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我的个神啊

43、石蜡艺术（四）

　　翌日，伊屠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只是气氛没有像以前一样平静，楼下窸窸窣窣的传来交谈的声音，想来应该是艾尔和罗曼整出的动静。
　　伊屠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下楼就看到艾尔端着早饭放在桌子上，罗曼貌似在厨房里，艾尔见伊屠下楼了，恭敬的开口说道：“小姐，早餐已经做好了，您坐吧。”随后给伊屠拉开椅子。
　　“你们不用做这些，机器人会做。”伊屠说道，感觉她们不像是保镖而是保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总官让我们照顾小姐，其中也包括饮食起居，这是我们职责的一部分。”艾尔严肃的说着。
　　伊屠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将面前的早饭吃完后，她开口说道：“我要出去办委托，你们……”伊屠思考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们。
　　思考良久，伊屠开口说道：“暗处跟着吧，不要被顾允之发现了。”突然多出来两个人跟着自己的人，伊屠还不知道怎么跟顾允之解释，索性就不要让顾允之知道好了。
　　“明白。”艾尔立马回道。
　　罗曼也从厨房里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后，沉默着来到艾尔身边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伊屠在的地方，罗曼就沉默寡言了许多。
　　伊屠站起身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有没有遗漏的，随后出了门，客厅里站着的两人没有立马跟上，而是打算等伊屠上车之后再出去。
　　晨雾似淡金色的星尘，漫过星际街道的晶质路面，路面下流转的星云纹路微微发亮，像是沉睡银河的脉搏，伊屠站在顾允之的磁浮飞车旁等着她出来。
　　顾允之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着，身体直冒冷汗，她猛得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后，她的呼吸才逐渐平稳。
　　她做了和之前一样的梦，她拼命的逃窜着，这次没有伊屠的提醒，自己完全是被吓醒的，顾允之下床来到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尽显憔悴，她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洗漱完后，顾允之给自己画了个淡妆遮住自己疲惫的神情，换上自己一贯的工作服后，她来到楼下，智能机器人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但她没胃口吃，顾允之拿了瓶营养液喝下便出了门。
　　伊屠望着自家房子正走神想着事情，身旁突然传来顾允之的声音，“走吧。”顾允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伊屠的身边了，伊屠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思绪，她回过头开口说道：“好。”随后熟练的给顾允之打开了后排车门，心想，她走路怎么都不带点声音……
　　她注视着顾允之上车，这才注意到顾允之的神情似乎比平时憔悴了些，虽然化了妆，并不明显，但善于观察的伊屠还是看出来了。
　　等顾允之坐好后，伊屠给了站在自家二楼阳台上的人一个眼神，随后上了驾驶位，在看到那人回到房间后，她才驱车离开。
　　车子使出去没多久，身后艾尔的车就跟了上来。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林慕锦正死死盯着通讯器的显示屏，上面是自己打了好几个却显示无法接通的通讯电话，自己派出去监视伊屠的两个手下已经一整天没有跟她汇报情况了，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不用想都知道是被干掉了。
　　林慕锦紧握双手一拳砸在桌面上，门口准备进来的助理被办公室的动静吓得猛地一抖，想推开门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进去，屡次的失败让一向高傲的林慕锦非常不爽，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
　　在一间阴暗的实验室里，显示着无数道淡蓝色的全息光幕，光幕上跳动着星系坐标、粒子轨迹与某种特殊的基因链图谱，指尖划过便能调整参数，中央矗立着一台星核共振仪，仪器核心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人造恒星碎片，散发出柔和的银白色光芒，为整个实验室提供能源。四周的实验台由反重力技术托举，上面摆放着形态各异的容器，有的装着闪烁荧光的星云样本，有的浸泡着半透明的外星生物胚胎，有一个特殊的容器装着快要见底的血液，容器外侧的智能标签实时显示着样本的状态数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与星尘混合的味道，恒温系统让室内始终维持在舒适的温度，偶尔能听到仪器运转的低鸣，以及星核共振时发出的轻微嗡响。实验室的角落设有紧急逃生舱与净化装置，天花板上的隐形监测器无声运转，确保实验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外泄的危险物质。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年轻女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蔓延了半张脸，白皙的皮肤被染上大片红韵，年轻女人却像感受不到痛感一样，双手紧紧攥着，脸上已经有大大小小的淤青，但还是一声不吭的跪着承受着眼前人的怒火。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吗？！”滔天的怒火化作震耳欲聋的嘶吼，在实验室里回荡，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年轻女人面前。
　　跪着的年轻女人突然开口：“知道瞒不住您，我也没想瞒您。”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表情。
　　中年女人压抑着怒火，冷不丁的嗤笑一声，看穿一切似的开口说道：“三番五次得护着她，你喜欢上她了，是吗？”虽然是问句，语气里却满是笃定，她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像是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年轻女人眼眸轻颤，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她对您还有用，那样的试探，很可能让她丧命，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们的实验就会中断，这对我们的损失很大。”
　　“我偏要试探呢？世界上还有和她一样的人，虽然基因不如她完整，但如果她不听话，换一个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中年女人丝毫没有被眼前人的言论影响，依然特立独行。
　　跪在地上的女人，紧紧抿着唇，眼底带着快要溢出的恨意，最后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低声下气的开口说道：“求你了，放过她。”
　　中年女人听到这话后，丝毫不顾情面的笑出了声，随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二十多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求我，竟是因为一个必死无疑的试验品，可是我如果放过她，你能给我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上年轻女人的的脸颊，随后停在下巴处，又猛得用力向上抬，迫使跪着的年轻女人仰视自己。
　　“什么都行。”年轻女人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被迫抬头注视眼前居高临下的女人，眼神里却满是坚定。
　　中年女人终于扬起微笑，像是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一样，她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年轻女人的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成交。”
　　到目的地，伊屠下车给顾允之开了车门，艾尔的车也在不远处停下，等顾允之下了车后，俩人并排进入了小区里面。
　　小区的配套设施极尽奢华，顶层设有星际观景台，配备高倍星象望远镜，能清晰观测百亿光年外的超新星爆发，负一层是恒温泳池，池水采用经过净化的彗星冰融水，池底铺着能模拟星河的LED灯阵，专属的星际会所提供跨星系美食、私人医疗舱、基因优化咨询等高端服务，服务人员皆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智能仿生机器人，举止优雅，静默高效，安保系统更是密不透风，整个小区被一层隐形的量子护盾笼罩，外围有智能巡逻舰24小时巡航，入口处的身份识别不仅需要虹膜、指纹验证，还需匹配住户的基因序列与神经波动频率，非授权者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可如此密不透风的设施，竟然还能有人被悄无声息的带走，顾允之向身份识别系统提供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执法局的搜查令后，系统便放俩人进去了。
　　肖勇斌的家在小区最里面那栋楼，俩人走了六分钟才到目的地楼下，乘坐悬浮电梯来到肖勇斌居住的楼层，很快便找到了他的家。
　　他家只有肖勇斌一个人居住，现在他失踪了，不可能有人来开门，顾允之和伊屠也清楚这一点，破门而入是不可能的，这样会引发警报。
　　顾允之按下通讯器退到一边给管理员打通讯电话，让人过来开一下门，伊屠站在原地，等着顾允之打完通讯，虽然她很想入侵系统强行进去，但顾允之也在这自己不太好干不合规矩的事。
　　等了一会，管理员似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开口说道：“抱歉，二位小姐久等了。”似乎是跑得太急了，管理员还半蹲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气。
　　顾允之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管理员缓了一会后直起身体，用通讯器的权限打开了屋子的大门，随后说道：“二位进去吧，出来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我先走了。”
　　两人开口说了声谢谢后，管理员便离开了。
　　屋里，地面铺着从织女星系采集的星绒毯，质地柔软如云端，赤脚踩上去会泛起淡淡的银辉，还能自动调节温度适配足底触感，天花板嵌着百万颗微型光珠，能精准复刻任意星域的星图，客厅中央是一张由星际玉髓雕琢而成的悬浮茶几，茶几内置引力稳定器，无论主人如何调整室内重力模式，上面的饮品都不会倾覆，旁边的沙发采用记忆生物纤维材质，能根据人体轮廓自动塑形，扶手处的触控面板可一键召唤智能家居。
　　一切都摆设得规规矩矩，一点没有被人入侵的样子，顾允之目光转向卧室开口说道：“我去看看卧室，你就在这吧。”
　　伊屠点了点头，顾允之跨步往卧室走，卧室的设计也极尽私密与舒适，床体悬浮在半空中，床垫填充着来自外星系的轻羽棉，重量不足百克却能提供极致支撑；床头的智能枕可连接主人的神经芯片，实时监测睡眠状态，同时播放能舒缓精神的星核低频嗡鸣，浴室里设有一个悬浮多功能浴缸，泡澡时还能开启全息投影，让漫天星子仿佛落在身边。
　　卧室的摆设也很规矩，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地上也很干净，不知道是不是被智能机器人打扫过的原因，顾允之来到床头柜旁翻找起来，一般人都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床头柜、枕头底下，或者是衣柜抽屉这些位置既不起眼又好放东西的位置，顾允之想知道肖勇斌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不该得到的东西或者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被带走，如果真的有这回事，那将重要东西藏在这些地方的概率就很大。
　　但很可惜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找到，相对来说有点用的就只有肖勇斌的户籍晶卡，治安官给的失踪人口资料里没有提及肖勇斌的亲人，或许这张户籍晶卡里会有线索。
　　顾允之将户籍晶卡插进自己的通讯器里，眼前瞬间显示出肖勇斌的户籍和居住信息，但很可惜的是，这户籍晶卡里只有肖勇斌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也就是说肖勇斌虽然是个老板但也是个孤家寡人，无妻无子，无父无母。
　　只当顾允之以为这躺毫无收获时，她却主要到肖勇斌的种族属于玉衡族，顾允之挑了挑眉，因为她也属于玉衡族，包括她的家人都是玉衡族，治安官给的资料里根本没有提及这一点，所以被忽视了。
　　不知道其他的失踪人口是不是也属玉衡族，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将会是顾允之与失踪人口的第二个共同点，说不定自己真的会是下一个目标。
　　顾允之按下通讯器给陈队发去消息‘陈队长，帮我查一下失踪人口都是哪些种族。’
　　星际联邦是由多个不同星球的人组成的帝国，她们的种族会各不相同，有的会带有种族独有的特征，比如特殊的服饰、不一样的外貌特征、以及语言和文化上的些许差异，但他们都属于星际联邦的一员。
　　没过一会，顾允之便收到了陈队的回复‘明白。’
　　顾允之关掉通讯器，出了卧室就看到伊屠把客厅翻了个底朝天，东西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清洁机器人扫都扫不过来，伊屠在前面捣乱，机器人跟在后面收拾，顾允之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像进贼了一样。
　　“有发现什么吗？”说着顾允之将扔在地上的烟灰缸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伊屠正双脚踩在沙发上观察天花板的吊灯，听到顾允之的声音，她回答道：“没有，都是些很日常的东西，也没有发现入侵者留下的痕迹。”说完她才低下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忙得不可开交的清洁机器人，伊屠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观察着吊灯，但那轻轻摩挲胳膊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装模作样的她。
　　顾允之轻笑一声，转身来到阳台，肖勇斌家的楼层很高，如果想从阳台处爬进来或者将人带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入侵者又是怎么在高档小区严防死守的安保系统和诸多监控下毫无踪迹的将人带走的呢？
　　顾允之正思索着，身后的伊屠突然出声打断了顾允之的思绪，“顾小姐，你过来看。”伊屠依然站在沙发上，但她似乎在吊灯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一直用手扒拉着。
　　顾允之转身来到伊屠身边说道：“怎么了？”
　　伊屠将吊灯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开口说道：“这有个通讯器。”说完便将拿到的通讯器扔给顾允之，自己也跳下了沙发。
　　顾允之接过伊屠扔过来的东西，她放在手里左右查看，确实是个通讯器，还是高级版的通讯器，但好好的通讯器怎么会放在吊灯上？是肖勇斌放的还是入侵者放的？
　　高级版的通讯器不同于普通的通讯器，高级版的通讯器需要特定的授权人才能打开，没有得到授权的人是打不开的，如果是肖勇斌放在吊灯上的话，他身为一家公司的老板用保密性这么高的通讯器也很正常。
　　顾允之将通讯器收进便捷胶囊里开口说道：“我们把它带回执法局，看执法局的人能不能破开。”伊屠回答道：“好。”虽然伊屠自己也能破开这通讯器的权限，但这毕竟不是自己单独行动，有顾允之在伊屠不敢造次。
　　陈队的消息这时候也发了过来，‘顾小姐，失踪的六个人全是玉衡族。’顾允之看着消息皱了皱眉，真的如自己预想的那样，显发现的两样共同点顾允之都符合。
　　伊屠好奇的凑过来开口说道：“怎么了？”顾允之挑了挑眉开口说道：“失踪人口不仅都去过随家的生日宴，而且都是玉衡族人。”顾允之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我也是玉衡族。”
　　伊屠狐疑的看向顾允之，随后开口说道：“那这就意味着，你很可能已经是目标人物了？”
　　顾允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成为目标人物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伊屠还抱着侥幸又继续说道：“随家生日宴上怎么多人，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玉衡族吗？”
　　顾允之摇了摇头：“不清楚，在我了解的几个人里，只有我一个玉衡族。”伊屠这下彻底心死了。
　　“没关系，我们提前知道了，可以防着些。”伊屠开口说道。
　　但顾允之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不，不用防着，我们不是要知道失踪人口都去哪了吗？等我被带走，事情就水落石出了。”顾允之说着，根本没发现伊屠的脸色越听越暗沉。
　　“可失踪人口现在生死不明，万一他们已经……”伊屠不想让顾允之去冒这个险，赶忙开口试图劝她，抬眸却被顾允之面带笑意望着自己的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神给打断了，后面的话伊屠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允之望着伊屠的眼睛认真的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你会去救我的，对吧？”伊屠眼眸轻颤鬼使神差的回答道：“对，我会救你。”全然忘记了刚刚的自己有多反对顾允之冒险，不过现在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了。
　　“那就好，都搜查完了，我们去执法局吧。”顾允之笑着说道，随后转身往门外走。
　　伊屠点了点头跟在顾允之身后，出来后还顺手将门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