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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赐死 ...

  •   狗皇帝迎他的白月光大婚,我被赐死,灌下毒酒。他冷眼瞧着,却不知我早已将毒酒换成十全大补汤。出殡当日,他抚棺痛哭,一声声唤我“玩玩”,我却在棺材里嗑着瓜子,只盼着土能埋实一点,别耽误我蹦迪。可谁知,他竟下令将我挫骨扬灰?

      1.

      萧彻迎娶他白月光宋瑶的那一日,整个皇城红妆十里,喜乐喧天。

      而我,大周朝的正宫皇后姜玩,则接到了他亲手写下的一道圣旨。

      不是废后,而是赐死。

      “皇后姜氏,德不配位,行止不端,赐鸩酒一壶,即刻上路,以全皇家体面。”

      短短二十余字,字字诛心,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来传旨的是萧彻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他尖着嗓子念完,将那道明黄的圣旨往我面前一递,脸上堆着虚伪的同情:“娘娘,请吧。皇上说了,想给您留最后一分体面。”

      体面?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三年前,他还是个备受打压、无人问津的皇子,是我爹,镇国公姜远,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一手将他扶上帝位。登基大典上,他身穿龙袍,却紧张得手心冒汗。是我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悄悄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别怕,我在。”

      大婚之夜,他执着我的手,眼里的星光比漫天烟火还要璀璨。

      他说:“玩玩,这江山,我为你打下来了。从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甚至亲手为我雕了一支梅花簪,说我戴着它,比这满宫的珠翠都要好看。

      誓言犹在耳边,可他的白月光宋瑶一回来,就全都成了放屁。

      “玩玩,瑶儿她……当年是为了救我才流落民间,吃了太多苦。我欠她的。”

      “玩玩,瑶儿性子弱,不像你这么坚强。你让着她点,好不好?”

      “玩玩,皇后之位……”

      他终究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而是直接用一壶毒酒,替我做了决定。而那支他亲手雕刻的梅花簪,前几日,我亲眼看见它戴在了宋瑶的头上。

      2.

      我身边的贴身宫女银翘哭得肝肠寸断,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娘娘,不要喝!奴婢去求皇上,奴婢去求他!”

      我扶起她,平静地为她拭去眼泪。

      “哭什么,傻丫头。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真正地解脱。”

      我端起那杯毒酒,隔着重重宫阙,仿佛看到了太和殿上,那对穿着大红喜服的璧人。

      萧彻,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仰起头,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萧彻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被碾死。他身后的宋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微笑,眼神里满是快意。

      他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我就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监,将他赐下的鹤顶红,换成了我娘亲手为我调配的十全大补汤。

      味道,还挺别致。

      入口的瞬间,我想起的却是三年前,他被兄弟暗算,身中剧毒,也是我,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亲口为他试药,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时他说,玩玩,我的命是你的。

      现在,他却要亲手拿走我的命。

      药效发作得很快,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倒下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萧彻终于朝我走来,他蹲下身,探了探我的鼻息,然后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刺骨的声音,对李德全说:

      “死了。传令下去,皇后姜玩,薨。以皇后规制,三日后下葬。”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3.

      我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口冰冷狭窄的棺材里。

      周围一片漆黑,空气稀薄,但我却一点也不慌。

      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一个专门给我留的、塞了瓜子的小荷包。

      我靠着棺材壁,慢悠悠地嗑着瓜子,耳朵贴着棺材板,听外面的动静。

      不愧是皇后规制的葬礼,哀乐震天,哭声遍地,听着还挺热闹。

      其中,哭得最撕心裂肺的,当属我的好夫君,皇帝萧彻。

      “玩玩!朕的玩玩啊!”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就这么抛下朕走了!”

      “玩玩,你回来,你回来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听得外面不明真相的宫人百官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赞叹帝后情深。

      我却在棺材里翻了个白眼。

      奥斯卡不给你颁个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我一边听着他猫哭耗子的假慈悲,一边盘算着时间。按照约定,今晚子时,我的人就会来将我挖出去,然后一把火烧了这皇陵,从此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我只盼着他们赶紧把土埋实一点,别耽误了我晚上出宫去蹦迪。

      4.

      哀乐渐渐停了,哭声也小了下去。

      我估摸着葬礼的流程快走完了,正准备把最后一粒瓜子嗑完,就听见棺材顶上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不是填土的声音。

      更像是……有人在撬我的棺材板?

      计划有变?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屏住呼吸。

      紧接着,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仿佛淬了毒的利刃,穿透厚重的棺木,直直刺入我的耳膜。

      是萧彻。

      “开棺。”

      我浑身一僵。

      他要做什么?难道是发现了我假死?不可能,我的闭气假死之术乃是家族秘传,绝无可能被看穿。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大臣们在劝阻。

      “皇上,万万不可啊!惊扰逝者安宁,乃是大不敬!”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入土为安了,您就让她安息吧!”

      萧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暴戾:“朕说,开棺!”
      棺材板被撬开,久违的月光洒了进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便对上了萧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悲伤,只有一片冷漠的审视。他盯着我的“尸体”看了许久,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也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妖后姜玩,罪大恶极,死后亦是祸乱之源。拖出去,送去皇陵的焚尸窑,给朕烧了。”

      “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算到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他竟恨我至此。
      他不是要我死。

      他是要我,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彻底底地抹去!

      5.

      求生的本能让我顾不得再装死。

      就在禁军上前,要将我从棺材里拖出去的那一刻,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

      “诈……诈尸了!”

      萧彻也愣住了,他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从棺材里一跃而起,夺过旁边一名禁军腰间的佩刀,架在了萧彻的脖子上。

      “都别动!”我厉声喝道,“否则,我就让你家皇帝给我陪葬!”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皮肤,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姜玩,”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你好大的胆子!”

      “彼此彼此,”我冷笑一声,“比起皇上想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挫骨扬灰的胆子,臣妾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想怎么样?”

      “放我走,”我言简意赅,“给我备一匹快马,一万两黄金,送我出城。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做你的痴情皇帝,我做我的江湖游侠。”

      “你休想!”他怒道,“你骗了朕,还想安然无恙地离开?”

      “骗了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彻,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究竟是谁骗了谁?是哪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在我父亲交出兵权后,立刻翻脸无情,迎娶新人,还要将我置于死地的?”

      我的刀锋又往下压了几分,他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我的耐心有限。要么放我走,要么,我们今天就死在一起,去做一对黄泉路上的怨偶!”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张网,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我们对峙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正朝着皇陵飞速赶来,为首之人,是我爹的副将,李叔。

      他们高举着“清君侧,诛妖妃”的旗号,显然是来救我的。

      萧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我不仅策划了假死,还联合了父亲的旧部,准备了后手。

      “好,好一个姜玩!”他怒极反笑,“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我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用刀柄狠狠击中他的后颈。

      他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李叔!”我高声喊道。

      “大小姐!”李叔带人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场面。

      “我们走!”

      我没有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翻身上马,在亲兵的护卫下,冲出了皇陵,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这一夜,京城大乱。

      皇后死而复生,挟持圣上,率兵叛逃。

      整个大周朝,都因我一人的逃离,而掀起了惊涛骇浪。

      6.

      我们一路向南,昼夜兼程。

      萧彻的追兵很快就到了,但他似乎顾及着什么,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远远地缀着我们,像是在驱赶,又像是在护送。

      我很清楚,他在顾及我父亲留在军中的影响力。

      镇国公府虽然倒了,但父亲几十年来在军中树立的威望,不是他一道圣旨就能轻易抹去的。他怕把我们逼急了,真的会竖起反旗。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地逃到了江南。

      江南,是我母亲的故乡,也是我姜家真正的大本营。
      这里有我们经营了数百年的盐铁生意,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忠心耿耿的下属。

      抵达扬州的那一夜,我脱下穿了数日的脏污衣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白长裙。我让银翘取来一个火盆,将那件我曾经无比珍视的凤袍,亲手扔进了火里。

      火光跳跃,映着我平静的脸。

      凤袍上的金丝银线在火焰中卷曲、焦黑,最后化为灰烬。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皇后姜玩。

      只有我自己,姜玩。

      我换上了男装,化名“苏言”,接手了家族的所有生意,成了一名搅动江南风云的神秘商人。

      我用从皇宫里学来的权谋之术来经商,短短两年时间,就将姜家的产业扩大了数倍。

      我开了江南最大的酒楼“醉仙居”,最红火的胭脂铺“红颜阁”,甚至还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网“天听”,将触角伸向了大周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次,我手下一位得力女掌柜被一个穷书生骗了感情,哭哭啼啼地要寻死觅活。

      我把她叫到跟前,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谢邀,我有一个朋友,”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开头,“她是个标准的恋爱脑,眼光也不怎么样,爱上了一个凤凰男。她给钱给人脉,帮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路登上了人生巅峰。你猜后来怎么着?”

      女掌柜抽噎着问:“怎么了?”

      “后来,凤凰男遇到了他的白月光初恋,转头就嫌我那朋友碍眼,想让她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我轻描淡写地说,“我那朋友傻吗?当然傻。但她最聪明的一点,就是在全心投入感情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亿点点后路。所以,凤凰男想让她死,她偏不死,还活得更好了。现在她有钱有事业,过得比谁都潇洒。至于那个凤凰男,据说天天活在悔恨里,都快疯了。”

      我拍了拍女掌柜的肩膀:“所以,姑娘,男人会背叛你,事业不会。与其为个渣男要死要活,不如好好搞钱。等你有钱了,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那女掌柜茅塞顿开,从此断情绝爱,一心扑在事业上,成了我手下最赚钱的掌柜之一。

      我活得风生水起,自由自在。

      我以为,我和萧彻,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可我忘了,他是一个皇帝。

      一个掌控欲极强,绝不容许任何事情脱离他掌控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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