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担心过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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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南部，鸢尾花园。
月光透过高窗洒进房间，在深色木地板上投下冷冽的光斑。西弗勒斯躺在宽大的四柱床上，陷入魔药带来的深沉睡眠。他脸上的血色尚未完全恢复，呼吸轻浅，但眉宇间那道因长期痛苦而刻下的褶皱，似乎终于舒展开了一些。
德拉科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没有点灯。他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守候，目光一遍遍描摹着西弗勒斯沉睡的轮廓。窗外传来夜莺的啼鸣，远处隐约有薰衣草田在夜风中起伏的沙沙声，这一切都提醒着他，他们已经暂时远离了霍格沃茨的阴冷与危险。
几个小时前，治疗师和庞弗雷夫人完成了初步治疗。过程并不轻松，黑魔标记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即使被暂时压制，依旧在不断侵蚀着西弗勒斯的魔力核心。德拉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痛哼和急促的咒语声，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现在，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寂静中，白日里被强行压下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重新涌上德拉科的心头。他想起那道撕裂空间的裂隙，想起西弗勒斯被黑暗触手缠绕时苍白的脸，想起那几乎要将他灵魂也撕裂的、失去这个人的恐慌。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西弗勒斯放在被子外、缠着绷带的手腕。微凉的皮肤下，能感受到平稳的脉搏。这真实的触感，才让他漂浮不定的心稍稍落回实处。
“别再吓我了……”德拉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我承受不起第二次。”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西弗勒斯缓缓睁开眼，黑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虽然带着疲惫，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显然听到了德拉科的低语。
“吵醒你了？”德拉科立刻想收回手，却被西弗勒斯反手轻轻握住。那力道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本来也没睡沉。”西弗勒斯的声音沙哑，他试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德拉科立刻起身，小心地扶着他，在他背后垫上柔软的枕头。“别乱动，庞弗雷夫人说你必须静养。”
西弗勒斯靠坐在床头，微微喘息着，目光落在两人依旧交握的手上，然后又抬起，看向德拉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你一直在这里？”
“不然呢？”德拉科的语气带着点没好气，但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难道把你丢给那些陌生的治疗师？”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黑眸在黑暗中仔细端详着德拉科。“你看起来比我还糟糕。”他陈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德拉科的手背，“去休息，德拉科。”
“我没事。”德拉科固执地摇头，在床边重新坐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我就在这里。”
他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欢表露脆弱，就像他自己一样。但此刻，在这异国他乡的静谧夜晚，在刚刚经历过生死边缘的徘徊后，那些惯常的伪装似乎都变得不再必要。
西弗勒斯看着他固执的神情，没有再坚持。他闭上眼，感受着德拉科手心传来的、稳定而温暖的力量，那力量仿佛正一点点驱散他灵魂深处因黑魔法反噬而残留的冰冷与滞涩。
“卢修斯……”西弗勒斯忽然开口，声音依旧低沉，“他……”
“他知道。”德拉科打断他，语气平静，“我没隐瞒。他……接受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表面上是。”
西弗勒斯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诧异，也有一丝了然的无奈。他早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无法再隐藏。尤其是在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精明的人面前。
“这样也好。”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重新闭上了眼睛。
月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充满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安宁。德拉科看着西弗勒斯重新变得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掌心渐渐回暖的温度，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依旧握着西弗勒斯的手，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床柱上，闭上了眼睛。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这一次，他不再感到孤独和恐惧。
他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至少在此刻，他们在一起。而这份在绝境中淬炼出的情感与联结，将成为他们面对未来一切风暴的、最坚实的堡垒。
窗外，夜色正浓。鸢尾花园在月光下沉睡，暂时庇护着这两颗历经磨难、终于找到彼此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担心过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