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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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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时的手僵在半空,那点深夜莫名滋生的柔软心情,在撞上宋听清亮眼神的瞬间,“咔嚓”一声,碎成了渣,然后迅速被一种“老子居然被抓包了”的恼羞成怒所覆盖。
他猛地缩回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洁之物,周身气压骤降,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冻人。
“宋听,你好像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宋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一僵。
江景时俯身,阴影笼罩下来,一字一顿地提醒:“你是被卖给我所属物,你没有召唤我的权利。听懂了吗?”
宋听迅速切换成委屈模式,眼睫低垂,声音放得很低,“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他抬起眼,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你最近一直无视我,难道我要默默等待吗?我也要到十八年……你才想起我这个苦守寒窑的宋宝钏吗?”
江景时被他这直球打得喉头一梗。
“宋听,”他微微蹙起眉,傲气道:“你真会顶嘴。”
“我没有顶嘴,”宋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逻辑清晰地反驳,“我是想知道答案才问的。”
江景时:“……”
他看着宋听那双清澈到愚蠢的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他习惯了对抗和征服,对这种软绵绵的毫无招架之力。
“……哦。”
最终,江大总裁搜肠刮肚,也只憋出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单音节。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智商和气势都要被这诡异对话拉低了。
他直起身,避开宋听那过于清澈的目光,硬邦邦地扔下一句:“睡觉。”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还把门带了。
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宋听脸上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
他把自己往柔软的被子深处埋了埋,舒服地蹭了蹭。
看着反应屁股算是保住了吧?
第二天早上,宋听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晃悠到餐厅。刚走到拐角,他就瞥见了餐桌旁的身影,脚步不由得一顿。
晨光熹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坐在那里的江景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色。
他罕见地穿了一身浅灰色休闲服,头发没有用发胶固定,柔软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些许凌厉的眉骨,看上去温柔极了。
宋听恍惚了一瞬,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
这模样……褪去了西装革履的锋芒和戾气,安静坐在晨光里的江景时,竟有那么七八分像他记忆里那个江景时。
宋听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点要命的多愁善感甩出去。
清醒点宋听,这是疯批霸总,不是你家的暖心竹马。
他在江景时对面坐下,佣人安静地送上早餐。
他刚拿起勺子,还没碰到碗里的粥,就听对面的人头也不抬地说:
“我一会要参加新羽董事长的就任仪式,你也去。”
“啊?我也去?”
不对啊,剧本拿错了吧?
原著里江景时可是把宋听当金丝雀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了去,这种公开亮相的重要场合,怎么会主动带上他?难道是新型公开处刑方式?
他狐疑地看向江景时,试图从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出阴谋的痕迹:“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带我去吗?”
难道是想让他去现场感受一下家产被夺的屈辱?
江景时抬起眼,玫瑰色的眸子淡淡扫过他,语气没什么波澜:“我改变主意了。”
宋听立刻摇头:“我不想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去新羽公司?那地方现在对他来说就是地狱难度副本,去了百分百会触发两个关键要命NPC。
一个是封未廉,原著里的顶级标配温柔男二。
有钱有颜,性格和江景时就是两个极端,对全世界都彬彬有礼,偏偏只对宋听一个人毫无原则地好。
他是宋听无数次逃跑计划里的□□兼专属ATM机,甚至在得知宋听怀了江景时的崽后,还能深情款款地说出:
“我爱你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
这种让读者嗷嗷叫的圣父台词。
就是因为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橱窗里的展示品,所以男二通常都是属于广大读者的公共财产,谁碰谁容易被读者的怨念波及。
另一个就是原著里隐藏最深、心最黑的终极BOSS,宋齐闵。
他名义上的好叔叔,就是这位亲叔叔,在他爹妈没了之后“含泪”接手家业,转头就把亲侄子打包卖了个好价钱,后期更是上蹿下跳疯狂搞事,是促成BE结局的重要催化剂之一。
这两个人,一个是不想连累的白月光,一个是现在根本惹不起的黑心肝。
哪个他都避之不及。
江景时漫不经心道:“因为是强制收购,第一天就任可能会有不少人感到不满,带着你可以辟辟邪。”
宋听:“……”
宋听:“必须吗?”
江景时:“必须。”
宋听拗不过江景时,最终只能含泪妥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正装,被押送到了新羽公司的就任仪式现场。
坏了。
原著里对这段就任仪式几乎是一笔带过,宋听完全就是个睁眼瞎,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紧紧跟在江景时这尊大佛旁边,当个安静的挂件。毕竟,以江景时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只要自己扒拉得够紧,应该就没人敢上来和他搭话了吧?完美规避社交尴尬症发作。
刚到会场门口,各种复杂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伴随着窃窃私语。
“看,那个不是宋听吗?……”
“前宋董的儿子?听说公司倒闭后就失踪了…他怎么跟江总一起来了?”
“啧,家里都那样了,还能傍上江总,也是本事……”
宋听:“……”
果然,大家都认出他来了。前老板的儿子和现任老板一起出现,不怪他们会惊讶。
就在他感觉那些目光快要把他射成筛子的时候,他急中生智,做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明智的决定,他伸出手,紧紧地挽住了江景时精壮的手臂,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只要表现得和江景时足够亲密,那些想套近乎或者看笑话的人自然会望而却步。这样不仅可以避免露馅,还能顺便和江景时拉近关系,简直是一箭双雕。
他真是个天才,穿书这一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江景时脚步顿了一下,红眸斜睨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这是做什么?”
宋听仰起脸,露出一个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压低声音:“我在还债啊。” 他晃了晃紧紧挽着的手臂,“六十亿呢,不得时刻体现一下所属物的价值?”
江景时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另一只手伸过来,不是推开他,反而是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低头,凑近宋听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嗤笑道:“还债?可以啊。等我忙完,你可以好好表现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更值那六十亿。”
宋听耳朵尖一麻,心里警铃大作。
他试图挣扎一下,小声讨价还价:“非……非得以那种方式还吗?亲亲不行吗?”
他觉得接吻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直男的屁股就应该拿来好好拉屎啊!
江景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搂着他腰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恶劣:“谁稀罕你的吻。”
宋听:“……”
江景时这张臭嘴……
他有点恼了,试图把手臂抽出来:“那你松手啊。” 既然不稀罕,就别搂这么紧。
江景时面无表情,搂着他腰的手纹丝不动,甚至还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语气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我不。”
宋听:“……”
这特么简直就是大型双标现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于是,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新上任的董事长江景时,就这么搂着前董事长的儿子宋听,面色冷峻地走进了会场。
知道的叫宣誓主权,不知道的叫挟天子以令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