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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节|重叠 ...
第四十四节|重叠
第二日的表演,光与声在同一秒落下。
人群屏息。
我们没有相拥,却在同一个节拍呼吸。
那道光,是从头顶坠下来的。
没有预告。没有倒数。
舞台的最后一幕本该在全暗中结束,可是就在谢幕前一秒,灯光师误触了那盏定点灯。
或许不是误触。
或许只是命运。
那道光笔直地落在观众席,正好打在我所在的位置。
同一秒,音响里传出最后一段旋律——〈戏终人未散〉的尾奏。
全场静止。
光与声同时落下。
这种「同秒重叠」的精准,在舞台规划里几乎不可能。
但它发生了。
整个剧院像被按下暂停键。
岐曜站在舞台中央,衣角微动。
他抬头。
那一刻,光打在我身上,也照亮了他的脸。
舞台灯与观众席的光隔着千人,却在中线处相遇。
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眼。
那是一种极静的凝望。
没有戏。
没有表演。
只有——「原来你真的来了。」
我听不见掌声,也听不见呼吸。
整个世界都让出一条通道,只剩我们的节拍。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指挥。
他举起手,想把音乐救回节奏。
但岐曜没有动。
他站在那里,微微抬头,像在追一个不该存在的光。
他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声音。
我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等我。」
那是他嘴型的节奏。
我们在舞台课上排戏时,用过这个口型。
当时他总爱开玩笑:「舞台上不能说真话,但能让嘴巴说谎。」
他现在没有说谎。
光线忽然跳闪。
那是节奏器重启的信号。
全场的灯在三秒内恢复原设定。
观众席的光渐亮,掌声重回现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推回现实。
他回神,重新微笑。
那一笑里的疲惫,只有我看得出来。
我知道他不擅长伪装「冷淡」,但今晚他演得太完美。
完美到我差点以为这一切只是戏。
可我胸口的热提醒我——那不是。
谢幕开始。
演员一字排开,鞠躬、退场、再出。我仍坐着,没有动。
岐曜站在最中央。主持人走上台,宣布:「二日成功!」
掌声再起,闪光一片。
他抬头。
那一刻我又看见了那双眼。
在人群的喧哗里,他的目光稳稳落在我这里。
那种「看见」不是演员看观众,而是——「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没有低头。我让自己被看见。
掌声还在,他的呼吸乱了一下。
我从小细节就能听出来——那是他压住情绪的呼吸。
他笑着对全场鞠躬。手边的麦克风亮着红灯。
他没有说结语,而是直接举手示意音控。
新歌的尾段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剧情设定。
这是他临时加的。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也乱了。
歌声在剧院里回荡。
没有鼓点,只有声音。
「灯灭之前,我仍在原位;若有谁记得,就当没散场。」
这首歌我太熟了。那是我们一起写的。
他唱第一句,我接第二句;他负责旋律,我负责词。
当初录音时,我们约好最后一行要一起唱,结果他没来。那个空位,一直留着。
今晚他唱完那一行。
我的眼泪在那一瞬滑下来,却没掉。因为我看见他仍在看我。
幕落的瞬间,音乐停。
我以为这就是结束,但那片黑暗里,他的声音还在。
不是透过麦克风,而是肉声。
「……谢谢。」
那声音很轻,几乎被幕布遮住。
但我听见了。
听得一清二楚。
观众起立。
全场鼓掌。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有人举起手机拍照。
我也站了起来。
灯光再次亮起。
他鞠躬的角度刚好对着我。
那不是巧合。
他直起身,眼神仍在。
我们的视线再一次对上。
那一瞬,我彷佛听见一个节拍落在心里——和他的一模一样。
我们没有相拥,却在同一个节拍呼吸。
幕布完全合上。
剧院的噪音重新涌进耳朵,有人谈论、有人欢笑、有人出门。我仍站着。
舞台的光从缝隙渗出一条细线。
那是幕后留给演员的安全灯。
我看着那道光,彷佛仍能看到他站在里头。
他应该在脱戏服,或和团队拥抱。也许在等工作人员拆麦克风。但我知道—— 他会回头看一眼这个方向。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我。
可是我确定,我在等他。
风从剧院门缝灌进来,带着粉尘与雪的味道。
有人在外头叫车,有人递出花束。
我把帽子戴好,深呼吸。
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幕后那道细光忽然闪了一下。
像是有人在里面,推了一下门。
我没有回头。
只是抬手,把票根收进外套口袋。
指尖摸到纸角上的一个凹痕——那是我在观众席里太用力捏出的。
我忽然笑了。
那是个奇怪的笑:像松口气,又像告白。
外头的雪停了。
街灯照在剧院的墙上,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走出去。
走在那条光还没散尽的路上。
那一刻,我知道——今晚的戏虽然结束,可我们依旧还在同一场里。
人潮开始往外推。
走道里的导引灯一颗颗亮着,像把我们从剧里领回现实的小灯。
有人讨论桥段、有人争论结局,也有人对着舞台最后那一秒的光声重叠啧啧称奇,说是「神级调度」。
我没有解释。我知道那不是调度,那只是命运在某个节拍点,刚好落在我们之间。
我带着那张票根,慢慢往出口走。
走到前厅时,玻璃橱窗里倒映出我和一整面海报;海报上的他依旧在灯里,眉眼冷静,像站在时间的边缘。
橱窗里还倒映着服务台的一块白板,上面潦草写着当晚的技术笔记。我站近了些,看见其中一行:【谢幕二:视讯尾奏=可能加】
后面有人用红笔补了个「?」,时间注记的分钟数与刚才那一次重播对得上。
不是预设。
是临时。
是他要的。
我把帽沿推高一点。
白板旁边贴着一张安全通道图,箭头指向舞台后门。
我没有走那条路。那里有媒体,也有他。
我不该把他从戏里拉出来,至少今晚不该。舞台留白的尺度,落在我们身上也要守。
走出剧院时,街口的风把纸杯滚得哒哒响,雪停了,地面微湿,路灯在水痕里碎成一粒一粒的光。
我站在阶梯下,有一瞬间想回头,像想再确认一次那道幕后缝隙的光。但我没回头。我怕多看一眼,刚刚那个节拍就会散。
我往地铁口走。
车厢里很亮,亮得像什么都不能藏。
窗外黑成一面镜子,里头是我的脸、乘客的脸,还有海报上一张张笑。
列车入站离站的间隙,铁轨发出一种节律分明的摩擦音,我心里开始替它数拍。
四拍一小节,八小节一轮。数到第十二小节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刚才那一秒为什么会刚好叠住——不是巧,是因为他把尾奏拉长了一个呼吸的长度,正好把错落的灯点拾回节拍上。
他懂我写的每个空格。
他懂「呼吸」也是乐谱的一部分。
出站,夜更深了。
我绕去工作室。那里的门窗密实,冬天不漏风。窗边放着上次做样的监听喇叭,灰尘在冷光里睡着。
我没开大灯,只开了桌上的小台灯,把帽子挂起来,把外套放在椅背,手指顺手在键盘上摩挲了一下——习惯性的找拍,像伸手去摸一个人还在不在。
电脑醒来的一瞬间,邮件跳出通知。
一封来自制片的群发:「感谢各位今晚的全力,明日发布节奏如下……」我滑过去;第二封,主旨只有四个字:【要那一格】。
寄件人显示为导演助理,正文短得几乎没有字:「把那一格放回来吧。谢谢。」下面附了一个云端连结,文件名是:AUD_试镜_YYMMDD_take03.mov
我盯着那串字母和数字,心脏莫名地慢了一拍。
那是我们第一次试镜的日子。
那天他在我身后,对着镜头比了个很小的「加油」。
那个画面后来没有用在任何地方。
我以为只有我记得。
滑鼠停在连结上,我没有立刻点。
桌上的手机在同一时间亮了一下,跳出另一则讯息,是剪接师在群组里丢的一句:「尾段时间码,有人补了注记。」我打开来看,截图里的时间轴上多了一条黄色小旗,旗上的备忘只有一行字:「不要把后面那一秒呼吸剪掉。」
那是我的语气。
也是他的。
我把连结打开。
试镜的影像颗粒感很重,流明不足,像从很久以前的冬天捞起来的水,冷到手心发疼。
镜头里的我比现在瘦,眼神直,嘴角有一点不自觉的倔;他站在我身后半步,假装低头看剧本,指尖却在纸背后比了一个极小的「↗」,像在说——上去,别怕。
影像播到某一格时静了一下,右上角跳出画面资讯:freeze 1f。
谁冻结了那一格?我猜。然后看见画面上方淡淡的手绘框线,线条不稳,像是用触控笔在平板上匆匆圈过。
笔触的气力很熟悉,我在他的签名里看过。那是他。
我看完那段,没有倒带。
把视窗缩到一半,打开邮件回覆导演助理:「我同意把那一格放回去。拜托保留冻结后的一秒自然呼吸,不要加淡出。」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如果能,把环境底噪也留着。那是我们的雪。」
按下发送键,画面右下角转了一圈,信飞出去。
我把手机翻到静音。
桌边的暖气嗡嗡地转,像一只不肯睡的猫。
另一封邮件跳进来。
这次不是群发,主旨没有字,只有一个符号://。寄件人栏显示一个陌生的匿名信箱,域名是临时的转寄服务。
正文也只有一行:「尾奏的时间我算过,今晚是八十四拍,你总会等我半拍,对吧。」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括号:「春天见。」
我盯着那两个字,笑出来。
笑里有点酸,又很清楚。
我没有回信。也不需要回。
我们今夜已经把所有该说的,放在节拍里说了。
窗外有人走过,踩雪的声音在夜里被放大,像慢动作。
我拉开抽屉,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很早以前做的备份随身碟。壳上用油性笔写着「未用」。
我把它插进电脑,里面除了几个demo,最后一个资料夹叫「最后一格」。
点开,是我们当年试录〈戏终人未散〉的尾段草轨。
那轨里没有他合唱的声音,只有我的和一个很长的空白。
我没有把那空白删掉,因为有人说过要回来把那一行唱完。
我把那轨拖进新的专案。
把今晚在剧院里听到的节拍,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出来:四、四、四、——每敲四下停一口气,像模拟他的呼吸。
我在空白的最后加上注记:「留白非空。为等。」
这不是工作,像是在对过去的我们回信。
窗外的霓虹忽明忽暗,电脑萤幕上的时间跳到整点。
我按下存档,档名只有一个字:「重叠」。
暖气停了一秒,又续上。
世界在那个缝里安静得不像话。
我把电脑阖上,靠在椅背,闭眼。眼前还是剧院最后那道光:从天幕落下,穿过千人,准确地照在我身上,再沿着视线折返,落回他眼里。
那道光在我脑海里停了很久,久到它不再是光,变成一句话——「我还在。」
我起身,走到窗边。
霓虹映在玻璃上,叠出两个人的影;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试镜那天,也像今晚他在舞台上看我的姿势。
我在玻璃上抬了抬下巴,轻轻比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手势。没人会懂这是回应,只有我们懂。
手机萤幕又亮了一下,无声跳出一条新闻推送:【首演夜神级巧合?谢幕灯与新歌尾奏同秒落下】;下方是一串热搜词条,很多人在猜灯光师是不是失手。
我没有点进去。
我知道答案——那不是谁失手,是我们把世界推回同一个拍点。
今夜,光与声在同一秒落下;今夜,我们也在同一秒里彼此看见。
我把窗帘拉上。
工作室里只剩台灯。
那盏小灯的光圆而柔,像剧院最后留下的安全灯。我忽然确信,明天醒来,会有人把那一格放回去;而后天,会有人在访谈里被问到为什么,他会笑一下,说:「因为那是真。」
我笑出声,把这句在心里读了一遍,像先帮他排练。
关灯之前,我在便条纸上写下四个字:「下次别散。」
把它贴在琴盖上。这是给我的提示,也是给他的。
夜很冷,但冷得干净。
我穿上外套,走到门口,把工作室的钥匙插回锁孔。关门的瞬间,门缝里的光像一条细线收束。
我知道,舞台上的光已经灭了,观众都走了;但另一种光才刚开始——它在档名、在时间码、在一封没署名的邮件里;它在我们共同留下的空白里发亮,等一个合适的节拍,让两条音轨在同一秒合成。
我在门口停了两秒,像等一个入场数。
然后轻声在心里说:「等我。」
楼梯间的回声把那两个字又推回来——像他在说:「我在。」
我笑着下楼,鞋跟踩在阶梯边缘,节拍稳得让人安心。
今晚,戏散,人未散;而我们,已经在回正轨的路上了。
今晚埋了几个关键暗号:
#同秒重叠:你相信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对拍?
#要那一格:你会把试镜那一格放回成片吗?
#春天见:你觉得这句是承诺还是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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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心动的一幕:#巡光定点 #肉声谢谢 #未署名邮件 #最后一格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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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节|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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