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 24 章 ...
-
柳飘飘对着镜子,用一条昂贵的私人定制束腰,一层一层地勒紧自己的腰腹。
齿扣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的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变得短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镜中的少男腰肢纤细,在束腰的绑缚下,衬托出他完美的身体曲线。
可他不满足。
“还是……不够。”他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照片,他们的腰,他们的疯狂,他们的美丽。
————
“飘飘,你疯了!”他的哥哥冲进来,“你要去拆肋骨?那是永久性的伤害!你有没有想过后遗症?”
柳飘飘抬起头,脸上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美丽:“哥,你不懂。我只是想追求美。”
“美?你和我说话都不能好好呼吸的美吗?”
“哥你看不到我的腰吗?”柳飘飘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它不美吗?”
哥哥词穷了,他无法否认现在的弟弟的确是有着惊心动魄般的美丽。
他的爸爸哭着劝他:“飘飘,现在是现代社会了,没人在乎你的腰有多细!”
“他们在乎的。”柳飘飘轻声却坚定地说,“但我不是为了他们。”
他的好友骂他愚蠢,说他被旧社会的审美洗脑了。
柳飘飘却笑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呢?规训是存在的,但当你主动接受它,拥抱它,那就不是规训,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
手术那天,他是瞒着家人来的。柳飘飘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冰冷的麻醉药注入身体,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他想象着术后的自己——腰肢真正达到了传说中的不堪盈盈一握,像一件美丽的古老艺术品。他想象着她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发出惊叹的样子。
为了那一刻的惊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健康、亲情、友情……在“美”面前,都显得如此平庸而不值一提。
麻醉生效,他的意识一点点陷入混沌,在他彻底沉入黑暗前,他脑子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柳飘飘,这个名字意味着轻盈与自由。他终于做到了。
————
麻醉失效后,一股剧痛从他的胸腹间传来。
这痛楚如此锐利,超越了他之前所有的想象。不仅仅是皮肤被割开的疼,还有来自身体最深处的、骨骼被硬生生移除后留下的空虚感。他想说话,却发现连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胸腔的震动会牵引伤口,带来新一轮的疼痛。
男护士面无表情地帮他擦拭,注射止痛药剂。但那药效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痛楚只是变得朦胧了些,却并未真正的离去,如同背景噪音一样持续存在。
医生告诉他,他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他的核心力量被大幅度削弱了,在以后的人生里,腰部都将会是一个脆弱的敏感点,需要时刻小心保护。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痛苦中,柳飘飘的心理却涌动着一股持续的、诡异的、无法言明的愉悦。
当他第一次被允许坐起来,看到镜子里那个腰肢纤细到夸张的身影时,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淹没了他。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意义。
“成功了……”他抚摸自己的腰侧,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凹陷的弧度却如此明显。这不再是靠束腰勒出来的假象,而是永久的骨骼层面的改变。如果再穿上束腰,可以轻而易举突破自己以前的极限。
他拍下自己的腰身,发到一个持有相同观点的社群。立刻引来了疯狂的点赞和评论:
“天啊!这才是真正的杨柳腰!”
“我一个男的看着都爱了,想要好好保护你呢~”
“太美丽了!”
这些评论是最好的止痛药。
爸爸来看他,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满意的笑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哭着说:“你才18岁啊,就做了决定一生的事……”
柳飘飘却微笑着安慰他:“爸,我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他说的是真心话。在这具充满痛楚、呼吸困难的身体里,他的灵魂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归属感。
他生来就该如此自由。
————
终于可以出门活动,不同于病房中消毒水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想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被胸腔深处的阻滞感和隐痛打断,只发出一声轻微而短促的喘息。
他走得很慢,步履因为腰部无力而略显虚浮,弱柳扶风般的姿态引来了无数目光。
首先是来自同性的。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年轻男孩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先是惊讶,随即变成了一种赤裸裸的愱殬,混合了不可思议、不屑、以及……一丝被比下去后的羞恼。他们窃窃私语,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腰线。
“看那腰……真是……”
“不要命了吧,居然真的拆肋骨?”
“啧,为了美,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些细碎的声音传入柳飘飘耳中,却像是最美妙的背景音乐。他不仅不觉得恼怒,反而感到一阵快意,他们在愱殬。他们的目光越是恶意,越是证明了他的成功,证明了他拥有了他们无法拥有的“武器”。
然后,是来自女性的目光。那更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垂涎。
年长女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一样,从他的脸颊滑到脖颈,再牢牢锁定在他的腰间。那眼神里有惊艳,有探究,更多的是一种欣赏,仿佛在打量一件精美的商品。
有一个更年轻些的女孩手机镜头偷偷对准他。他听到她兴奋的低语:
“快看那个男人的腰!”
“好想摸一把……感觉一只手就能搂过来……”
“太绝了!这才是极品细腰啊!”
这些目光和话语,如同无数道温暖的令人酥麻的水流,汇聚到柳飘飘的身体里。他是一块干涸的海绵,贪惏地吸收着每一道目光,无论是愱殬还是垂涎,都是对他“美”的认证,是对他美貌的加冕。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他享受着这种被注视、被议论、被渴望的感觉,心理上的快感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手术的痛楚、恢复期的煎熬、家人的泪水……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
————
回到家里,医院的气味还未从衣衫上完全散去,但柳飘飘的心已经飞到了隔壁。
他站在浴室的巨大镜子前,缓缓脱下衣服,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白皙的皮肤,粉嫩的颜色,而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那仿佛被神之手狠狠掐过的腰肢。绷带已经拆除,留下浅浅的痕迹,但那极致的违反生物学常识的纤细美丽,实在是引人犯罪。
他想象着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自己的双手手掌几乎能将腰完全握住。
“金圣秋……”
他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念着一句咒语。那个比他年长十五岁的女人,他的邻居,他从青春期就开始仰望的白月光。她身上总是带着冷冽的雪松味,穿着剪裁利落的高定西服,眼神锐利得能洞穿一切。她是公司高管,是他爸爸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他爱慕的人。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只能仰望她,直到一次偶然他听到她和她朋友的谈话。她用那一贯清冷的语调,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
“别再安排男人送给我了,我只喜欢腰细的,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
那一刻柳飘飘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如一道闪电般劈开了他青春期的迷茫,所有的模糊的向往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原来,她喜欢这个。
————
现在,时机到了。
他精心打扮,穿上了最能凸显腰线的衣服,一件略显幼态的白色紧身裙,外搭一件柔软的针织开衫。他知道,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纤细,比直接暴露更加勾人。
金圣秋周三下午通常会去公司楼下咖啡店,他算准了时间“偶然”的出现在了那里。
他步履轻缓地走过她的桌旁,然后恰好被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下,身体微微一个踉跄。这个动作牵动了他的胸腔震动,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汗,几乎要跌倒。
“小心。”
冷静的带着磁性的女声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柳飘飘站稳后后退一步,抬头对上了金圣秋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锐利,但此刻,里面除了一丝担忧,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兴味。
她的目光像是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的从他因疼痛而泛红的眼角,滑到他微微起伏的被紧紧包裹的喉结,最后,牢牢的肆无忌惮的停驻在他的腰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柳飘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看到金圣秋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
那不是普通的微笑,好像是一种……肉食者看到了符合心意的猎物时,露出的充满占有欲的满意的神情。
不,应该是看错了。
他强压下本能的恐惧反应,只把那当做是自己是遇上了心上人的心跳加速。
“谢……谢谢金姐姐。”柳飘飘适时的露出一丝羞怯和慌乱,声音轻柔的像羽毛。
“你认识我?”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眼神却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
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百倍、千倍的回报。他知道,他成功的引起了这个眼光挑剔的女人的兴趣。他用自己的肋骨,为自己铺就了通往她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她看见了他。
————
自从那次咖啡馆的“偶遇”金圣秋得知她们是邻居后,柳飘飘发现,他与金圣秋会频繁见面。
以前,他只能远远的偷看她的背影。而现在,她的目光开始主动的长久的落在他身上。
当她们偶然相遇时,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像是无形的手一寸寸抚摸过他的脊背,最后停留在他腰臀的弧线上。当他在小区花园里慢走复健时,她会站在二楼阳台上,端着咖啡杯,目光毫不避讳的追随着他,那眼神锐利而专注,仿佛在研究一件即将属于自己的私人藏品。
柳飘飘的心情在极致的享受与煎熬的恐惧之间反复摇摆。
他享受这种眼光。他会故意穿显腰的衣服,会在她可能看到的地方,微微俯身展示自己最完美的角度。他甚至爱上了那种因为她的注视而产生的轻微颤栗感,那让他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被爱的活着。
但同时,恐惧如影随形。
金圣秋的追求并不是如同少男漫画里的温柔而规律,她会直接邀请他吃饭,邀请他游玩。柳飘飘在享受之余,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害怕自己任何一点失礼、任何一次打扮不妥,都会让这个眼光挑剔选择众多的女人失去耐心。
他开始变得敏感而焦虑。
如果正在聊天时,她没有及时回复,即便只是晚回几分钟,他就会心慌意乱,不断地解锁手机查看。如果她约他周末见面,他就会在答应后立刻陷入巨大的恐慌,害怕自己打扮着装让她不满,直到再次见面得到她的称赞才安心。
他就像走在一根极细的钢丝上,前方是他渴望已久的、被认可的爱,掉下去是坠入深渊、前功尽弃的恐惧。他付出了这么多才换来她的青睐,他绝对不能失去。
于是,他变得越加完美。
————
夜深人静时,柳飘飘抚摸着自己腰侧那凹陷的依旧隐隐作痛的弧线,一种奇异的快乐在他心中滋生。
他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神话传说。
“上帝创造了和自己同性别的莉莉丝陪伴自己,在她为了追寻自己的自由出走后,上帝又创造了夏娃,担心她也会出走就创造了亚当。为了守护伊甸园,亚当拆掉了肋骨交给了夏娃当做武器。莉莉丝变成蛇引诱夏娃吃下禁果一同出走,夏娃却心软分了一口给亚当,却卡在喉咙成了喉结。”
一件由男性亲手拆下奉予女性、最原初也最锋利的武器——他的肋骨。
他做到了。
他在心里无声的喟叹,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
柳飘飘能清晰的感知到,金圣秋对他的爱在与日俱增。
她的眼神在看着他的时候有着近乎温柔的专注。她安排的约会活动虽然会让他累得气喘吁吁,但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停下递上温水,或是让自己靠在她身上休息。
她的回应如同蜂蜜滋养着柳飘飘的心。他越发确信,自己得到了她真挚的爱意。
于是,当那场在海滨餐厅的烛光晚餐来临时,柳飘飘的心飞快跳动。
高脚酒杯折射着摇曳的烛光,空气中流淌着缠绵的小提琴曲,柳飘飘穿着最能衬托他纤细腰身的定制裙子,脸颊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泛着红晕。他几乎能肯定,今晚,就在这里,金圣秋会对他表白,会正式地确认她们的关系。
他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自己羞怯而幸福的回应。
晚餐进行到尾声,金圣秋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嘴角。她的目光穿过跳动的烛火,落在他身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认真。
“飘飘。”她开口,声音是温和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飘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那预料之中的告白。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你可能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很快,但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玩弄感情。”
她的语气平缓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印在柳飘飘的心上。
“我是在以结婚为目的追求你。”
说着,金圣秋从身侧拿出一个丝绒首饰盒,缓缓打开。
一枚设计简约却极尽奢华的钻戒,在烛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她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期待:“柳飘飘,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飘飘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空白了,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结婚?
不是表白,不是确认女男朋友关系,直接跳到了婚姻?这巨大的远超他预期的惊喜,像一座金山轰然砸在他头上,将他整个人都砸懵了。
他看着那枚璀璨的戒指,看着金圣秋那双写满认真与势在必得的眼睛,所有的思绪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
他的爱意不仅得到了回应,甚至得到了远超想象的爱!
“我……”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颤抖,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顺着白皙可爱的脸颊滑落。他甚至顾不上擦泪,只是用力的点着头,像是怕晚一秒她就会收回这句话。
“愿意!我愿意!”
他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无比的坚定和幸福。
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他用他的肋骨,他的健康,他的未来,终于换来了这个女人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永远的爱。
·
·
·
·
·
金圣秋的“追求”,从最初隔着距离的打量,迅速升级为更加直接充满试探性的接触。她开始频繁的约柳飘飘出去。
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约会,而是一些精心设计的、略微超出柳飘飘身体负荷的活动——漫长的画展,需要走很多路的私人园林,甚至是一次轻度的却足以让柳飘飘脸色煞白的马术教学。
她如同一个冷静的实验员,有条不紊的测试着这件精美藏品的极限。而柳飘飘,则是那个最配合的实验体。他每次都会精心打扮,穿着那些让他看起来更加纤细可爱的衣服,明知身体难以承受,却总是咬着牙跟随她。
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有时他会脚下一软,气喘吁吁的倒在她怀里。
在这个时候,金圣秋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将手覆在他的腰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不似常人的纤细弧度,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握住摩挲。那动作明显带着一股品鉴私有物的意味,充满了赤裸的占有欲。
理智上,金圣秋知道这很失礼。以她的身份和教养,不该对一个年轻的男孩做出如此亲密且带有侵略性的举动。
但是——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男孩。
柳飘飘并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的神情。相反他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因为喘息而轻轻颤动,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病态红晕。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溺水的人渴求空气,又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这种全然的信任与顺从混合着羞赧,让他像一颗熟透了等待采撷的果实。
“这个男孩儿,明显是喜欢我这么做的。”
这个认知,像是一簇火苗,彻底点燃了金圣秋心底的欲望,最后一丝顾忌也随之烟消云散。
失礼?也许吧。
但既然他如此顺从,如此渴望被占有,那么享用他的美味不正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吗?
“实在是……可怜可爱极了。”
金圣秋知道了他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不惜拆掉肋骨。但他是自由且乐在其中的啊。他在每一次穿着束腰而陷入呼吸困难的痛苦中,不都会忍不住露出那种幸福而迷醉的神情吗。
他像一株离开她就无法存活的藤蔓,乖顺的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这种极致的掌控感,是她无法在其他人身上轻易获得的。
她不再满足于只是“拥有”他一段时间。她要的是一种更加持久的、更加合法的、更加彻底的占有。
在柳飘飘再一次因为疲劳而在她车内沉沉睡去的傍晚,金圣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凹陷的腰线。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要娶他。
不是恋爱,不是同居,而是用一纸婚姻,将这个男孩儿,永远的合法的绑在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兴奋。她俯下身,在柳飘飘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你永远是我的了。”她无声的宣告。
而沉睡中的柳飘飘嘴角也微微弯起,像是做了一个美好到不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