”
“瞧这副狼狈模样,堂堂玄月宗的高阶修士竟落得如此境地?”
“活该!平日里仗势欺人,如今自食恶果,真是大快人心!”
四周的嘲笑声如潮水般涌来,长发修士的脸色青白交替,羞愤交加,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挣扎,模样愈发凄惨。
“你们……你们竟敢对我们动手!”被定住手腕的短发修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如猪肝一般,却无可奈何。他没想到这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厉害,一个御剑的少年、一个会用金针的女子、一个擅长阵法的女子,还有一个伶牙俐齿的丹修,以及一个气势沉稳的少年,每个人都不好惹。
“欺负人还有理了?”叶舟叉着腰,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赶紧给陆无尘道歉,赔偿摊主的损失,否则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今天非要让你们知道,欺负我们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周围的修士也纷纷附和,群情激昂:“就是!这两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弱小,今日总算遇到克星了!”“佛修大师如此和善,他们竟也下得去手,实在太过分了!”“道歉!必须道歉!还要赔偿摊主的损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必须让他们知道厉害!”
小镇上的修士们大多都受过这两名玄月宗弟子的欺压,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见有人挺身而出教训他们,众人心中积压的怨气瞬间爆发,纷纷为萧云琅等人呐喊助威,要求两名修士道歉赔偿。
那两名修士看着周围群情激昂的样子,又忌惮萧云琅等人的实力——萧云琅的剑气凌厉,花想容的金针神出鬼没,柳轻絮的阵法诡异,沈星河气势沉稳,莫千秋言语犀利,叶舟虽然冲动却也实力不弱。他们知道今天讨不到好,若是继续僵持下去,不仅讨不到便宜,还可能会更丢脸,甚至引来小镇管理人员的干预。
被定住手腕的短发修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对着陆无尘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显然十分不情愿。
花想容见他已经道歉,指尖一动,收回了扎在他手腕上的金针。金针一收回,短发修士便感觉到手腕的麻木感渐渐消失,灵力也恢复了运转,只是心中依旧充满了怒火与不甘。
柳轻絮也念动咒语,撤去了地上的混乱阵。长发修士终于踉跄站稳,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头发凌乱如草,道袍上沾满泥土,原本华贵的紫色道袍此刻污迹斑斑,显得格外狼狈。他恶狠狠地瞪了萧云琅等人一眼,眼神中满是怨毒,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生怕再出什么洋相。
两名修士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甘与愤怒交织的火焰,却也只能紧咬着牙关,灰溜溜地朝着巷子里逃去,脚步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真的有洪水猛兽在疯狂追赶。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倨傲与嚣张,只剩下满满的狼狈与难堪,引得周围的修士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跑了跑了!”
“真是大快人心!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横行霸道!”
“这几个年轻人真是厉害,连玄月宗的人都敢教训!”
周围的修士见状,纷纷叫好,对着萧云琅等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还有人主动走上前来,对着他们拱手说道:“多谢几位英雄为民除害,这玄月宗的弟子平日里欺压百姓,我们早就忍无可忍了!”
陆无尘捧着失而复得的木鱼,用素色锦缎轻轻擦拭着,指尖划过木鱼光滑的木质表面,感受着上面蕴含的淡淡佛力,眼眶微微泛红。他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六人,望着他们为了自己与强敌毅然对峙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暖流如同春日里温柔的暖阳,缓缓驱散了所有的委屈与不安。
自他下山以来,为了追寻那阻止墨渊献祭的神秘方法,他独自一人闯荡于修仙界,历经人心险恶,也饱尝了不少冷眼与嘲讽,却从未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维护过他。师门长辈圆寂后,他便一直孤身一人,如今,他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仿佛找到了家人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大家。要不是你们,我的木鱼恐怕早被毁坏了,我也……”
话未说完,便被叶舟打断了。叶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虽轻,却满是真诚,他大大咧咧地笑道:“跟咱们客气啥!咱们是战友,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你的事就是咱们的事!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叶舟第一个不饶他!下次再碰上这种人,别跟他们客气,直接喊我们,咱们帮你收拾他们!”
莫千秋嘴上依旧不饶人,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真是麻烦,平白无故惹上这么一档子事,耽误了我吃灵米炖灵鸡的时间。” 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诚实,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圆润的疗伤丹,递到陆无尘面前,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拿着,刚才受了惊吓,又被那两个家伙气到了,吃颗丹药定定神,平复一下心绪,别影响了修行。”
花想容走上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她轻声劝道:“陆无尘大师,你性子太温和了,不懂得跟人争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千万别忍着,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修行之路本就艰难,有伙伴同行,才能走得更远。”
萧云琅望着陆无尘,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散,他素来不擅言辞,此刻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坚定,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别怕,有我们在。这无声的承诺,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柳轻絮从布包中取出一张黄色护身符,符纸上镌刻着繁复的阵纹,隐隐散发着灵力波动。她将护身符递给陆无尘,轻声道:“这护身符能抵挡些许攻击,还能警示危险,若有异动,符纸会泛起红光。你随身带着,以防不测。日后若再遇挑衅,无需一味退让,我们的实力,并不逊于那些所谓的高阶修士。”
沈星河也走上前,语气平和却带着坚定:“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守护是应该的。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伙伴的意义。以后,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危险,一起阻止墨渊为了封印擎苍而生祭东皇钟的献祭,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陆无尘捧着木鱼,目光温柔地扫过围在身边的六人,他们的脸上或洋溢着笑容,或流露着关切,或闪烁着坚定,眼神中无不透着真诚。阳光洒落,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辉,身影显得愈发高大。小镇的青石板路上,七人紧紧相依,宛如守护自家弟弟般护着陆无尘,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与维护,宛如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七人的心紧紧缠绕在一起,使他们的情谊愈发醇厚,也让他们愈发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早已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将要面对多少强敌,只要他们七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围观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心中满是感动。有人低声议论道:“这几位年轻人的情谊着实令人羡慕,他们这般互帮互助,才是修仙界应有的模样。”“是啊,不像有些宗门的人,只会仗势欺人,毫无同门情谊可言。”
议论声渐渐平息,围观的修士们也纷纷散去,各自忙碌去了。灵味斋的伙计连忙跑过来,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开始收拾着被炸毁的摊位,看着散落一地的灵果与破碎的架子,脸上满是无奈。
叶舟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主动走上前,对着白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老人家,实在抱歉,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毁了您的摊位,还弄坏了您的灵果,给您造成了损失,我定会赔偿您的。”
白发老者抬起头,看着叶舟真诚的眼神,脸上的心疼渐渐散去,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年轻人一时冲动,我能理解。只是这些灵果,都是我辛辛苦苦采摘来的,就这样毁了,实在是可惜。”
叶舟从布包中摸出一袋灵石,这是他平日里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约莫有五十块下品灵石,他将灵石递给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些灵石您拿着,应该够赔偿您的损失了。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老者端详了灵石片刻,又瞅了瞅叶舟,摇了摇头说道:“用不了这么多,这些灵果和架子,二十块下品灵石便足够了。” 言罢,他从叶舟手中接过二十块灵石,将剩余的三十块递还给了他。
叶舟执意要将所有灵石都给老者,却被老者婉言谢绝了:“年轻人,做人要实在,该是多少便是多少,我不能多要你的灵石。你也是为了帮朋友,心地是好的,以后行事稍加沉稳些便好。”
叶舟见老者态度坚决,只好收回了剩下的灵石,又对着老者鞠了一躬,说道:“谢谢老人家,以后我一定要注意,不再这么冲动了。”
解决完赔偿的事情,七人走进了灵味斋。灵味斋内十分热闹,摆放着十几张木质桌椅,大多都坐满了人。伙计赶忙迎上前来,引领着七人来到一张空桌前,递上菜单,笑着说道:“几位客官,想用些什么?我们这里有灵米炖灵鸡、清炒仙草、红烧灵鱼、灵果拼盘,还有各式灵茶,皆是上等食材精心炼制而成,蕴含着浓郁的灵力。”
莫千秋迫不及待地说道:“给我来一份灵米炖灵鸡、一盘清炒仙草,再来一壶凝神茶!”
叶舟也说道:“我要一份红烧灵鱼、一碗灵米粥,再来一碟灵果拼盘!”
萧云琅、沈星河、花想容、柳轻絮也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陆无尘则点了一碗素面和一壶清茶,依旧保持着佛门弟子的清淡饮食习惯。
伙计记下菜单,转身去后厨下单了。没过多久,一道道热气腾腾的灵食便端了上来。灵米炖灵鸡香气馥郁,灵鸡炖至软烂脱骨,灵米颗颗圆润饱满,吸饱了灵鸡的汤汁,隐隐散发着灵气;清炒仙草翠色欲滴,入口清爽,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意,却能清心明目;红烧灵鱼色泽红润,肉质鲜嫩无比,入口即化,蕴含着丰沛的水系灵力;灵果拼盘色彩缤纷,各种灵果酸甜适口,令人回味无穷。
七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吃着灵食,一边说着刚才的事情,气氛热闹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