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 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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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北和冯绮南带着方阿姨赶回小区，让冯诠和李小萍留在农场，图个清静，别再被波及。
到小区后，肖鹏倒也没闹事，乖乖坐在自家楼道里。
“妈，你可算回来了。”肖鹏现在采取的是软态度，面对母亲，他一直知道越是乖巧的表情越是能得到更多。
但冯绮南却能一眼看穿他的假把戏，旁观者总是这样，容易对突然产生火眼金睛。
“我们进去说吧。”方明月上前开门，单独把肖鹏带进去，回头，示意冯绮南不用担心。
两个人进屋谈话，半晌没有动静。只听见轻轻的说话声，听不真切。直到肖鹏恼羞成怒地开始砸东西，怒吼的声音冲破天花板。
他说，“这是我的房子，我爸留给我的房子，你凭什么卖掉？！”
方明月加大分贝，试图喊醒面前的人，“这是我还房贷我的房子！我想卖给谁都行，你爸爸的保险金我会全部给你，但你休想再回家了，你没家了肖鹏，我不想做你/妈妈了。”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被哪一句话刺痛的。
是“你没家了”还是“我不想做你/妈妈了”。
只是听着，只是想象一下，冯绮南都无法克制地心痛。可是屋内暴怒的少年踩着破碎的玻璃，回应的却是，“我要钱，也要房子。”
屋内传来方明月的尖叫声，徐应北试图踹门。冯绮南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方明月家的备用钥匙，她飞速往楼上跑去。
彼时，外面已经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放心不下的徐子安借了冯绮南的小电驴姗姗来迟。他从窗户爬进去，顺手抄起一个花瓶，照着肖鹏的后背一击。
力道掌控得好好好，没有打碎花瓶，叫人只是闷闷地疼，却不至于血流满地。或许是怕方阿姨到底还是会心疼这个儿子。
冯绮南已经找来钥匙，和徐应北打开正门，看到客厅里这幅场景，也被吓呆。
徐子安年纪大，等肖鹏忍着痛爬起来，他也来来去去护着方阿姨往门外走。
“肖鹏，你别冲动。”冯绮南放缓声调，“她是你/妈妈啊。”
“她不是我妈。”肖鹏面目狰狞，“我没有爸，怎么有妈！”
他的话把方明月再次刺痛，她甚至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是靠什么支撑着走过来的。是为了这个儿子吗？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吗？
远处的警笛声响起，谢回和同事已经抵达现场。
肖鹏好像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掏出了怀里的小刀。
“徐应北！”眼看利器冲着方明月身前的徐子安过去，冯绮南恐惧地喊了一声徐应北。
男人反应迅速，一脚踹在肖鹏胸前，将他踹到茶几上。
谢回赶到及时，把肖鹏铐走了。惊险度过这一难关，谁料，徐子安的高血压却犯了。
他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但人上年纪，不免得这样那样地高。加上刚刚过于惊险，徐子安光荣住院。他还开玩笑，要求徐应北必须给他颁发一面“英勇救人”的锦旗。
徐应北全部应下了。
“叔叔，等你出院，我们请你来白桥镇当面颁发。”冯绮南笑着和他开玩笑，谁知徐子安却黑了脸。
“怎么还叫我叔叔？”徐子安故作生气，“不叫我爸我好不了咯，好不了咯。”
“这么大年纪了不要逗小孩儿。”说这话的是方明月，出于感激，她一直跟着徐子安来医院。
被方明月一数落，徐子安顿时好了大半。
冯绮南和徐应北相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苗头。
“爸。”冯绮南终于开了口，“我和徐应北都有事要忙，先回去了，今晚让我干妈照顾你好吗？”
徐子安瞬间脸红了，不知道是脸红冯绮南叫他爸，还是脸红方明月留下。
冯绮南不戳破他，转头嘱咐方明月，“干妈，有什么事就找席医生，我们是朋友，多少会关照一下。”
方明月点点头，“你们回去开车慢点。”
俩人开车回去的路上，冯绮南提到，“我觉得，过不了多久，干妈的干字就可以去掉了。”
徐应北神情有些别扭，“我妈要是知道这老头还能有第二春，也很不可思议。”
冯绮南侧头，看到他没什么波澜的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好默默伸出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没事的。”徐应北回握她的手，“新生活不代表我们会遗忘重要的人和事，妈妈知道的话，也一定希望我们都幸福。”
时间无声地流逝，确幸的每一天都在飞速地翻着页。大黄脏了又洗，洗了又脏，冯绮南已经放弃了送它去宠物店洗澡。在院子里布置好简单的狗狗浴缸，闲来无事，便会和徐应北一起在院子里给大黄洗日光浴。
自草莓比赛过去，冯绮南示意散播出去的稿件在附近产生了不小的效果，许多农户已经开始投入大棚的建设，争取赶上秋季的种植。
六月丰收过后，冯绮南的土地进入了休耕期，农场的生活再一次因为清闲变得安静起来。虽然不比种植期热闹，但附近的农户们每天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问题来请教她。
徐应北特批了专业的种植团队，邀请冯绮南参与其中，对所有想要加入种植的农户进行免费的帮助。
苏敏所率领的考察团队短时间内就来过两次，一次在丰收时，带走了一批新鲜采摘的草莓，参观了冯绮南的农场。一次是在农户们的大棚修建完成后，她重新审视了白桥的规模和产量，和冯绮南为代表的白桥草莓户签下了下一季度的收购。
付了一半的定金，大家还没开种便热情高涨了起来，都在等待着时机到来，情侣的草莓苗排排摆放。
炎热的夏天很快过去，远方传来了阮茜和孙宣文订婚的消息。二人拉扯多年，进度却十分快。阮茜发来秀恩爱的对戒，问冯绮南什么进度。冯绮南只说恭喜，领证的事她仍然守口如瓶。
月底，以冯绮南的农场为主场，大人们张罗着办了一个小型的婚礼，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好看的预制菜。只是简单还原了从前冯绮南小时候经常去吃的流水席。
婚礼的主角是徐子安和方明月，自上次徐子安英雄救美后，二人的关系就更近了些。从一开始的委婉聊天，到后面的结婚，徐子安还曾悄悄地问了徐应北的意见。
他工作忙，当然也很乐意徐子安在这个年纪还能迎来自己的第二份感情。
婚礼当天，院子里满打满算置办了三张大圆桌。
方明月穿一身简单的红色旗袍，揽着一身西装的徐子安，从红毯上缓缓走来。大黄没见过这个场面，兴奋得来来回回跑，红毯上全是它可爱的泥脚印。
两位新人没多言语，简单地介绍了彼此的身份，没有多余的赘述，正式地宣布了开席。只有方明月抢着去完成新娘捧花的环节。
默默把捧花递到了冯绮南手里。
周遭的人都在起哄，谢时带着邱淼和自己的几个同学，大声地对着冯绮南喊着，“什么时候请我们再吃一顿席。”
其实，冯绮南压根没想过办婚礼。她单身这些年，参加过五次以上的婚礼，当过三次以上的伴娘，只觉得这个流程太令人疲惫。只是单单作为观众送朋友出嫁，她便已经想要逃了。
徐应北一直很尊重她，二人商量冬天要去北海道拍婚纱照，顺道当作蜜月旅行，还从未跟两边的长辈知会过不办婚礼。
蒋娴看出冯绮南被起哄的尴尬，举起自己和席景明十指相扣的手，“大家别急，下次吃我们的。”
这时，冯绮南起身，把捧花交接一般，递给了蒋娴，但她却说，“祝你幸福。”
这束来自新娘，饱含幸福的捧花，是我对你人生的祝福，是祝你幸福，而不是祝你结婚。
蒋娴一愣，起身接过捧花，反应一会，灵光一闪的决定，让大家玩拍桌传花的小游戏。
“既然是幸福，那就要每个人都能收到祝福。”蒋娴说。
“赞成，停在谁手里谁就唱一首甜蜜的歌！”邱淼举手大胆发言。
一场极简，没那么多传统的婚礼。欢声笑语从黄昏持续到日落，直到太阳下山，属于家的温暖覆盖在白天兴奋的情绪上。一种长长久久的情绪，铺在每个沉浸其中的人身上。
傍晚，徐应北邀请冯绮南去农场后面的小路上散步。大黄自己遛自己，紧紧跟在二人身后，翘着尾巴，闻闻这里，嗅嗅那里。
冯绮南走在徐应北前面，手里捏着一枚打火机。随着她手指摆弄的节奏，开关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徐应北突然伸手，从后面用手指勾住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仙女棒塞到了她手中。
冯绮南回头，笑着夸他很乖，“你怎么知道我无聊。”
火焰从小小的塑料打火机里跳跃起来，点燃仙女棒，在暗下的天日里，伴随着夏末的微风轻轻泛起星火的涟漪。
“徐应北，看。”冯绮南一只手在空气中比画着心形，一只手掏出手机，不忘记录这一刻。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失眠，想象着假期结束回归工作的痛苦。”她说，“现在想想，我的年从来就没有跨过去过，但是现在，我好像终于，过完这个长长的春节，再也不怕回归现实了。”
明艳的焰火在她手中燃尽，星火的灰烬掉落在地上。
火光暗下来，月光却皎洁打在人脸上。眼前的男人突然弯腰，在她身前单膝跪下。
借着月光，冯绮南看清他的脸，成熟的目光和曾经稚嫩的少年重叠。
他的手中，举着一枚不知何时藏起的钻戒。
“虽然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但我还是想亲自问你一句，”通往宽敞大路的这条小路上，被远处的车灯打在人的脸上，冷冷的光锋利，他的目光却坚定不移，未曾受到影响，“冯绮南，你愿意嫁给我吗？”
“无论贫穷与富贵……”
冯绮南急忙打断他的话，“无论富贵还是更富贵，我都愿意。”
徐应北被她逗笑，伸手，轻轻为她戴上戒指，尺寸刚刚好，不松不紧地将她套牢。
徐应北起身，俯身下来，一双手托起她的脸颊。在吻将要落下时，冯绮南却突然补充一句，“我现在愿意，但不代表未来还愿意，所以你要时刻谨记，天大地大冯绮南最大的家训！”
徐应北低头吻下来，作出自己的回应，冯绮南整个人绷紧，还在等待他正面的回答。
对方只用手指，稍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回应她两个字——“张嘴”。
很久以前，他们也曾许下过永不分开的承诺。只是承诺太过短暂，抵不过命运突然降临的玩笑。
相爱的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通过两条各自署上自己姓名的道路。经过无数个岔路口，最终，在彼此人生的某个点相汇。
而后，无论同行还是并进，于他们而言，最炽热的不再是轻飘飘的几句承诺，而是，时间所真正带给他们的答案。
相爱的人不会走散。
——全文完——
2025.11.25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 我愿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