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乖》夏至吖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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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再大的城市也会变得渺小。
　　这是江鱼和楚安洛的第三次见面。
　　与楚安洛面对面近距离相处时，江鱼心里总是抑制不住地打鼓，她紧张，怕说错话惹他笑话。她知道楚安洛不是这样的人，她更怕自己露怯。
　　江鱼的手下意识摸向包包挂坠——一只小香蕉。它是沈清辞和“图书馆男神”出去约会的路上看到的，她觉得有趣，所以买下来送给江鱼了。
　　“这个送你，禁止‘蕉绿’（焦虑）。”
　　出去约会还不忘给朋友带礼物，她真的，江鱼哭死。
　　既然楚安洛在这儿，那么帮沈清辞弄一张苏枳的签名照应该不难。
　　当楚安洛听到江鱼的想法后，他几乎笑得前仰后合，“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粉丝呢，否则为什么大半夜跟了我一路，原来是喜欢苏枳啊。你早说嘛，她的签名照别说一张，就是十张都不成问题。”
　　江鱼张了张口，看他开怀大笑的样子，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惜她没有说这话的胆量。
　　在遇见楚安洛之前的二十一年里，她和所有普通学生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考试、放学，过着忙忙碌碌两点一线的生活。
　　她循规蹈矩地过完了人生的又一个阶段，从十八线小城市考进 A 大。在来到 A 市之前，她以为自己颇有几分天赋，甚至还因父母的炫耀，亲戚的吹捧，同学的艳羡而沾沾自喜过。
　　而她那引以为傲的自信心在来到 A 大后的一场场考试，一次次竞赛中被消磨殆尽，显得何其可笑。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当她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江鱼哭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江鱼陷入了无休止的自我怀疑，她变得自卑、敏感、小心翼翼。
　　是沈清辞一点点把她从自我否定的漩涡中拉出来。
　　再然后，她遇见了自信张扬的楚安洛。仿佛任何困难到了他面前都会迎刃而解。就像其他从小生活在 A 市的同学那样，自信大方，游刃有余。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答应送你十张苏枳的签名照，结果只有九张了，所以我拿自己的给你凑了一张。你不会介意吧？”
　　当楚安洛拿着签名照出来时，江鱼正坐在路边，双手环住膝盖，把脸埋在膝盖间，看背影有些落寞。
　　楚安洛以为江鱼后悔没和自己一同进屋，于是再次发出邀请：“乐队现在正好在排练，我带你进去看看他们？苏枳也在，你们可以合影。”
　　“不……不用麻烦了。”江鱼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哭腔。
　　楚安洛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快步走到江鱼身边坐下，担忧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鱼忽地抬起脸来，是一张挂满泪珠的红扑扑的小脸。楚安洛心下一紧，手忙脚乱地在上衣口袋里翻找纸巾。
　　“我就是一个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江鱼哽咽着，自暴自弃地说着自我厌弃的话。
　　看她这副样子，楚安洛顿时慌了神，莫名地有些心疼。
　　“怎么会呢，你可是 A 大的学生，多少人都考不进的学校。而且我考得比你低不少呢，所以去了隔壁学校。”
　　楚安洛又说了几句自嘲的话后，收敛起了随意的态度，开始认真说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聪明又温暖的小姑娘。虽然你问我的那些话句句扎心，但也句句在理。在此之前，我一直逃避着她结婚的事实，甚至告诉她，我可以带她私奔。她没有当真，因为我平日也爱开类似的玩笑。”
　　“你对我说，要祝她幸福。之后，我试着接受这件事，一想到她会幸福，我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因为你的那些话，我才有了坦然面对的勇气，江鱼，谢谢你。”楚安洛话锋一转，道：“对了，你煮的醒酒汤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汤。贴心手巧，性格又温柔，做你的朋友很幸福。”
　　“你若不介意的话，肩膀借你靠靠？”楚安洛一脸臭屁地说。
　　江鱼的脸贴上他肩膀的刹那，淡淡的雪松香传入她的鼻腔，令人安心的味道。心底的焦躁慢慢褪去，她不好意思地向楚安洛吐露了实情。
　　“哈哈哈，你哭得这么伤心，我以为天要塌了，害我也跟着担心天塌了怎么办。”楚安洛戏谑地开玩笑道：“天不会塌，人也不会被轻易打败，更何况是你这样勇敢聪明的小姑娘。走吧，我请你吃饭，庆祝——”
　　“比赛都失利了，还庆祝什么？”
　　楚安洛注视着江鱼的眼睛，郑重地说：“庆祝活着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