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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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妹妹失踪的那一刻开始，姜浮的心中就有许多问题，可是她的这些问题，从未有人回答过。
姜浮稳下心神，仔细的重新翻阅了整本日记。
总体来说，这本日记里完整的记录了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情绪越来越暴躁的状态。她的丈夫参战，至今生死未卜，家中的衣食住行随着战火蔓延越来越紧张，偏偏这时候，她马上就要生了。
日记最后的文字记录断在了孩子出生的前几天。
9月9日。
明天是中秋。
我不开心，妹妹替我出去买生产时要用的东西，出去了就没回来，有人说看见她被拍花子的拐走了，报了警，没用。
娘伤心地发了疯，说妹妹就在窗外面看着。
我很难过，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妹妹换回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像面镜子似的，简直亮得能在上面看见自己的脸。
1927年，9月10日。
中秋。
妈妈没有疯，妹妹回来了。
天上挂的不是月亮。
眼前的也不是我的妹妹。
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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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文字记录，后面应该还有内容，但都被粗暴的撕掉了。
至于日记最后的旋涡图案，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笔触粗糙杂乱，像个精神病人画出来的。
姜浮的指尖触摸着旋涡，可以感受到画这个旋涡的人，力道极重，几乎要划破作为封底的牛皮纸。旋涡的最下面，还有几团圆形的水痕，好似泪水滴在上面晕开后的痕迹。
不知道姜缘是以何种心情画下的这个图案，但这小小的图案，仿佛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姜浮心绪烦乱，她感觉这日记本上，似乎有什么她没有捕捉到的信息，同时又开始担心起了白飞光。
他被谁带走了，在哪里，现在是死是活，到底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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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白飞光确实算不上好。
他双手双脚被捆，整个人像垃圾一样，被甩在车后座上，为了防止他出声，嘴巴也被胶布毫不留情地贴死。
驾驶室里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他认识，是之前偷罐子时遇到的女人佘不虞，男人面生，但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杀了？”佘不虞问，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白飞光，眼神阴冷得像条蛇。
“杀了浪费。”男人声音很温和，很难想象有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冷的话，“挖眼断舌，留着吧。”
佘不虞说：“太麻烦，还不如杀了。”
男人说：“你杀心太重，他死了白栩那边……”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不如留着。”
佘不虞说：“不差白栩一个。”
男人道：“现在不像早年，找人麻烦得很。”
佘不虞不说话了，她掏出烟，点着后深深吸了口，从白飞光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抽的烟。不是寻常市面上流行的那种，是自己用纸包上的烟草，这种烟没有过滤，劲头大，也不润口，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抽。
烟雾缭绕，佘不虞问男人现在去哪儿。
男人说：“带着他去哪儿都不方便，先丢巢里吧。”
佘不虞点头说好。
巢里，巢里是哪儿？难不成是要把他丢回糯尕村？白飞光想，他偏了偏头，温热的血滑过额头落进他的眼睛，之前打斗的时候头被砸破了，不过佘不虞和这男人也没讨着好。
当时打起来的时候，白飞光先示弱故意受伤，将人引出了屋子，以一敌二先把佘不虞的左手砸了个粉碎，佘不虞吃痛露出破绽，白飞光抓住机会，一脚踹到了男人的胸口，他在踹上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对了，男人的胸口处居然没有骨骼的触感，一脚踹上去软绵绵，感觉像是从男人胸口陷了进去。
白飞光瞬间愣住，高手过招，都是瞬息的功夫，趁着他愣神，男人拽住了他的腿，狠狠一拉，巨力袭来，将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白飞光被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佘不虞用刀抵住了脖子。
“哟，这不是白栩的哥哥吗？这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佘不虞之前就在白飞光手上吃过亏，虽然只见过照片，但只消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见他败在自己手下，讥笑道，“真有能耐，这里都被你找进来了。”
白飞光被摔得不轻，剧烈咳嗽着说不出话。
佘不虞还想说什么，男人抬头看了眼天空上悬着的月亮，他眼神里透露出白飞光不理解的恐惧，他说：“算了，先走吧，月亮起来了。”
佘不虞没反驳，掏出绳索把白飞光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了，她边捆边瞅着白飞光的脸冷笑：“你真应该谢谢我们救了你一条命。”
白飞光听她话里有话，故意引她说：“哦？这里难不成有什么怪物要出来。”
“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佘不虞说，“那屋子里的东西让人进去他们都不愿意，你还偏偏自己找上门。”
屋子里的东西？白飞光当然不会觉得她说的东西是那几百个罐子，自然而然，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姜浮在隧道里遇到的那群人蛾。
他现在被抓，被迫放下绳索，也不知道姜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白飞光正想着，劲风袭来，他条件反射地弯腰，下一刻，一只脚就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腿上。
力道很大，踢得他闷哼一声。
佘不虞的声音从头顶冷冷地传来：“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走神呢。”
白飞光抬眸：“白栩和那些在屋子里的蛾子有什么不同？”
佘不虞说：“不同？你很快就知道，他们有什么不同了。”
白飞光：“……”
两人顺手拿上白飞光的背包，拎着他上了车，扔垃圾似的把他扔到后座。
“走吧。”佘不虞手断了，不能开车，但看她的模样，似乎对断手不甚在意，甚至都没打算去看医生，“回去要多久？”
男人道：“慢着呢，带着他不敢走高速，不过……”
他忽地笑了，“你说……”
“他？”只说了两个字，佘不虞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不是说每家只能出一个吗？”
男人说：“说是这么说，试试也无妨。”
佘不虞没吭声，过了会儿，才道：“不如杀了。”
男人笑了笑，停止了这个话题。
白飞光听得懵懵懂懂，总感觉这两人没放什么好屁，他们似乎在把自己带向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也只能见机行事。
反倒是姜浮……白飞光闭闭眼，虽然他的情况已经很糟糕，可他在心里，居然更担心姜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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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吉的电话来得很快，他找到了白飞光留下的联系方式。
“这是他妈妈的电话。”赵万吉说，“小浮……”
姜浮察觉了他的话语里的欲言又止，问：“怎么了？”
姜浮想了想，问出赵万吉那个她藏在心里好久好久的问题，她说：“赵叔，我现在回去，姥爷会见我吗？”
赵万吉沉默。
“他……还恨我吗？”姜浮问。
赵万吉：“小浮，你和你姥爷之间，从来就不该提这个恨字。”
姜浮：“可他为什么不见我？他怪我？”
电话那头，赵万吉许久没有说话，久到姜浮都以为他把电话挂断了，他才说：“小浮，你姥爷没上过什么学，是个粗人，他的想法也不细致，有时候做的一些事，其实只是为了保护你。”
姜浮：“保护我？”
“是。”赵万吉说，“你妹妹丢了，我们都知道你放不下，他又何尝放得下？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像章善雪说的，风吹走的风筝注定回不来，你抓着那根线，死死不松手……”
姜浮听得胸口发疼。
“你孔姨舍不得松手，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
“你姥爷失去了女儿和一个孙女，你总不能让他再失去你。”
“没了你，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小浮……你和白飞光……”
字字句句都是道理。
可世界上道理那么多，姜浮听也听不完，她不信那些理，她只信自己。
“赵叔，你别说了，就算被线割得七零八碎，我也不会松手，也不会让那只风筝飞走的。”姜浮说，“至少有我拉着线，还有机会，要是我也放了手，她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我舍不得。”
赵万吉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又是许久的沉默，只余下长长的叹息。
“好。”他说。
姜浮拿到了白飞光家里人的电话号码，但总觉得有些烫手，白飞光之前随口提过他家里的情况，他原本家庭幸福，妹妹走后母亲患上重病，他在外奔波劳碌，只为找回白栩。
如今，他找到了，又好像没找到。
白栩还是那个白栩吗，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十几个数字，姜浮却按了几分钟，她脑子里将说法捋了一遍又一遍，想着怎么说才能让白飞光的母亲不担心。
可电话接通后，姜浮刚介绍完自己的身份，电话那头的女声便温柔地叹了口气，她说：“是飞光出什么事了吗？”
姜浮语调干涩，勉强吐出个是字。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被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