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47、第 47 章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如同一声赦令，瞬间解放了压抑已久的青春。教学楼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试卷和草稿纸被撕成碎片，如同雪花般从窗户抛洒下来。

　　许昭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感觉身上那副无形的、紧绷了太久的枷锁，终于“咔哒”一声松开了。一种混合着空虚与轻快的奇异感觉充斥着他。

　　“许昭！这里！”几个同班同学在不远处朝他挥手，脸上洋溢着考后特有的、混杂着疲惫和兴奋的光彩。他们之前就约好了，考完要一起去好好“放风”。

　　许昭犹豫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校门口熟悉的位置，那辆黑色的SUV果然静静停在那里。他走过去，对降下车窗的李应说：“李哥，我和同学出去一会儿，晚点自己回去。”

　　李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跃跃欲试的同学，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沈秾早有交代，考完后，给许昭足够的自由。

　　摆脱了“监护人”的视线（至少表面上是），许昭感觉肩头又轻了几分。他和同学们一起，挤上了吵闹的公交车，去了市中心那家他们念叨了很久的电玩城。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的霓虹灯光，奔跑追逐的身影，一切都与之前寂静压抑的备考生活截然不同。

　　许昭并不是最活跃的那个，他更多时候是微笑着看着同学们打闹、投篮、在跳舞机上群魔乱舞。有人递给他一杯冰镇的奶茶，他接过来，甜腻冰凉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种简单的快乐。他甚至被拉去玩了几局赛车游戏，生疏的操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又去了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挤在人群中，分享着烤串、章鱼小丸子，嘴角沾着酱料也浑不在意。许昭听着身边同学畅想着暑假要去哪里旅行，讨论着可能的大学生活，那些曾经离他很遥远的、属于普通少年的烦恼和憧憬，此刻也仿佛变得触手可及。

　　他偶尔会走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他知道，只要一个电话，沈秾的人就会出现在任何他需要的地方。但这种无所不能的庇护，此刻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想要暂时逃离的冲动。他渴望这种平凡的、混杂在人群里的、属于自己的喧嚣。

　　直到华灯初上，同学们才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去。互相道别时，那个曾经在贵族班、后来和许昭关系缓和了不少的男生，拍了拍许昭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许昭，说真的，有时候觉得你挺神秘的。不过，考完了，以后常联系啊！”

　　许昭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看着同学们各自离去的背影，周遭的热闹渐渐沉寂下来，一种微妙的空虚感再次袭来。他拿出手机，发现有几个李应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沈秾发来的简短信息：

　　【几点回？让李应去接。】

　　很平常的一句话，甚至没有催促的意思。许昭看着那条信息，心里那点因为短暂“脱离”而产生的雀跃慢慢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无论他走到哪里，那条无形的线，始终攥在沈秾手里。

　　他深吸了一口夏夜微凉的空气，回了信息：【这就回了，不用接，我自己打车。】

　　收起手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已经刻入骨血的地地。车子汇入车流，窗外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刚才的喧嚣如同一个短暂的梦，而他现在，正朝着梦的尽头，也是他唯一的归处，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同学们沉浸在电玩城的喧嚣中时，街角始终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在他于小吃街被挤得踉跄时，总有人在不远处看似无意地挡开拥挤的人潮。

　　沈秾给他的“自由”，从来都不是毫无边界。而此刻，在别墅的书房里，沈秾刚刚听完李应对许昭一天行程的简要汇报，得知他玩得开心，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风暴来临前，这片刻的宁静与寻常，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