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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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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对沈秾的感情超越了依赖和感激,变成了一种不容于世的、带着欲念的爱恋后,许昭并没有感受到解脱,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自我审判之中。
在他心里,沈秾是救他于水火的恩人,是给他庇护的领养人,是如同山岳般可靠的存在。而自己呢?是被从泥泞里捡回来的、一身污秽的累赘。沈秾给予他温暖和纵容,他却生出了如此“龌龊”、“肮脏”的心思。这简直是对沈秾的一种亵渎,是对那份纯粹庇护关系的背叛。
这种自我厌弃如同毒藤,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消瘦的脸,目光最终落在腰侧那个虽然愈合、却依旧狰狞丑陋的烙印上——那是冯家留给他的、无法磨灭的耻辱标记,象征着他最不堪、最黑暗的过去。
而现在,他觉得心里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比这个烙印更加肮脏,更加令他无法忍受。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滋生。
周末,别墅里很安静,范姨出门采购,李应在处理别的事务。许昭反锁了自己房间浴室的门。
他拿出之前做手工用的美工刀,换上新的、锋利的刀片。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脱掉上衣,露出腰侧那片扭曲的皮肤。镜子里的少年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
他没有犹豫。
美工刀锐利的刀尖猛地刺入烙印边缘的皮肤,剧烈的疼痛瞬间窜遍全身,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但他咬紧牙关,手下用力,沿着烙印的轮廓,狠狠地切割下去。
皮肉被割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腰侧流淌,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晕开刺目的红。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他正是在用这种□□上极致的痛苦,来惩罚和清洗内心那些“肮脏”的念头,来试图剜掉这份让他自我厌恶的根源。每一刀下去,他都觉得心里的负罪感似乎减轻了一分。
当他终于将那块带着冯家印记的皮肤完全割离身体时,他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如纸。腰侧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剧痛一阵阵袭来。
他看着洗手池里那小块被遗弃的、带着屈辱标记的皮肤,又看了看镜中那个满手鲜血、眼神涣散的自己,一种扭曲的、短暂的“洁净”感笼罩了他。
仿佛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他不仅摆脱了冯家的印记,也暂时“净化”了那份对沈秾的、不该存在的妄念。
他胡乱地用毛巾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知道这很危险,但他此刻心里只有一种自毁般的平静。
他清理着现场,将血迹擦掉,把那块割下的皮肤冲进下水道,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不堪都抹去。
当他把一切收拾好,强撑着换好干净衣服,用层层纱布勉强止住血,躺回床上时,身体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他意识模糊。
在陷入昏睡的前一刻,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是不是就干净一点了?是不是……就配继续待在哥身边了?
他用最惨烈的方式,试图斩断与过去的牵连,也试图扼杀那份刚刚萌芽、却被他视为原罪的爱意。可他不知道,这种极端的行为,恰恰暴露了他内心无法排解的巨大痛苦和挣扎。而当沈秾发现这一切时,所带来的冲击,将远比一个烙印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