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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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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去。”夏一帆松开她的腰,“我是个男人。”
晚餐时间,虞茵和夏一帆到了包厢,巨大的圆桌摆在中央,中央摆上了火红的鲜花,虞茵扫了眼没做声,只是心里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晚餐的另一位主人公叫于思明,只是听说之前结过婚,后来丧偶自己过了一段时间,最近打算调回来工作。崔爱婷先到了之后嘱托她不要乱说话,虞茵点点头,郑重道:“我尽量。”
张子萱也来了,她对虞茵笑笑坐在了妈妈旁边,尊敬的于主任和他儿子最后到了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于主任气场凌人,一进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就是茵茵呐,你好,这是我儿子于思明。”
于思明比虞茵想象的还年轻,长相也比较周正,那现在还没有再婚,更是奇怪了。别说他爸是医生了,就说他自己的条件也不差,不可能没有人介绍。单身到现在不会是自己有问题或者犯了什么错误吧?
“你好,我是于思明。”
“你好,虞茵。”虞茵伸出手握了下,于思明摸到她的手,很凉,他看了眼出风口,默默把温度调高了。虞茵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她穿了件外套,未施粉黛明显脸色不佳。两个人坐在一起,入座后于思明才小声靠近她,未开口先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于思明以为是香水味,并未在意。
“你不舒服?”
虞茵白着脸点头:“嗯,痛经。”
“唔,”于思明看着她纤细的脖颈,外面套了件宽大的外套,把她整个人照在里面。“我正好是妇产的医生。你伸手,我给你捏捏。”虞茵半信半疑地把手给他,他动作并不逾矩,左手拖住她的手腕,右手掐在虎口的位置,按了几下,虞茵好像真的感觉舒服了点。
“好像有点用。”
于思明扶了下眼镜,温和地对她笑,虞茵收回手后,他帮虞茵添了碗菌汤,热乎乎的,虞茵用汤匙小口喝着,喝完胃蛮舒服。
虞茵舔舔嘴唇,又给夏一帆添了一碗,“你尝尝?”
本来崔爱婷正在和于主任说这两个孩子相处挺好,两个人互夸对方把孩子养得好,养得漂亮,虞茵专注喝汤了,没听清,但夏一帆听的一清二楚。本来以为礼尚往来虞茵要给于思明添上,结果转头给了夏一帆。夏一帆喝也不是,无助的望了虞茵一眼。
虞茵一捏大腿,差点忘了来这是干嘛的,又给于思明添上:“你喝你也喝。”
于思明笑笑,问道:“一直听说你们感情很好,从小一起长大?”
“那倒不是,那应该是我罩着他长大。”虞茵夸张地说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到,夏一帆没有反驳她,转而把菌汤喝完了。
虞茵和于思明说完,转头又和他小声说话:“好喝吗,你会做吗?”
原来是想让他做,夏一帆回味了下:“应该不难做,下次我试试。”
“成。”喜笑颜开,她发现夏一帆什么菜系都会做,什么都做得好吃,仔细一问原来他还当过厨子,真是了不得。
虞茵发现于思明这个人还蛮好相处的,人也没架子,对他的印象好了些,主动问他:“于医生你平时很忙吧?”
“嗯,比较忙。”于思明解释自己主要待在产科,主要负责产妇和婴儿的各种问题,虞茵一听就觉得他工作强度很大,婴儿本来就是一个家庭的重心,多少家庭做试管也要生孩子,产妇的问题更多,尤其容易出现医患关系紧张。
“那你们科室是不是很容易出现投诉啊?”
于思明哎了声,说是。
虞茵撇撇嘴,想起来贺知春的爱人也是做医生,她可经常听到他吐槽工作中遇到的奇葩病人。
“那你和你……之前的太太每周能见到面吗?”于思明愣了半晌,可能是思念逝去的亡妻,他低垂着脑袋摇了下头。
那就是不能。
于思明又问了之前虞茵做什么工作,虞茵简单介绍了下,于思明又问:“你之后会在这里发展吗?”虞茵:“不会。”
于思明“啊”了下,表示了解。
两个人明显都不大情愿。虞茵很了解这类男人,积累的人脉往往很那超越父辈,那么一家之主的权利就不会做移交,如果虞茵真和他结婚,那么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了于家,那就不仅要抚育子女,还要照顾公婆,如果公婆不讲理,往往没有权势的儿子是不会去为老婆争取的。
虞茵擦了手,“吃饱了。”
回去的路上张子萱说要同行,坐在了后座。夏一帆开车,虞茵坐在了副驾驶。张子萱看虞茵和于思明相谈甚欢,有点着急,她怕小姨和她妈走了一样的路。
“小姨,你喜欢他吗?”
夏一帆也测过看她,虞茵说话累了,闭目养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之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
虞茵捏着眉心,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头疼,捏了下鼻子感觉一阵温热,拿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夏一帆抽了两张纸给她,虞茵放在鼻子下。
“不是吧,我今天补过头了吗?”刚吃没多久啊。
张子萱看着她鼻血流起来不停了,夏一帆立马压着限速开回家,张子萱扣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虞茵问她:“放你在哪里下?”
张子萱:“啊?就去店里就行。小姨……”她欲言又止,虞茵知道她担心什么,不就是怕那个男人不靠谱嘛,虞茵给她安心,“放心啦,我不喜欢他,更不会结婚啦。”
张子萱又问:“为什么啊?”她想知道虞茵不喜欢的原因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虞茵放下捂在鼻尖的卫生纸,一看,红艳艳的血,虞茵又抽了几张,解释:“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免不了就是丧偶式育儿,我才不要,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帽子还是给别人吧,我不要。”
更别提,这种职业的大男子主义是重灾区,什么女生就要在家里好好带孩子,不该化妆巴拉巴拉。医院的丑闻更是一茬接着一茬,小三、情人之类的比比皆是,不算新闻了都。
“小姨,那个男人没说实话。”张子萱不能不告诉她,“他的老婆是去世了,但不止一个,两个老婆都不是自然死亡。”这消息是文珏在网上查到的,张子萱告诉文珏她小姨要去相亲了之后,文珏就在各个群里、论坛搜于思明这个人,没想到还很有用,首先看到的就是两段婚纱视频,女人明显不是一个,视频也是中间隔了思念,文珏更是找到了第二任妻子的社交网站账号,翻了个顶朝天,看着她从鲜活的一条生命变成了骨灰。
“两任太太,一个开车冲进湖里,另一个是突然发现的白血病。”张子萱知道这不光彩,所以南方不愿意说,可这算是骗婚了啊。
“更邪门的是,我看医院里有人扒他的生辰八字,他是鬼节那天午夜出生的。”张子萱不知道外地信不信,但是贵州是信的,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路上车都少了,“反正说他就是邪门,不吉利,小姨你千万别嫁啊,你身子本来就弱,你——”你要是嫁过去,也没多少活头了。
张子萱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把虞茵炸的魂飞魄散,她小心翼翼问夏一帆:“你信鬼吗?”夏一帆张张嘴,却没说话。这可是戳到虞茵痛处了,她看着手心带着鲜血的卫生纸,心都碎了,“啊啊啊,夏一帆,我不会死掉吧!”
“不会,不会。”夏一帆给她热了姜茶,可是她依然心惊胆战,之前多少事她都是福大命大,如果真的在小阴沟里翻船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夏一帆。”虞茵不肯去睡觉了,“你陪我说说话。”
于是夏一帆陪她在一楼坐着,“好。”
虞茵知道自己的胃癌之后也是这么整夜整夜坐着,睡又睡不着,在死亡面前,她的 C 年度评级和绩效等等都不再是痛苦了,她突然感到释然,她开始想念家乡的一碗酸汤砂锅粉。如果她真的活不成了,那么她就想着回家再吃一碗酸汤粉。
可是经历手术和化疗,她没死,她一个人又活蹦乱跳。但她却对工作生活都提不起来兴趣,活着就好,她对自己说,所以她没有找工作,开始到处游玩。
终于在今年春天,她接到姐姐的电话,她决定回来看看。
现在她郁闷的事儿已经和刚才的相亲扯不上关系了,她就是单纯地郁闷了。
“夏一帆。”
虞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夏一帆一动不动任她靠着。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去上坟看我啊,你会给我带酸萝卜吗?”她一郁闷就开始胡言乱语,夏一帆把她的手攥着,摸摸木头桌子,“不要说傻话。”
虞茵抬起头看他,肃穆地问他:“我认真的,如果我当时治疗失败了,你会去看我吗?”
夏一帆不知道那时候她生了那么严重的病,想起来她自己一个人度过的那段时光,他心里泛酸:“知道你生病的话,你在世界上哪个角落我都会去找你的。”
“假的。”
“真的。”
虞茵知道夏一帆不说假话,可她偏要气死他。
“假的,你要是有了老婆孩子,你肯定不会看我了。”虞茵忽然有些生气,撅着嘴哭丧着脸,夏一帆紧张道:“不会的,我不会结婚的。”
虞茵倏地转过头看他,期待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看见虞茵漂亮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他忽然泄气,不敢看她了。
“在你结婚之前,我不会结婚的。”
忽然改了口,虞茵歪嘴笑起来,巴掌大的小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夏一帆眼前,男人下意识扬起下巴往后退,可是虞茵步步紧逼,直到夏一帆靠在靠背上,他没有了退路——虞茵的呼吸打在他的嘴巴上,很痒,他很想动一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结婚前你不会结婚?为什么。”虞茵明明知道答案,可以偏偏要问问他。夏一帆梗着脖子,偏头不看她。可是虞茵不允许,她挑着男人的下巴命令他:“现在,看我。”
夏一帆眼波流转,忽然腿上一沉,虞茵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夏一帆离开伸手揽住她的腰怕她滑下去。虞茵挑着笑,眉头冲他一上扬,明媚如丝,丝丝缠绕着他的心。
“你说实话,刚才有没有吃醋?”虞茵问的是刚才和于思明吃饭的事,夏一帆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古井无波的表情,他生硬道:“没有。”
“真没有?”
“嗯。”虞茵忽然借力一跳,又往前坐了三分,压在他档间,夏一帆哑火,低着嗓子蹙眉道:“下去。”
虞茵才不怕他,轻轻巧巧把上身也靠过去:“就不下,你有本事把她摔下去。”
夏一帆肯定不能摔下,掐着她一捏就断的腰想要把她抬起来放在旁边,虞茵率先双手使劲抱住他的脖子,上身紧紧贴着夏一帆,女人玲珑的曲线夏一帆闭着眼就能感觉到。
“虞茵。”
夏一帆喊她的名字,这是有点生气了。
“嗯。”虞茵错开一点,自上而下看他,夏一帆睫毛如鸦羽,黑黑簌簌,虞茵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下去。”夏一帆松开她的腰,尝试和她讲道理,“我是个男人。”
虞茵简单直白地对着他的耳畔说了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