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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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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祝小谢,车尾气
出于不甚健康的生长环境,谢怀霜其实总是有一种自我献祭的倾向。
在有些事上也是一样。
祝平生很早就发现对方有异乎常人的敏感,所有感觉在他身上似乎都被放大。放在打得昏天黑地的年月,这一点让他成为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但是放在另一些事上呢?
脆弱的,混乱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春潮满涨拍岸,雪山崩塌融化,全陷在柔软被褥里面。
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偏偏无意识的抗拒都做不到,甚至还在自己贴得更近,仰着头的时候泪就无声地落下来,反反复复地洇湿枕头,洇湿头发。
基于琳琅楼这种不太好的过往,祝平生在亲近的起初几乎是畏手畏脚的,总害怕对方应激,看见这种样子更是硬忍着不敢动了。
哪里疼吗?哪里不舒服吗?停下来好不好?
连着问了几遍对方才有一点反应,视线藏在泪底下,都是模糊的、不聚焦的。
谢怀霜不说话,只是摇头,胡乱地摇头。祝平生凑得很近去听,才能听见一点呢喃。
不停。声音杂着呜咽,断断续续的,抓着肩膀的手指也收紧一点。不要停。
祝平生发现神殿真是把人教得很坏。谢怀霜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今天有一种要折在他床上的架势。
擦过去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总之是勉强擦干净一点。
不逞强。
从额头慢慢亲过去的时候,对方的颤抖就渐渐地平息下来一点,水光摇曳的眼睛茫然地、询问地看过来。
不着急,缓一下。
这样说了几遍,谢怀霜才听明白,手指松了一点。
一弯月亮一样,软软地、无力地靠在臂弯里面,意识都不清楚,还在来来回回地说,我没关系的,我还可以的,你不要了吗?
祝平生就在心里叹息。要教的东西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