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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和谢云流的相遇比起邂逅更像是不折不扣的意外,李忘生回想一番此次见面的细枝末节,这才直呼失策——他不该把主动权交给谢云流的,这人惯会逃避,一个为了不见他能逃去德国数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联络他?

      于是关于谢云流的线索断得戛然而止,他只知道对方那天刚好去了洛风所在的公司,可他是不是在那儿工作,是不是只是路过,是不是去找洛风,以及是不是回国定了居,一连串的问冒下来,他竟一概不知。

      守了电话整整两日也没传来任何可疑号码的动静,李忘生终于放弃幻想,直面接受了谢云流仍旧选择逞能生疏的举措。他暂时抛却了这次失败的会面,只能寄希望于同一个城市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是命运这事永远可遇不可求,他想了想,决定跟随潜意识的呼唤,下班后去问问洛风,问问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些情况。

      偏偏拨号前一秒手机又有了动静,李忘生眼一亮,在看到蓬莱宫傲四个大字后又熄了火,只得泄气接起:“宫先生,有什么事?”

      “下午好啊李先生!”宫傲的语气一如往常,“不知李先生有没有空跟方总共进晚餐,我们谈一下合作的事宜?”

      李忘生挑眉:“现在?”

      “是的,我来接您。”他道,“顺道你们之前没来得及参观的展品厅,这回我也能带您去看看。”

      根本没给拒绝的机会,李忘生无奈于如此水匪举措,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好的。”

      他挂了电,对方果然来得迅速,生怕他反悔模样——惯例宝蓝的公司专车,宝石镶得肖似暴发户,驰骋得百米加速度,转眼便到蓬莱。

      一路上的宫傲嘴未闲,字里行间都是方乾对这次破冰如何重视,他作为下属自然也需要尽量促成。李忘生对如此骚扰式的积极做风不予置评,跟着他一道进了展厅,配合地在介绍产品的间隙闲扯几句商业上的冷笑话。

      宫傲和助理笑得勤,他却实在尴尬,目光往外抛去,却在玻璃窗外看到员工双双下班的人潮。

      正常的时间出现的正常的景象,他却看到一个最不该出现的身影。

      “您在看谁呢?”宫傲的声音拉回他思绪,却也把他的脑袋轰得更茫然,“在看洛风吗?”

      “……”李忘生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你们的员工吗?”

      “刀宗外派来和蓬莱合作的。”宫傲道,“听说是方总很看重的项目,好在洛风虽然名不见经传了些,后续的表现还是能服众。”

      裴元发来的公司正是这名,李忘生合上眼,声音更飘忽不定:“……名不见经传?”

      “是。”助理笑道,“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走了什么关系,后面发现还真有两把刷子——方总如此慧眼识珠,果真年轻人还是不能貌相。”

      宫傲清清嗓子,助理迅速缄口不再置喙,转而道:“产品都介绍完了,李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忘生回了神,缓缓摇了摇头:“要问的,上回也问完了。”

      “那我现在带您去方总办公室。”宫傲扬扬眉毛,“跟我来。”

      李忘生跟上他,等着电梯的工夫,还是止不住纠结。

      他越想越不安,最后还是试探开口:”宫先生。”

      “方先生和那位新来的……洛风。”他问,“关系很好吗?”

      “其实他俩根本不熟。”宫傲笑得略轻蔑,“我说实话吧,这人能进来是刀宗老板强塞的,原本该是其他人更好,但Xaver先生说洛风可行,要给他一个机会,就强要方先生收下。”

      李忘生被他蹩脚的洋话吓得眉头一跳:“谢……什么?”

      “Xaver,德国佬的名。”宫傲道,“应该是个德国人吧,我也不清楚。刀宗这个老板人挺神秘,外界没露过面,我们也没见过。”

      李忘生沉默:“……”

      可当时那通电话,中文说得挺流利的。他想。

      “不过听说脾气不太好啊。”宫傲嘀咕,“先前纯阳和明教那次项目合作,明教亏空连坐了你们,您还记不记得这事?”

      刚升职就犯下如此致命的战略失误,李忘生自然难以忘怀:“记得。”

      “当时刀宗也是和明教有供应关系的,他们那儿也因此亏损了不少。”宫傲道,“听说当天就杀去陆危楼那儿了,要他给个说法。”

      李忘生皱起眉:“……听着脾气不太好。”

      “方总也提过,说他脾气差得可以,对事又吹毛求疵,是个很难搞的人。”宫傲道,“听着确实挺德国佬,日后你们若是有机会和他们合作,可要当心一点。”

      李忘生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宫傲看在眼里不免慨叹,心想这纯阳的掌事人,平日瞧着不显山也不露水的模样,原来也会露出这般担忧后怕的神色。

      怎料李忘生的关注点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所以方先生应该会和他熟络一些?”

      “哦,是。”宫傲道,“他们认识很久了。”

      “……好。”李忘生和他一道进了电梯,看着数字变换,心像死了一般寂静。

      偏偏宫傲还在找话题:“李先生,纯阳最近怎么样?”

      李忘生点点头:“一切都好。”

      “你们那儿真是太平呀,不像我们这儿,最近处理舆论的事,很累。”宫傲道完顿了一会儿,又试探着开口,“我也累得很。”

      李忘生眼皮一跳,没去回应他的话语。

      “唉。”宫傲贼心不死,“如果能和于小姐吃顿饭就好了。”

      “……”李忘生闭上眼,“她很忙,你还是别去找她了。”

      “好吧。”宫傲道,“于小姐真是跟月亮一样漂亮的人。”

      李忘生只觉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伴着恶寒一道来,让他忍不住发个颤——再抬眼,宫傲已抬手欲敲方乾办公室的门,可馒头样的拳还没落下去,便听方老总在里头暧昧笑几声,把他身上的恶寒翻了倍。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他听到方乾在里头道,“你真是个跟月亮一样漂亮的人。”

      上行下效。李忘生想。

      宫傲敲了敲门,里头的话语戛然而止,而后是方乾朗声一句进来,随着门一道动的还有窜出来的秘书,甚至来不及和他们打照面,顶着满脸菜色便仓皇逃远。

      偏生骚扰人的还顶个无谓面孔:“找我什么事?”

      李忘生沉默地听着宫傲介绍他的来意,思绪跑得远,心想能跟方乾这种人认识很久的人,怕也是个臭味相投的棘手角色。

      那介绍洛风和方乾认识的中间人是哪位,现下再清楚不过。

      他懊悔叹口气,心觉自己真是不该放任洛风辞职离去,现下境况简直是羊入虎口,甚至这只羊的模样瞧上去,还挺心甘情愿。

      “方总,我把李先生带到了。”宫傲道,“茶水在这儿,你们慢聊,若是有兴趣深入探讨,六点我们也预订了包厢,可以好好聊一番。”

      方乾颔首屏退这位无关人等,抬眼看向李忘生:“李先生,久仰大名。”

      “……也久仰方先生大名。”李忘生眼皮跳了跳,“纯阳和蓬莱关系恶化后就许久未见了,上回和您见面时,元夫人还特地来送过鸡汤。”

      “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方乾笑了笑,面上毫无波澜,“李先生倒是数年如一日的年轻模样,保养得不错,还是那么俊气。”

      李忘生扯了扯嘴角,不是很情愿从他嘴里听到夸人漂亮的话语。

      “聊合作前,我想先以私人身份问你些事。”他干脆开门见山,“洛风目前是作为外派员工的身份在你们这儿工作,对吗?”

      “对。”方乾毫不意外,“你们见到了吗?”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你知道他在刀宗工作,对吧?”

      “是。”李忘生试探道,“这么重要的项目,怎么会想到任用他?我记得他刚上任不久,是你开口的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什么?”方乾了然笑道,“我就说这样用人会被说闲话,可他就是不听。”

      “……谁?”李忘生皱起眉,“所以重用他的人不是你。”

      “自然不是。”方乾道,“要么你再猜猜?”

      “方先生也别逗我寻开心。”李忘生眉头皱得更深,“我知道他顶头上司是谁。”

      方乾却笑得更缺德:“你肯定不知道,你要知道,还至于来怀疑我?”

      李忘生不明白:“Xaver和洛风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俩关系可深了去了。”方乾道,“若说缘分一道桥,他俩高低得是跨海级别的啊。”

      “……”李忘生深呼吸一口气,“那还请问方先生方不方便告知Xaver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得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你放心一些吗?”方乾笑着,笑得特别贼,笑得也特别坏,“李先生,你希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忘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只管说。”

      “工作上啊,对待员工是惜才,爱才。对待旁的公司是毫不手软,雷厉风行做派。”方乾道,“别这么看我,我可不对你说假话。”

      “……那私下呢?”李忘生问。

      “私下啊。”方乾故意嚼几遍问题,笑意更深,良久才道,“听说Xaver有个念念不忘的前任。”

      李忘生的面色僵硬一瞬。

      “这前任啊,留的印象太深也不是好事,对吧?”方乾道,“否则啊,生活里头就会时时刻刻都是他的影子,以后不管见了谁,第一个想到的人,也一定会是他。”

      他看着李忘生越来越沉的脸色,压低声音道:“你们家洛风,应该对此深有体会吧?”

      “…………”李忘生抬起眼,“深有体会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方乾摊手,“他为此被折磨得很痛苦,需要你去解救一下。”

      “唉,所以去问问洛风吧。”随即又似是免责声明一般地,把自己的责任甩了个干净,“来问我算什么事?我可是最无辜的场外群众了。”

      李忘生的脸彻底垮了,沉得像一面黑锅。

      ——

      李忘生和方乾在办公室没聊太久,后续一顿饭也吃得魂飞天外。

      他怀着忧心忡忡被宫傲送回纯阳,在纯阳又忧心忡忡对着手机联系人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给洛风抛去质问的电话——接收的讯息太多,李忘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消化,自然也做不到没事人模样地去试探。

      洛风先前和他说的安排见面一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来。他想。

      饭困的威力无穷,李忘生进电梯进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支撑着精神出了拐角,却见自己家房门口鬼鬼祟祟游荡着个人影,在对着门锁反复试密码。

      李忘生看清那身熟悉的打扮,一时不知该惊喜还是该惊吓:“……师兄?”

      试着密码的人肉眼可见地一抖,谢云流回过身,兜帽下的发细碎,在他脱下帽后更是乱得像芦苇荡。

      李忘生无奈着,只得帮他把那头惹眼的白发捋顺。

      “你怎么改密码了?”谢云流问。

      “……”李忘生眨了眨眼,“你以为是什么?”

      谢云流移开目光,没有把心里的猜想吐露出口。李忘生看着他退后一步,身后两个二十八寸巨大行李箱恭候待命,骨碌滚到自己面前。

      这算什么架势?李忘生眨眨眼,无声地等着谢云流自己开口。

      “……只是暂住一会儿。”对方轻声道,“我现在确实有点困难。”

      “这些都是你从德国带回来的吗?”李忘生问。

      “不是,我回国有段时间了。”谢云流看着他,似是意有所指,“今年春天回来的。”

      李忘生显然没听出暗示意,点完头帮他打开门:“进来吧师兄。”

      “你不问吗?”谢云流却没进,执拗地左右护着俩行李箱,态势活像个门神,“不问我为什么回国吗?不问我先前为什么避着你,也不问我现在为什么不再避你了吗?”

      “师兄回国一定是想回来了吧?”李忘生笑了笑,“我不会多过问,师兄也别有压力,就当我是家人,也不用去在意以前的事——我们早过了那个年纪了,对不对?”

      “你也说了,只是暂住一会儿。”他道,“师兄的开支我会提供,你想出去工作,或是帮我照看房子,随你选择。”

      谢云流抱着胳膊,不知为何,表情越来越僵硬。

      他看着李忘生抬手比对着门锁的指纹,仍旧不死心问询:“那我要知道你的密码。”

      “风儿的生日,带年份。”李忘生打开门,“进来吧师兄,我有话想问问你。”

      谢云流的表情终于不再冷淡,抬抬眉毛努努嘴,嘴角也上扬了那么一些:“你也会有问题来问我?”

      “是的。”李忘生道,“我想问问你现在的情况。”

      谢云流笑一声,语气不可谓不得意:“你早该来问我。”

      “是,我要能早些来问你,风儿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李忘生道,“你在刀宗工作,对吗?”

      谢云流的面色又垮下来:“……对。”

      “你就问这个吗?”听上去很是不满,“不多问问一些别的?”

      “师兄在那儿干什么工作呢?”李忘生道,“你知道刀宗的董事和风儿有不正当关系吗?”

      他抬眼,谢云流像被雷劈僵在原地似的,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我不知道。”

      “哪个董事?”他问,“董事会确实不乏一些毒瘤,但话语权不高,也不常来公司活动,风儿应该不会和他们有来往。”

      “Xaver先生。”李忘生道,“蓬莱那边是这么称呼他的。”

      谢云流的沉默震耳欲聋。

      “毕竟是董事长和CEO,公司那儿也应该都知晓他为人如何。”李忘生叹了口气,“师兄,你既然在那儿工作,有听说过一些他的风声吗?”

      “没有。”谢云流道,“我没见过他。”

      “……没见过吗?”李忘生不信,“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会没见过他呢?”

      “我是看门的。”谢云流道,“董事长神出鬼没,多数日子都在外面跑,不常来公司。”

      “可是看门的……”李忘生艰难回忆,“我记得咱俩见面时,门卫室待着的另有其人吧?”

      “哦。”谢云流脸不红心不跳,“我负责看猫。”

      李忘生挑眉:“还有这个岗位?”

      “外企,有什么活都不奇怪。”谢云流道,“工资挺低的,前几天裁员还把我和猫一道裁了,收入断了,所以我才来投靠你,没有别的意思。”

      李忘生点点头,明明是肯许的意味,却见谢云流不知为何又黑沉了面孔,周身重又散发起那阵不好惹的气场来。

      “师兄。”李忘生无暇去顾及他究竟为何心情不好,“风儿知道你回国了吗?”

      “不知道。”谢云流答得飞快,“所以你不准告诉他我在你这儿。”

      李忘生不解:“为什么?”

      “……他肯定会笑话我。”谢云流移开视线,“你把我藏好点。”

      李忘生看了看他的打扮,又是那身洗旧的黑牛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这副模样,我知道的。”

      谢云流的表情更僵硬:“……是,我这副模样不方便见人。”

      但这不都是因为你吗?他咬牙,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

      “师兄。”李忘生自然听不见他心里如何嘀咕,轻声问,“Xaver先生是德国人吗?”

      “……是。”谢云流移开视线,“Zenos Xaver,他在德国就叫这个名,你去刀宗报他的名字,会有不少人来拍你马屁。”

      “师兄和他似乎也很熟络?”李忘生无奈,“没见过人,但知道他全名是什么,还知道去公司可以报他名字。”

      “公司八卦而已,我听猫说的。”谢云流清清嗓子,无视了李忘生看待精神病人的怜悯神情,呛道,“你问这些干什么?要真不想风儿和他多来往,自己去和他说。”

      “这样太粗暴了。”李忘生叹气,“好歹算得上是风儿第一段关系,他觉得幸福,怕是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那我们介入时也不能太武断,免得让他伤心。”

      “……我们?”谢云流挑眉。

      “是。”李忘生道,“虽然初衷也是想帮助师兄渡过难关……但仔细想想,若是师兄能帮助我一起劝劝风儿,那便再好不过了。”

      “我可还没见过他。”谢云流语速飞快,“也别妄想我会去见他,现在我回国只认识你,就你一个人。”

      李忘生凝着他的眼睛,良久,无奈露个笑:“师兄也别太依赖我了。”

      “为什么不让我依赖你?”谢云流抱着胳膊,“不是你说的家人关系吗?难道我连家人都不能依赖?”

      李忘生的表情有一瞬微妙,消散得太快,险些叫他没抓住——短暂露馅的人清了清嗓子,选择把话题巧妙地转个弯:“师兄,我帮你把行李拿出来。”

      谢云流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解了锁在地上一摊,李忘生弯腰一看,尽是POLO宽裤,冲锋衣瞧着也年数久,整一箱衣服,瞧上去竟能用寒酸来形容。

      “……师兄。”他不免叹气,“你去买点新衣服穿吧?”

      谢云流哦一声:“现在?”

      “如果你急着去的话。”李忘生道。

      谢云流应言迈腿,可回头一看,李忘生完全没有动身意:“……我一个人去吗?”

      “这也需要我陪同吗?”李忘生眨眨眼,见他表情不善,只得解释,“师兄以前经常嫌我品味差的,我去了也帮不了忙。”

      “……你的品味应该没变吧?”他瞥一眼那满箱形形色色的POLO衫,尽管无端的担忧满心满腹,还是把钱包里的信用卡给出,“资金有限,但应该足够师兄去买些体面衣服了。”

      谢云流默了半晌,而后问:“你这样算是接济我吗?”

      “我们是家人。”于是李忘生也说着不知重复了第几次的话,“本该如此的。”

      “哦。”谢云流接过那张卡,冷哼着笑道,“那这位家里人,我该怎么谢你呢?”

      “帮我做做饭吧?”李忘生抬起眼,竟是难得让他窥见些一如往日的温柔,“我很久没吃师兄做的饭了。”

      一眼望得谢云流终于卸了三分冰,眼眨一眨,对上李忘生满眼的笑意后彻底眨落剩下七分雪——他踌躇着,眼也逡巡,若是仔细瞧,掩在碎发后的耳也有些泛起粉。

      “你还真是把我当家里人使唤。”他道。

      “是的。”李忘生点点头,“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了。”

      一句话又把谢云流悸动的心堵个彻底,他艰难地深呼吸一番,沉默地出了门。

      李忘生见他把门关上,这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谢云流这样的性子,沦落至此,要是再以旧情人的身份自居,去怜悯他去接济他,怕是真的会被当成仇人看待。李忘生思索一番,想到此人分手时性情大变的那一通来电,还是选择识趣地退回于两人而言最为安全的地带。

      何况他也不是很想再和对方续番前缘了。
      李忘生眨了眨眼。

      应该不是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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