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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沈酌醒过来时,脑袋昏沉沉的,身体却有一种休息充分的满足感。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这一晚睡得意外的踏实,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沈酌眨巴眨巴眼睛,往右看,他的小腿搭在床沿。
      奇怪。
      沈酌有靠墙睡的习惯,每次睁眼向来是远离床边的。
      他往左看,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眼睛。
      喝了酒,沈酌睡着就会不老实。苏既白被闹腾了一整夜,刚眯着又被吵醒,不爽地捞过被子蒙住脑袋。
      沈酌愣住了,回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喷泉上,外套浸透了水厚重地贴在身上,黏腻紧绷的感觉依旧清晰。
      低头,宽松干爽的睡衣套在身上。
      是他帮忙换的?
      沈酌心情有点复杂。
      他对这个人算不上喜欢,毕竟他昨天的态度属实恶劣,但他救了自己一把也是不可否认的。
      何况,沈酌从来没有把外人带回家里,即使是相恋了两年的前女友也只去过他在大学周围的出租屋。
      沈酌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醒他,再委婉地赶他离开。
      他的手指触到苏既白肩上,忽然发现他的上衣有些眼熟。
      这裤子也有些眼熟。
      昨天,这人的身上似乎也湿透了……
      沈酌脸红了半边,抓着苏既白的肩膀把他掰正,掀开被子露出脸。
      “你这人怎么乱穿别人衣服!”
      苏既白用手背挡住光线,眉头紧皱,嘴唇紧绷,眼神吓人。
      沈酌感觉他随时会扑起来撕了自己,默默替他把头重新蒙上。
      “那个,我去弄饭,你吃不吃?”
      沈酌不情愿他睡自己床上,但作为报答,留他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苏既白翻了个身,没有理他。
      沈酌自己还有课,没在试着继续叫醒他。
      //
      苏既白做了个梦,再醒来时,太阳已经顶上枝头了。
      他打着哈欠从陌生的房间走出来,丝毫没有拘束感地参观了一番,完美地诠释了宾至如归这个成语。
      餐桌上突兀地放着一个锅盖和一张字条。
      苏既白直接忽视了字条,掀开锅盖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吃了起来。
      三明治缺了一个角,苏既白没注意到。
      味有点怪。
      门锁声响起,沈酌提着一袋子水果回来。
      他似乎是刚刚运动完,放下手上的东西直接脱掉上衣,一转头就看见昨晚睡自己床的男人嚼着三明治,盯着他看。
      沈酌吓了一跳,抄起衣服捂在胸前。
      “你怎么还没走?”
      苏既白挑眉,没有回答他,“身材不错,有水吗。”
      “没有。”沈酌冷冷地回答,重新套好衣服,坐在餐桌另一头等他吃完。
      这人头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整个人懒洋洋的,一看就是刚刚睡醒。
      现在已经大中午了,沈酌上完了早课又做完了校园跑,回来见这人还赖在他家里没走,多少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睡到这会,沈酌一下子没脾气了。
      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沈酌想了想开口。
      “你不是酒吧老板,那是什么?”
      “给他打工的。”苏既白低着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掏出手机,就看到几乎要爆炸的信息栏。
      他简单浏览一番,叹气,没有回复接着吃。
      沈酌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开口。
      苏既白吃饭的时候莫名斯文,也不出声,专注地盯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
      沈酌看得出了神。
      “看什么?”苏既白没有看他沈酌,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手指上沾了一点奶油,他伸出舌头舔掉。
      粉色的......
      沈酌回过神,脸红,“怎么,你能看我我不能看你吗,就看。”
      苏既白点点头,站起来走到他身前,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雕塑般白皙健硕的腰身。
      沈酌被他这番举动弄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只是忘了自己还在椅子上,整个人朝后仰了过去。
      苏既白眼疾手快地抓住椅背,把他扶稳,嘴角含着笑,“这么好看吗,激动成这样?”
      “滚蛋。”沈酌没好气地推开他,端起盘子进厨房,结果因为走得太急,腰部狠狠撞在桌角,疼得他倒吸冷气蜷起身子。
      “你这人怎么冒冒失失的。”
      苏既白扶他到沙发上,沈酌听出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更气了。
      “还不都怪你。”
      “怎么这么爱怪别人,昨天也是。”苏既白自顾自地从沈酌刚拎回来的塑料袋里翻出一瓶牛奶,冲他举杯示意,我喝了。
      “昨晚的事,我不太记得了。”沈酌捂着腰缓了一阵子,有些别扭地开口。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把知道的告诉我。
      苏既白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拧开瓶装牛奶,脑海中浮现出沈酌皱着眉头满脸通红的模样,笑了。
      “嗯,没事,不记得就忘了吧。”
      沈酌冷着脸,斜眼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
      “谁让你喝的,我买的。”
      苏既白也不气,耸耸肩站起来,“我衣服呢?”
      “阳台,应该晾干了。”
      沈酌带着他找到衣服,没有离开,抱着双臂靠在晾衣架边上。
      苏既白也不介意,利索地脱下上衣和裤子,换上自己的。
      刚刚匆匆瞥了一眼,沈酌就知他身材保持得很好,现在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面前,即使是背影也能看出漂亮的曲线。
      有力的脊背,收束完美的腰际,线条流畅的大腿......
      沈酌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移不开眼。
      苏既白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沈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走出大楼,消失在拐角,心里依旧疑惑。
      他不讨厌这个人。
      按理说,对于这种随便喝别人牛奶穿别人衣服睡别人床的家伙,沈酌是绝对反感的。
      但这些事放在他身上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算不上讨厌,也绝不是喜欢。
      只是感觉那身衣服很适合他,搭在他身上,茸茸的,痒痒的......
      沈酌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住,他摇摇头收拾盘子,却在路过微波炉后倒退了回去。
      只见那已经凉下去的炉腔内,摆放着另一个三明治。
      沈酌低头看向已经空了的盘子,后知后觉地跑回餐桌前,看见了被忽视在角落里的字条。
      显然掀开锅盖的人根本没看它。
      纸条上的字迹还清晰:
      坏了,不要吃,你的在锅里。衣服在阳台,昨晚多谢了——沈酌
      他就不能长点心吗!
      沈酌慌里慌张地踩上鞋子就往楼下冲,苏既白还没有走远,没多久就被沈酌追上。
      沈酌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想喂啊哎啊地大喊大叫,索性跑到他身后抓住他的手腕。
      苏既白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沈酌跑得急,一时间没想好该说什么,憋了半天也只別出一句,“你不能走。”
      苏既白看着他围在腰间的围裙,派大星同款,笑着转过身,“为什么?”
      沈酌显然也注意到了,红着脸偏开头。
      //
      沙发上,苏既白平躺着,肚子上盖了一张对折三次的薄毯。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沈酌端着一杯水放到苏既白面前,他每隔十分钟都会来问一次。
      “有,心烦,耳朵疼。”苏既白推开他递过来水杯,黑着脸翻身背对他。
      沈酌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翻找着手机AI助手,“不能吧,上面说没有这个症状啊......不对,心烦是心跳紊乱吗?这个不是小事,走,上医院!”
      沈酌抓着他的胳膊就要捞他起来,苏既白被烦得不得了,“东西坏了就扔掉,放在桌子上干嘛。”
      沈酌讪笑着抠抠脸,“家里没有垃圾袋了,我忙着去上课,没来得及。”
      “你有功夫写纸条,没功夫直接扔到楼下垃圾桶?”
      “垃圾不套袋,没素质。”沈酌坐姿端正,义正言辞。
      苏既白被堵得没话说,摆摆手掀开毯子,准备站起来,“我没事,走了。”
      “等等,我跟你老板说了,今晚你不用上工,钱我来出。”
      沈酌拦下他,语气不容置疑。
      苏既白转头跟他对视着,那双眼睛滚圆,显得青涩懵懂,认真的时候更像是个说大话的小朋友。
      苏既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行了,屁大点孩子,出什么钱。”
      他推开他沈酌的脑袋,坐到玄关处穿鞋,一抬头看见沈酌堵在门口,铁了心不让他走。
      苏既白叹气,“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给我送到酒吧再走,成不?”
      沈酌眯起眼,表情严肃,“你是陪酒的还是端盘子。”
      “......驻唱,正经工作。”
      “行,那走吧。”
      //
      苏既白打工的酒吧在天泰公园,也就是东区,有不小一段距离。
      这个时间段正值下班放课高峰期,地铁上挤满了人。
      沈酌和苏既白刚上车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三站过去,两人从中间一路被挤到车角。
      苏既白和沈酌一般高,他单手撑着车壁,揣着兜随意地站着,丝毫不在意自己几乎和沈酌贴在一起。
      沈酌却不太舒服。他没有在地铁上看手机的习惯,晃得头晕,干站着脸对着脸又尴尬得很,索性抽出耳机听歌。
      “听的什么。”
      沈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取下一边耳机,“听吗?”
      苏既白接过来,塞进耳朵。
      他真戴上了,沈酌又不自在,撇嘴。
      倒不是有洁癖嫌弃他,只是两个大男人,靠得这么近,共享一只耳机,还是老式连线款的,怎么说都有些别扭。
      沈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低下头,耳机里播放的是什么一点也没听清。
      “你喜欢他的歌?”
      “啊?”
      “这个歌手,连着三首都是他的。”苏既白直勾勾地看着他,狭长飘逸的眼睛近在咫尺,含着笑。
      “啊,喜欢。”沈酌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反应,却听出了耳机里熟悉的嗓音。
      道长Adison,这两年他循环过无数次他的声音。
      也是周心怡最喜欢的歌手。
      列车到站,苏既白将耳机取下还给他。出了门,沈酌也没再接着听歌。
      酒吧距离地铁站不算远,却意外的安静,没有聒噪的环境和糜乱的灯光,气味醇厚舒适,更像是给迷路的人安置的避风港。
      “既白?不是不来了?小朋友说你卧病在床,可严重了。”
      吧台中央坐着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头发打理地精致,声音温和有磁性。
      苏既白嘴角紧绷,沈酌却忍不住想笑。
      他没有酒吧老板的联系方式,是孔建明帮他传达的,一看就是那个家伙又添油加醋了。
      “这位帅哥是?”
      沈酌想要开口,被苏既白抢先,“昨天那个醉鬼,不用管他。”
      沈酌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但苏既白没给他辩解的机会转头就走了。
      沈酌无所谓地挠头,他把人送到,就算出了事也有人送医院了。
      任务完成,沈酌准备回去,被刚刚老板模样的男人叫住,端给他一盘抹茶甜点。
      “你是明明说的那个朋友吧,麻烦你把既白送回来,这是我们店的新品,尝尝?”
      沈酌不好拒绝,何况他也喜欢甜点,便坐下没有客气。
      “他叫季白?”
      “苏既白,东方既白的既白。他没跟你说名字是吧?这个人就这样,脾气臭,贼个性哈哈哈哈——”
      “我能听到。”隔间里传来沉闷的声音,老板作着鬼脸不再大笑,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我叫陈俊安,叫我安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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