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鸟泽二传及川彻谈恋爱》尽三千离

33、慎重

　　清晨的阳光照在少年尚有些单薄的身形上，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及川彻专注的凝视几乎让鹫匠圣美无法呼吸，只是看着他。
　　“看到你晕倒的时候，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叙述，“我真的很害怕。比接不住飞来的球都要害怕。”

　　这句话打破了鹫匠圣美的胡思乱想，之前那些时刻的纠结的心绪，好像在这一瞬间理清了，准确的来说：是她看清了。
　　心里的恐慌瞬间被安定和随之雀跃的心动缓慢填满，她怔怔地看着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直白的害怕和心动，还有那种因在意而产生的庆幸和坦诚。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幸好，不止她一个人在挂念对方。

　　“所以，”及川彻微微低头，让自己更靠近鹫匠圣美，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消失，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呼吸都交融。
　　眼神中的光彩似乎是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恢复了往日那种带着狡黠的笑，“你要快点好起来，排球部不能没有我们靠谱的经理。而且……”

　　他拖长了尾调，“没有圣美酱，在一旁看着，及川大王的托球要展示给谁看啊？”

　　这样熟悉的语调，又充斥傲娇和自恋的语气，恍惚间让鹫匠圣美回到了刚和及川彻认识那段时间，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红了脸，抬头坚定的看他，想让他看到一样态度的自己，想看到他，想一直看到他。
　　此刻也就这么做了，她朝及川彻点头，“嗯。”

　　及川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那我先去训练了！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轻快了许多，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朝她比了一个wink的动作，“点心记得……！”

　　“及川君。”
　　鹫匠圣美叫住了他，用一种极其凝重的眼神，它成功使及川彻停下来。

　　“还有什么需要为经理服务的吗？我都可以做到的哦。”
　　及川彻笑着回应，少年插兜站在原地，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又活过来了，像一弯浅池。

　　“我愿意。”

　　“！”
　　“真的吗？真的吗？！圣美酱不是在哄我吧？”
　　及川彻原本还停在门口的身形，如同一只兴奋过头的萨摩耶，悠哉游哉的扑过来。

　　这次的距离更近，两人之间没有一丝光线，及川彻完全挡在了鹫匠圣美面前，用那双满是水雾的眼眸企图侵占她的所有视线范围。
　　“说出口的话就不能再后悔哦~”

　　“不后悔。”
　　鹫匠圣美轻声回应，伸手摸上他的手背，把之前想要做的而不敢实践的统统实践了。

　　及川彻急不可耐的将手覆在上面，紧紧的握住，将炙热的体温传递给她。
　　鹫匠圣美感受到他手掌缓缓收紧的力道，略微有些不自然，但情绪又不受控制的被他左右，“快去训练吧。”

　　“那等我训练结束。”
　　及川彻小狗似的点头，好像此时鹫匠圣美对他要求什么都会答应，在看到鹫匠圣美的点头应和后，强压着兴奋转身走了，不对，是一步三回头。

　　鹫匠圣美望着他出门的背影，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回答中原厚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到底喜欢及川彻哪里？

　　喜欢一个人不是毫无理由的，鹫匠圣美当初试图用理性解构及川彻这个人，拿数据事实看待他，但发现突如其来的感情完全占据了主导。
　　原来有些事无法被量化，比如情绪，比如感情，人会在败在感情上丝毫不冤。

　　及川彻在她身边经历过的那些日子，默默记在心里的话语，尽管学着他的语气说出来，还是哄人不得要领。
　　他耀眼炙热滚烫，一颗心给谁都足够。

　　似乎，陷入恋爱的感觉也不错？
　　似乎，害怕的那些也没那么可怖？
　　似乎，年少的第一次恋爱得到了回应。

　　看着被轻轻带上的门，房间内尚还留存着及川彻似有若无的气息，合宿时鹫匠圣美就想问他的香水牌子，拖到现在———人刚刚走的情况下，就又开始想了。
　　忽然，门框边多了一双眼睛。

　　“厚。”
　　鹫匠圣美有气无力的想笑，只得唤她。

　　“你们两个说了什么，如实招来。我看他走路都要飞起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打篮球的呢？”
　　中原厚快步走过来，用明目张胆的探究看过来，“是不是有进展？似乎进度飞快啊。”

　　“嗯，有进展，”鹫匠圣美点点头，拉住中原厚的手，感觉自己接下来的话会给好朋友大吃一惊，还是如实相告比较好，“我们交往了。”

　　“？”
　　“你们交往了？圣美，你看我。”
　　中原厚高声喊道，视线死盯浅笑的某人。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下次说话再像纳豆一样黏糊糊的，”她顿了顿，“就罚你出门约不上江户前寿司。”
　　“不对啊，你们是不是早就交往了，在这里骗我，是不是？”
　　中原厚贴近鹫匠圣美，认真打量她的神色。

　　“不是，只是我答应了他不算太正式的表白。所以，开始交往了。”
　　鹫匠圣美倚着下巴闲散的说道，“就是这样，在昨天晚上。”

　　“你！你！”
　　中原厚呐喊两声，没了声音，鹫匠圣美一看发现她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给你看这个，来看看论坛。”

　　鹫匠圣美接过她的手机，校园论坛的界面她还算熟悉，升入高中部前也曾潜水过一阵子，但等到她真正的浏览完了，在自己和及川彻tag下的帖子时，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尤其是看到最早的一楼帖子的时间时，眼神在那几个数字上凝滞，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中原厚，却得到中原厚一个点头。

　　“早点告诉我会是件很糟糕的事吗？”
　　鹫匠圣美仰天叹息，而且如果没有最近的事，她可能一直在不知道论坛的事态，可能直到某天被某个同学调侃，或心血来潮登上论坛才知晓。
　　所以，这还不是最糟的结局吧。

　　“圣美，还有一件事。要慎重考虑啊。”
　　中原厚朝她使眼色，不怀好意的说道。

　　“什么事情？”
　　鹫匠圣美不解的看向她。至今为止，一切虽然充满了曲折和戏剧，但……她都和及川彻确定交往了，就算是刚刚确定，也算！

　　“你作为排球部的经历，及川又是火热的二传选手，”中原厚边说边打量鹫匠圣美的态度，“参照你们冷战那次，你爷爷肯定会火冒三丈，”
　　“在他看来，就好像……好乱，圣美你能体会到的吧。就好像你亲手养大了一株植物，突然有一天发现它长歪了，你也会生气的。”

　　“我懂了，”鹫匠圣美看向中原厚，这样的现状太容易产生意外，不论是及川彻还是自己都会有可能反悔的情况发生。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及川彻有反悔的余地。

　　“圣美，好像不一样了。”
　　中原厚喃喃说道，继而对上圣美疑惑的视线，随即放松了身体，径直躺在她的床上边缘，“自从升入高中部之后还担心圣美会孤独，”
　　这个视角刚好使中原厚看到圣美的电竞桌…以及桌子上的那份纸袋，“不过，有人能带领圣美酱从游戏电子世界中走出来还是好稀奇。”

　　“那我以后和及川君进行地下交往？这样子会好一点吗？”
　　鹫匠圣美显然没有听进去中原厚的呢喃，还在自顾自地猜想后者提出的遥远的未来，手腕被中原厚拉起来，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完蛋啦！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你要变成恋爱大笨蛋了~”
　　中原厚佯装生气的说道。

　　“厚~你说的确实是个顾虑。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时兴起……”
　　鹫匠圣美捂住眼睛，好想借此逃避那一点点可能性，“但应该不是的，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就是想要长久的交往。”

　　鹫匠圣美的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休养了三天之后，周二便恢复了正常上学和社团活动。

　　再次站在排球馆，看着场内跳跃的身影，鹫匠圣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在之前她的视线平均的追随每一个球员，记录数据还是投喂物资，但现在有了想要不停追逐的人。

　　看他如何与队友沟通，如何精准的托出每一个球，如何在得分后露出肆意张扬的笑。
　　而及川彻，似乎也比往常更频繁的看向场边。有时看过来确认她是否安好，有时是在完成一次漂亮的配合之后，带点小得意寻求她的认可。

　　鹫匠圣美当然照单全收，无他。
　　和及川彻提出地下交往进行时，他的脾气太好了，消息页面的提示不停，对话框上对方发送的一句句都在表达：我愿意，我包容。

　　手机屏幕的白光，在漆黑的房间里格外显眼，鹫匠圣美隔着屏幕都好像能看到他雀跃点头的模样。
　　但她就是隐隐的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

　　鹫匠圣美不知道的是，这通短信发送完毕，及川彻无缝打开了和岩泉一的对话框。
　　先是朝兄弟炫耀：【小岩、小岩，你猜我女朋友是谁？】

　　就连及川彻也没想到，近乎凌晨的时间，岩泉一还在线。
　　对方冰冷的回复一句：【垃圾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