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23、第 23 章

　　事情彻底解决，回到车里，许昭依旧紧紧抓着沈秾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行声。

　　沈秾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少年细微的颤抖和指尖传来的冰凉。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给许昭一个承诺，一个他所能理解的、基于责任的承诺。

　　“许昭，”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他惯有的冷静，“听着。我是你的领养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会尽到我的责任。”

　　他以为这句话足以安抚，明确了关系，也明确了义务。

　　然而，这句话却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许昭一直强行压抑的闸门。

　　一直低着头的许昭，肩膀猛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在沈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突然松开了紧握的手，整个人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猛地扑过来，将额头深深抵在沈秾的肩窝处，双手紧紧环住了沈秾的腰。

　　紧接着，压抑的、细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沈秾肩头的衣料。

　　沈秾身体瞬间僵住。

　　他习惯了刀光剑影，习惯了谈判桌上的机锋，甚至习惯了生死一线的搏杀，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怀里这个突然崩溃哭泣的少年。

　　那滚烫的眼泪和细微的颤抖，让他莫名地有些……烦躁，一种无处着力的烦躁。

　　“你哭什么？”他下意识地开口，想制止这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情绪宣泄，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听出了语气里的生硬和……几乎是呵斥的味道。

　　他看到怀里的许昭因为这生硬的三个字，身体猛地一僵，哭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声的抽噎和更加用力的拥抱，仿佛怕被他推开。

　　沈秾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搞砸了。

　　他几乎是立刻，有些笨拙地试图找补，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干巴巴地吐出三个字：“……随你吧。”

　　说完这句毫无安慰作用的话，他沉默了两秒，然后，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般，抬起那只原本有些无处安放的手，先是有些迟疑地、轻轻落在许昭不断轻颤的背上，感受到少年瞬间的紧绷，随即，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姿势，手臂缓缓收紧，以一个完全环抱的姿势，将哭得浑身发软的少年，稳稳地、彻底地拥进了自己怀里。

　　这个拥抱，隔绝了车窗外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他那个血腥冰冷的世界。

　　许昭被他完全抱在怀里，先是一愣，随即那压抑的哭声终于不再掩饰，变成了放声的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恐惧、不安和对姐姐的思念，都在这个来之不易的怀抱里彻底宣泄干净。

　　沈秾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一下下地，拍着他清瘦的脊背，动作从最初的生涩，渐渐变得熟练。

　　他依然不擅长安慰，但至少，他学会了在他哭泣时，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载着相拥的两人，驶向那个被沈秾定义为“家”的地方。有些东西，在这个沉默的拥抱里，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