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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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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茵茵,我可以要你吗?
知道虞茵暑假过完就要走的消息,夏一帆坐立不宁,板凳是没办法坐了,站着也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虞茵有没有在睡觉,所以他就等在一楼。虞茵的衣服开始一摞一摞搬到一楼的角落,夏一帆光看着,虞茵不让他上二楼,理由是:烦。
另夏一帆更无奈的是,虞茵白天睡觉,晚上开始出去逛,也不去酒吧,就沿着老街一直走,能暴走三个小时,夏一帆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从监控看才知道。他怎么能放心,于是他也晚上不睡觉,跟着她。
“别跟着我。”虞茵这么吼两三句,夏一帆漏下三步,又跟上,后来虞茵懒得管他了,原因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很反常,很精神病,算了,都吃药了,自然算是一种精神疾病。
花颂有条横贯南北的护城河,虞茵的尽头就是听着河水哗啦啦的声音,她找了一处河水声音最大的地方,坐着。她脑子里的杂音太多了,只有外界声音大而且没有意义的时候,她的脑子才是空的。曾经她找过心理医生,医生总结道,她是得了一种聪明病。
算是一路学业顺利的副产品。
去他妈的副产品,虞茵就这么坐着。花颂晚上很容易下毛毛小雨,她也不打算,穿着冲锋衣搁河边坐着测评冲锋衣的防水性。虞茵怕被人觉得是神经病,只好半夜坐着,后来买了个鱼竿开始钓鱼,她也不求鱼,鱼上钩了她就再放掉。
这个时候夏一帆就坐在她后头,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虞茵偶尔打盹的时候,他也仔细看着,万一有蛇虫咬她就更难受了。
夏一帆知道她现在难受,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一根线绷着,绷着忽然一天,断了——他生病了。
忽然起了高烧,连着三天,总是下去了又上来。虞茵看着他,也不说一个字,只是晚上不出去了,她就趴在窗户上看雨滴,夏一帆从院子里就能看到她在干嘛,放了心,但是也担心。
虞茵现在能一整天不说话,夏一帆和她说话也不搭理,也不玩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偶尔高兴了会看着你,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夏一帆能不吃饭,但是虞茵不能不吃,他发着烧也要起来做饭,虞茵若有所思地在厨房看着他,夏一帆一和她说话,她就要跑掉,活像一只猫。
夏一帆没有养猫的经验,但是在他眼里小猫咪就是这样的。
但是后来虞茵做出了件小猫咪不能做的——一大早她为夏一帆煮了碗面。
很简单的酸汤面,酸汤估计是外面买的,小白菜是冰箱里剩的,夏一帆扒拉几下,发现里面一个煎蛋,剩下的都是满满的牛肉卷。
夏一帆有些哽咽,“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你。”
虞茵面无表情,夏一帆内心万分激动的时候,她呆呆地看着他。夏一帆问:“你吃了吗?”
“嗯。”
这么多天,虞茵第一次回应他的话,夏一帆忍不住,一颗巨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虞茵觉得莫名其妙,只是把保温杯拿来,放在他枕头边。
他把面全部吃光了,虞茵拿走丢在洗碗池里,夏一帆叮嘱:“我来洗就好。”虞茵懒得看他,她根本没有洗的打算。
更出乎意料的是,虞茵最后回来,拿出一晃被子,躺在他旁边。这下夏一帆不用站在院里就能知道她在干嘛了,夏一帆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虞茵躺下之后也不说话,自己关了灯,夏一帆适应一会儿,才在黑暗里看清她,虞茵似乎是不困,睁着眼睛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放在被子里,自己和自己玩。
夏一帆觉得她可爱又可怜。
于是他掀起来自己的被子,把它搭在虞茵的被子上,然后把虞茵的被子掀起来,两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身前,虞茵没有抗拒。夏一帆轻轻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刚进来的时候虞茵被他的体温吓得一跳,他太热了,像个大火炉。
夏一帆捂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呢?”这句话说出来几乎令他心碎,虞茵睡不着便要吃药,吃了药她便是与世无争的模样,夏一帆很担心她。
“嗯?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你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啊。”夏一帆成了那个话多的,虞茵觉得他吵闹,皱眉便要跑,夏一帆紧紧搂了下,“好好,不说了,我不说话了。”
她这才安静下来。
夏一帆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一想到这已经是她吃药的第三年了,他一想就难过。虞茵在他怀里很乖,抓了个袖子边,一直团着球玩,她不想和别人说话,她内心很平静,这比她感到痛苦好太多了。贺知春这么告诉他。
可是他觉得虞茵不该是这样子的,他想到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就难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晚上看到那个贼之后她就变得这样,贺知春又说,她脑子里有自己的神经元连接,她不知道自己臆想到了什么。
她的内心世界夏一帆一点都不知道。
虞茵轻轻合上眼皮,夏一帆就没办法了,她不愿意分享,贺知春说,她心里有创伤,但她不愿意让它愈合。夏一帆问是什么创伤,贺知春摇头,他也不知道。
那天,贺知春道:“我只知道她想要自由,但她到底在什么样的内心牢笼里,我也不知道。她不让我问,也不告诉我,她说这是她的命。”贺知春笑笑,他其实蛮喜欢夏一帆的,虞茵这么多年愤世嫉俗的,没见过喜欢什么人,拿刀子想捅死的倒有几个。“冒昧问一下,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你们睡过了吗?”
夏一帆刚听到只觉得不爽,但是他有求于人,只好回答:“没。”
贺知春理所应当地点了下头,挑眉道:“唔,还以为你会不一样。她啊,没谈过正经恋爱,我知道你要说上大学的那个,我知道,那算什么,算个饭搭子吧,最多牵过手,可能亲了个嘴,虞茵没细说,但是他俩觉得没到上床这步。你可能觉得我说的话多余,但其实我想说的是,虞茵三十年来,这么多年,没有信任过一个人,所以她不会把自己的内心和身体暴露出去,不安全。这也是她没有朋友的原因,她进入不到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里,友情、爱情、亲情,都一样。”
夏一帆明白了,虞茵曾经为自己打开过一扇门,夏一帆原以为自己只是任何打开这扇门中其中的一个,接过发现,自己是唯一最近她的心的那个人。
她说,我信任你像信任我的右手。不是左手,因为她不是左撇子。所以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信任的崩塌吗?
夏一帆看不懂,但是虞茵现在就在他的怀里,冷冰冰的一个小人。夏一帆轻轻哄着她的背,有节奏地拍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之后,才敢松开她,虞茵已经皱着眉头睡熟了,但夏一帆不敢完全放开,看了她一会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收紧手臂。
他总是咳嗽,怕她惊醒,一阵阵忍着,开始很难受,忍到最后,也混混沉沉起来。
夏一帆鼻子不通,开始打呼,这个时候虞茵醒过来,她小心翼翼爬起来,回了二楼。
夏一帆第二天看到的就是一张空荡荡的床,他急忙起床找人,发现虞茵在后院门口,他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只是一出门看到门口的话都倒了,罪魁祸首趾高气昂地巡视领地,把最后一株草踩烂了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最后是夏一帆收拾一地狼藉,把昨天的碗也洗了。他晚上又开始熬鹰,怕一个看不住人就跑了河里了。虞茵可能也是怕他再发烧,凌晨拖着被子面色不善地又下来了。
她下来的目的和明显,翻身上床就关了灯。留下夏一帆站在原地,适应黑暗后主动爬上床,他搁着被子抱着虞茵,虞茵听着是气儿不顺的,可能是气他这么晚不睡觉。
夏一帆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像养了一只大猫,不会说话,每天猜测她的心意。幸亏大猫通人性,他还通点猫性。
夏一帆的任务就是把虞茵哄睡,所以虞茵发现自己被夏一帆在哄的时候,她很生气,“你为什么还不睡?”
“你怎么也不睡,睡不着吗?”
虞茵不回答,只是很生气地看着他,夏一帆好脾气,别说他知道现在虞茵心里难受,就是平时他也不会说重话。
猫咪发现自己不是宇宙的中心时,就是很生气。猫咪大人是高高在上的,不能被幼小的人类所照顾抚养的,所以虞茵也梗着不睡,两个人面对面熬鹰。
虞茵生气时候的眼睛总是湿润的,她随时准备起来跟他干一架,所以当夏一帆闭上眼睛把嘴巴贴在自己的上面时,她下意识咬了一口,夏一帆不在乎,趁虚而入,舌尖缠绕在一起,只不过对于虞茵来说是厮杀,虞茵追着夏一帆的舌头咬,被虞茵发现夏一帆疼的一震后,她心情愉悦,可夏一帆始终没有结束这个带着血味儿的吻的意思,任虞茵撕咬,等到虞茵发现重了他的圈套时,为时已晚。
夏一帆喘着气,捧着她的脸,眼睛也是湿润的,他小声说:“茵茵,我可以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