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焉》雪酿荷霜

9、坠落而死的杨阳

　　“找我有什么事？”
　　教室门口两位少女相对而立，月沉无奈地看着许然，怎么又来一个，这人跟她很熟吗？
　　“这都晌午了，你不饿？”
　　许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呀！一时没注意，竟然都晌午了。”
　　月沉反应过来，连忙打起了哈哈。
　　拜托，这个鬼地方，除了那钉死的窗户外，哪还有亮光，连表都没有，她上哪知道时间，全靠上课铃，来定义上下课。
　　“走，我们去吃饭。”
　　许然没再说什么，丢下这句，转身朝着大厅走去，完全不管身后的月沉。
　　“等下。”
　　月沉叫住了刚走没两步远的许然，她回头想要叫上江疏寒，结果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人影。
　　就在月沉感到奇怪的时候，许然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大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月沉被许然拽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什么时候走的？
　　没多久两人来到大厅，正悠闲地品尝美食，还边聊着话题。
　　话题是许然起的，天也是她要聊的，到头来还要埋怨月沉。
　　“不是，你今天怎么了？”
　　聊了没几句，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许然看了好几眼月沉，硬生生给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
　　月沉装作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三番五次她都没有试探出，这家伙的嘴怎么这么严实。
　　“还好意思说。”
　　许然白了她一眼，把月沉整得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忘了？今天是给母亲表演的日子。”
　　“要是让她发现你偷懒，你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平时在福伯面前，顶多让他说两句。”
　　“但在母亲面前，她能让你脱层皮。”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发现月沉走神，许然也就不再唠叨，反而不满地看着她。
　　“没事，你继续。”
　　月沉尴尬一笑，刚刚那些话，让她一时间心神失守，她目前扮演的角色处境，比她想象的要更糟。
　　“我知道，你今天为了这事，心不在焉。”
　　“可这事，你哥我实在是没办法帮到你。”
　　许然无奈地轻叹，他心知月沉目前的处境，而他却无能为力。
　　“什么？”
　　听着他的话，月沉非常震惊，甚至还脱口而出。
　　“怎么了？”
　　许然疑惑地望着她，月沉恍惚间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红光。
　　“没……没事。”
　　月沉尴尬地摇头，连忙出声否认。
　　“看样子，你今天是紧张过度，导致昏了头。”
　　顺着对方给的台阶，月沉下意识想要点头，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许然，却发现对方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月沉脑中一片空白，她心知自己完了。
　　对方笑得狰狞，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森白的尖牙，眼中神情癫狂而又扭曲。
　　他一口咬掉了你的脑袋。
　　你死了。
　　眨眼间，你又回到了教室，侧头发现许然正静静地看着你，接着他撕裂开嘴角，再次将你的脑袋，一口吞入进腹。
　　恍惚间，月沉猛地静下心神，许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刚跟你说话呢？”
　　“你今天怎么老是走神？”
　　“是因为今天母亲要检查，你才心不在焉？”
　　说话间，月沉清楚地看见对方眼神中闪过的狰狞，定了定神情，月沉笑道，“你莫不是记错了，今天怎么会是母亲检查的日子。”
　　“这不是老看你心神不宁，以为你昨天没有通过母亲的测试，在那里忧心。”
　　“好了，既然无碍，那我也就放心了。”
　　闻言，月沉心下一沉，果然这个狗东西，就是在试探她，要不是她提前发动能力，不然真要被他给留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事情，管家怎么可能不会提醒。
　　分明就是对方给她下的套，险些让她交代在这里。
　　经历过刚刚的事，月沉也不敢放松精神，紧张地注视着许然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许然瞧着她紧张的模样，“放心，这事我不会跟母亲说的。”
　　“你说了也没用。”
　　月沉矢口否认，表示并不相信许然的话，却在下一秒愣在当场。
　　无尽的呓语从四面八方袭来，漆黑浓稠的夜开始不断蔓延，如潮水般吞噬着一切，直至天地间再无半点亮光。
　　许然的目光变得病态，嘴中不停地反复念叨着，“错了……错了……”
　　刹那间，原本清冽的少年音变得诡异，像是一男一女在他体内同时开口，声音交织纠缠。
　　瞬间月沉心头一颤，头皮发麻，心中的恶念在这一刻被某种不知名因素无限放大，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另一个林青。
　　坏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低念一声，“梦魂颠倒。”
　　眼中突然浮现一轮圆月，月光在瞳孔中流转。随着时间流逝，月轮逐渐残缺，从一轮满月，化为月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直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教室内月沉猛地坐起身，发现天色早已变得漆黑，周围空无一人，显然学校放学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个点，管家没来找她？
　　她陷入沉思，良久才站起身来。趴在桌上太久，腿脚都有些发麻。
　　出了教室，借着昏暗的月光，她凭着记忆摸索到大厅。一把推开大门——
　　一道身影从高处坠落。
　　在即将触地的瞬间，她与那双眼睛对视了一瞬。
　　随即，重物落地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血从尸体下缓缓蔓延，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染开来。月沉的瞳孔剧烈收缩——是杨阳！
　　她恍惚地抬头望向楼顶，那里一片漆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青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手中的刀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为什么要拒绝？！”
　　“看看你干的好事！！！”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林青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将刀子捅进月沉的身体。一刀又一刀，鲜血飞溅。
　　月沉的意识渐渐模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