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58、第 58 章

　　许昭在信里提到，他选修了网球课。起初只是为了满足学分要求，活动筋骨，但很快，教练就发现了他惊人的天赋——出色的动态视力、敏捷的反应、以及一种冷静分析对手弱点的能力。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预判球的落点，如何用最小的力道打出最刁钻的角度。

　　他写得依旧轻描淡写：“网球课还挺有意思，教练说有点天赋，让我加入了校队试试。”

　　随后的信件里，关于网球的比重渐渐多了起来。训练中的趣事，比赛的紧张，战术的思考……字里行间，能看出他真正投入了进去，并从中获得了乐趣和成就感。

　　直到有一天，沈秾收到了一封比往常稍厚的信。他拆开，除了惯常的信纸，里面还夹了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北京某个大学网球场的背景，阳光明媚。许昭穿着一身白色的网球服，手里握着球拍，额头上带着运动后的细汗，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正对着镜头笑着，那笑容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怯意或小心翼翼的，而是充满了阳光、自信，甚至有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张扬。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同样穿着队服的队友，勾着他的肩膀，显然关系融洽。

　　他长高了很多。

　　沈秾的目光在照片上凝固了。他记得刚从业城那个破旧面馆里把许昭带出来时，少年瘦弱得像根豆芽菜，身高只到他肩膀往下，脸色苍白，眼神惶惑。

　　而现在，照片里的人，肩背舒展，手臂线条流畅有力，身姿挺拔如小白杨。隔着纸面，都能感受到那股蓬勃而出的、属于年轻人的生命力和锐气。

　　沈秾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照片上许昭的脸庞，拂过他那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他看得极其专注，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慨叹，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恍惚。

　　他的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然拔节生长，成为了一个如此耀眼夺目的青年。

　　他甚至比沈秾还略高了一点。沈秾身高183公分，在南方已是鹤立鸡群，而照片里许昭与队友站在一起的姿态，明显更加挺拔修长。

　　这种身高上的微妙逆转，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象征着某种力量的转移和成长的确凿无疑。

　　沈秾维持着拿着照片的姿势，在书房里坐了许久。台灯的光晕笼罩着他，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柔和了些许，却也映出了他眼底那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将照片小心地放在书桌上，拿起信纸。许昭在信里简单汇报了比赛得了不错的名次，语气依旧是克制的，但字里行间透出的轻快，却与照片上那灿烂的笑容相互印证。

　　沈秾将信看完，仔细地折好，连同那张照片，一起放进了那个已经变得厚实起来的抽屉里。

　　他锁上抽屉，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然后，他靠进椅背，闭上眼，脑海中却依旧清晰地映出照片上那个高大、自信、笑容明亮的青年。

　　业城雨夜里面馆里那个苍白脆弱的影子，似乎已经遥远得如同前尘旧梦。

　　他的许昭，真的飞走了，飞到了更高、更远、更光明的地方。

　　而他，坐在这南方的书房里，守着这一抽屉日益增厚的信件和一张定格的笑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仅是现实与未来的鸿沟，还有这无法倒流的、名为“成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