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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番外:当少年十七号的脸被划伤 ...

  •   番外:当少年十七号的脸被划伤
      炼炉学堂的铜钟敲过三响时,暮色正顺着铁栅门的缝隙往里爬。13 岁的十七号蹲在石阶上,指尖捻着半张泛黄的剑谱残页 —— 那是今日教习抽查时,他情急之下藏在袖管里的苏家剑法秘录。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忽然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叫嚷。

      “十八号!把那残页交出来,饶你不死!”

      十七号猛地抬头,只见 十八号正被三个比他高半个头的无名者围在墙角,玄色劲装被撕开一道口子,嘴角渗着血,怀里却死死护着什么。今早分任务时,苏昌河自告奋勇去后山寻柴火,说好日落前在鸽舍汇合,原来是被人缠上了。

      “做梦!” 苏昌河啐出一口血沫,摸出腰间的短刀,“十七号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领头的 38 号冷笑一声,挥刀直劈:“一个捡来的野种,还敢护着十七号?暗河的规矩,弱肉强食!”

      短刀相撞的脆响刺破暮色。十八号虽灵活,终究寡不敌众,肩头被刀背砸中,踉跄着撞在墙上。38 号趁机踹向他的膝盖,眼看刀尖就要刺中他护在怀里的残页,一道银线突然破空而来 —— 是十七号的刀丝。

      “谁准你们动他的?”

      十七号的声音比雪还冷。他缓步走出阴影,青布衫下摆沾着雪泥,右手食指缠着的刀丝微微震颤。38 号转头看见他,眼神里掠过一丝忌惮,却仍硬着头皮叫嚣:“十七号,这是我们和十八号的恩怨 ——”

      话音未落,刀丝已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腕。十七号手腕轻旋,38 号只觉剧痛钻心,短刀 “哐当” 落地。另外两人见状扑上来,却被他左脚反踢,鞋尖精准命中膝弯。不过瞬息,三个挑衅者已滚在雪地里哀嚎。

      十八号捂着肩膀笑起来,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 38 号突然从怀里摸出淬毒的铁爪,趁苏暮雨转身的间隙,狠狠朝他侧脸抓去。

      “小心!”

      十八号的惊呼与铁器划破皮肉的声响同时炸开。十七号只觉左颊一阵灼热,鲜血瞬间糊住了视线。他反手甩出三道刀丝,径直钉穿 38 号的琵琶骨,却在转身看十八号时,动作猛地顿住 —— 少年正死死盯着他的脸,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疯狂。

      “谁让你们伤他的?”

      十八号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蚀骨的寒意。他捡起地上的短刀,一步步走向蜷缩在地的 38 号,刀刃在雪光下泛着嗜血的红。十七号想拉住他,却见他突然回头,眼底是全然的陌生:“你别拦我。”

      那夜的雪地里,最终只剩下压抑的喘息与浓郁的血腥味。十八号提着染血的刀回来时,手指还在发抖,看见十七号脸上的伤口,突然红了眼眶:“都怪我,我不该落单的。”

      十七号却只是抬手擦去他脸上的血渍,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没事,伤疤是男人的标志。”

      ·····
      十七号的伤养了七日。伤口在左颊,从眉骨延伸到颧骨,虽未伤及眼睛,却红肿得吓人。十八号每日守在他的草铺前,喂药、擦脸、替他整理那本补好的剑谱,连睡觉时都握着他没受伤的右手,像怕他突然消失。
      “暗河的鸽子真笨。” 这日清晨,十八号指着窗外掠过的信鸽抱怨,“昨天我去取药,明明就在西院,它们绕了三圈才找到地方。”
      十七号正对着铜镜换药,闻言抬眼:“普通鸽子认固定巢位,自然找不到移动的目标。”
      “那要是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十八号突然追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炼炉这么大,万一我又被人堵了,你找不到我……”
      十七号沉默片刻,指尖划过镜中那道狰狞的疤痕。第七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恰好落在墙角一堆被丢弃的鸽羽上。他忽然想起昨日在慕家鸽舍瞥见的记载 —— 西域有种信鸽,能凭主人贴身之物追踪气息。
      “不会找不到的。” 他放下药瓶,起身走向门外,“跟我来。”
      两人偷偷溜进慕家废弃的鸽舍时,晨雾还未散尽。角落里堆着十几个蒙尘的鸽笼,十七号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只掉漆的木笼:“听说慕家以前养过追踪鸽,我们试试能不能孵出变种。”
      十八号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挽起袖子去翻找鸽蛋:“我来!以前在村里,我帮王大户喂过鸽子,知道怎么孵!”
      接下来的日子,炼炉学堂多了两道奇怪的身影。十七号利用课余时间研读慕家留下的《禽经》,用秘药调制鸽食;十八号则把偷来的鸽蛋揣在怀里焐着,连睡觉时都小心翼翼。有次训练时鸽蛋差点滑落,他不顾教习的鞭子,死死按住衣襟,疼得额头冒汗却不肯松手。
      “为什么非要养这种鸽子?” 同舍的无名者忍不住问。
      十八号摸着怀里温热的鸽蛋,瞥了眼正在调试刀丝的十七号,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我怕找不到他。”
      鸽蛋破壳那天,十七号的伤疤刚好结痂。雏鸽浑身光秃秃的,眼睛还没睁开,十八号却宝贝得不行,用棉絮做了个小窝,放在两人中间的床头。苏暮雨看着他笨拙地用指尖沾着温水喂雏鸽,忽然开口:“给它们喂点剑穗上的绒羽灰。”
      “有用吗?” 苏昌河抬头。
      “苏家秘录里说,用主人贴身之物喂大的鸽子,能认气息。” 十七号解下腰间的剑穗,那上面绣着半朵彼岸花,还是苏昌河上个月用偷藏的丝线绣的,“以后就算你在奔驰的马背上,它们也能找到你。”
      十八号的耳尖突然红了,连忙低头拌鸽食:“那…… 那我也把头发剪点进去。”
      晨光穿过鸽舍的破洞,落在两个少年的发顶。雏鸽发出细细的啾鸣,年少的苏暮雨看着少年的苏昌河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左颊的伤疤也没那么痛了 —— 有些印记,本就是用来记住彼此的。
      ····
      伤疤结痂的第十日,十七号终于能下床走动。刚推开草舍门,就撞见十八号蹲在石阶上唉声叹气,手里捏着个缺角的瓷瓶,瓶底只剩点药渣。
      “又没了?” 十七号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跟。
      十八号猛地抬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沮丧:“教习房的药都是劣质金疮药,根本去不了疤。我听说慕家药堂有‘玉容散’,能让新疤淡得看不见。” 他说着又垮下脸,“可药堂由慕家老仆看守,根本进不去。”
      十七号刚要开口说 “不必麻烦”,就被十八号拽住袖子:“你等着!今晚我一定给你偷来!”
      当晚亥时,十七号正在灯下研读剑谱,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响。探头一看,只见十八号像只偷油的猫,贴着墙根往回溜,玄色劲装沾着草屑,怀里鼓鼓囊囊的,嘴角却破了皮。
      “得手了?” 十七号打开门。
      十八号献宝似的掏出个白玉瓷瓶,却疼得嘶了一声 —— 原来他为了躲开巡逻的教习,从墙头摔了下来,手肘擦出老大一块血痕。十七号皱眉,拉着他进了屋,取过自己的金疮药就往他伤口上抹。
      “嘶 —— 轻、轻点!” 十八号龇牙咧嘴,却又忍不住炫耀,“那老仆睡得跟死猪似的,我翻窗进去一看,玉容散就在最上面的架子上!就是…… 不小心碰倒了药罐,惊醒了他的猫。”
      十七号的指尖顿了顿:“猫?”
      “别提了!” 十八号懊恼地拍了下大腿,“那猫挠了我一爪子,我情急之下把藏了三天的糖块扔给它,才趁机跑出来的。”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糖,递给十七号,“还好留了一块,你尝尝。”
      糖块沾着药香,甜得发腻。十七号含在嘴里,看着少年手肘上的伤痕,忽然把瓷瓶推了回去:“这药你留着吧,我不用。”
      “为什么?” 十八号急了,“我好不容易偷来的!”
      “伤疤留着也无妨。” 十七号低头继续擦药,声音轻得像糖融化在舌尖,“况且…… 你的伤比我的更需要药。”
      十八号愣了愣,忽然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闷闷地说:“十七号,你怎么总这样……” 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以后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药,把这疤消得干干净净。”
      十七号没说话,只是悄悄把那块糖纸叠成小鸽子,放进了剑谱的夹层里。
      ·····
      雏鸽长到半大时,十八号终于忍不住要试送信。那天恰逢炼炉学堂分组进行暗器训练,两人被分到不同的区域,隔着三座训练场。
      “你在东场等我,我让‘小十七’给你送信!” 十八号把写好的纸条系在鸽腿上,又往鸽子翅膀上绑了根红绳 —— 那是他从自己的旧棉袄上拆下来的。
      十七号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别取这种名字。”
      训练进行到一半,十七号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鸽鸣。抬头一看,只见那只绑着红绳的鸽子正绕着训练场盘旋,却迟迟不肯落下,反而朝着西场的方向飞去。十八号在东场急得直跳脚,远远地朝他挥手,嘴里喊着什么,被风声盖得严严实实。
      “那不是十八号的鸽子吗?怎么往这边飞?” 旁边的 47 号嗤笑一声,“怕不是笨得认不得人。”
      十七号没理他,指尖悄悄弹出一缕刀丝。刀丝精准地缠住鸽子的红绳,轻轻一拉,鸽子便扑棱着翅膀落进他怀里。解下纸条一看,上面是苏昌河歪歪扭扭的字迹:“教习说我的飞刀进步了!晚上给你带烤红薯,在鸽舍等我。” 纸条末尾还画了个歪脑袋的小人,脸上画着一道疤,旁边写着 “你最帅”。
      十七号刚把纸条折好,就听见西场传来喧哗。只见十八号不顾教习的呵斥,硬生生从训练场上冲了出来,往这边狂奔,玄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小十七!你怎么不听话!” 他跑到近前,看见鸽子在十七号怀里,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红了脸,“纸条…… 你看了?”
      “嗯。” 十七号点头,把鸽子递给他,“它只是被西场的铜铃吸引了。”
      “都怪我!” 十八号懊恼地拍了下鸽子的脑袋,“早知道就不让它戴红绳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烤红薯,递了过去,“刚偷藏的,还热乎着。”
      红薯的甜香混着药香漫开来。十七号咬了一口,忽然听见十八号小声说:“以后我把你的头发磨成粉,拌在鸽食里,这样它就不会认错人了。”
      风卷着鸽羽掠过训练场,十七号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左颊的伤疤也没什么。原来有些牵挂,从来都藏在笨拙的试探与慌乱的奔赴里。
      ····
      炼炉学堂的 “半月淘汰试炼” 向来是场噩梦。二十个无名者被赶进废弃矿洞,只有最后活着走出洞口的人,能得到进入内堂修习的资格。十七号握着短刀靠在岩壁上时,左颊的旧疤还在隐隐作痛 —— 方才 38 号的同伙从背后偷袭,钝器砸在他后颈,他失去意识前,只听见有人冷笑:“把他丢去尸堆,让野狗啃了!”
      冰冷的触感从脊背传来时,十七号猛地睁开眼。
      鼻尖灌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冻土的腥气和尸体腐烂的恶臭。他躺在一堆冰冷的躯体中间,左边是个被割断喉咙的少年,血痂还粘在十七号的袖口;右边的人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尖离他的心脏只有三寸。雪水顺着矿洞顶的裂缝往下滴,砸在他的眼皮上,凉得刺骨。
      “咳…… 咳咳!”
      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十七号想抬手撑起身,却发现右手被一具尸体的手臂压着,指缝里还沾着早已凝固的血。他咬着牙,用仅能动弹的左手抠进冻土,指甲缝里渗出血来,才勉强把上半身抬起来。
      视野里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是和他一样的无名者,有的睁着眼,有的断了肢体,矿洞深处还传来野狗的呜咽声。十七号的后颈又疼又麻,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可他不敢停 —— 他想起十八号早上塞给他的烤红薯,想起少年蹲在鸽舍前说 “等试炼结束,我们给小十七喂新的鸽食”,想起自己还没告诉那家伙,玉容散的药渣其实能用来调制鸽食的驱虫粉。
      “不能死……”
      他哑着嗓子呢喃,用短刀割断压着自己的尸体衣袖,刀刃划过布料时,不小心蹭到了尸体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刚爬起身,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摔在一具尸体上,那尸体的胸口突然涌出一股黑血,溅在他的玄色劲装上,像开了朵恶心的花。
      野狗的叫声越来越近。十七号扶着岩壁,一步一步往外挪,每走一步,后颈的伤口就扯着疼,眼前阵阵发黑。他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玄色衣角 —— 是和十八号同款的劲装,心猛地一紧,跌跌撞撞跑过去,却发现只是个陌生的少年,早已没了呼吸。
      “十八号……”
      他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保持清醒。指尖摸到怀里的剑谱残页,那是十八号替他护着的,边角还沾着少年的体温。十七号把残页紧紧攥在手里,短刀在岩壁上划出火花,借着微弱的光,终于看到了矿洞出口的微光。
      出口处的雪地上,却传来熟悉的嘶吼。
      ····
      十八号是在矿洞外的雪地里找到 38 号的。
      他从卯时等到午时,没等来十七号的身影,却看见 38 号和两个同伙靠在树边,手里把玩着一把熟悉的短刀 —— 那是十七号的,刀柄上还缠着他去年编的红绳。
      “哟,这不是十八号吗?”38 号嗤笑一声,把短刀扔在雪地里,“找你的十七号啊?早成野狗的点心了,就在矿洞后的尸堆里,你去晚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十八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雪地里的短刀,红绳上还沾着血,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早上分别时,十七号还说 “等我回来,教你新的刀丝手法”,还把暖手的糖塞给他,说 “别又偷药时冻着”。
      “你说…… 他在哪?”
      十八号的声音轻得像雪,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38 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少年突然扑了上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淬了毒的短刀,直刺他的胸口。
      “疯子!”38 号慌忙躲闪,却还是被刀划破了胳膊,毒血瞬间渗出来,“不过是个野种,你至于吗?”
      “至于。”
      十八号的眼神彻底变了。平时张扬的少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只剩下嗜血的疯狂。他不管 38 号的同伙从侧面袭来,只顾着往 38 号身上捅刀,刀刃捅进对方的小腹时,他甚至偏头听了听刀刃入肉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谁让你动他的?”
      短刀拔出来时,血溅了他一脸。38 号的同伙举着长刀劈过来,十八号甚至不躲,硬生生用胳膊挡了一下,刀背砸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他连眉头都没皱,反手把短刀送进了对方的喉咙。
      雪地里很快积起一滩血。十八号踩着血渍,一步步走向蜷缩在地的 38 号,短刀上的血滴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38 号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害怕 —— 那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的眼神,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饶…… 饶命……”
      “饶你?” 十八号蹲下身,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温柔得可怕,“我的十七号在尸堆里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饶他?他那么好的人,你怎么敢把他丢去喂野狗?”
      短刀再次落下时,38 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十八号站起身,身上的玄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他像没看见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只是握着刀,朝着矿洞后的尸堆走去,脚步虚浮,却带着一股不容阻挡的狠劲。
      “… 我来接你了……”
      他嘴里喃喃着,视线扫过一堆堆尸体,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快要窒息。就在他要冲进尸堆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十八号。”
      十八号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缓缓回头,看见雪地里站着一个身影 —— 十七号的玄衫沾着血和尸渣,左颊的旧疤又裂开了,渗着血,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手里还攥着那半张剑谱残页。
      “你没?”
      十八号手里的刀 “哐当” 掉在地上。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十七号,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肩膀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你没死…… 你没死……” 他埋在十七号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刚才杀疯的模样判若两人,“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十七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触到他胳膊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傻不傻?我答应过你,要一起活下去。”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两人的发顶。十八号抬起头,看见十七号左颊的疤上沾着雪粒,却笑得很轻。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沉默的少年把半块发霉的馒头递给他,说 “吃吧,别饿死”。
      原来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刻进了骨子里。哪怕隔着尸堆与血泊,哪怕杀到疯魔,只要你还在,我就敢从地狱里把你拉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番外:当少年十七号的脸被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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