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社畜反抗日常》南方哎柚

37、与系统对话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林晚正将虚构表格里的异常数据逐条录入文档，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 —— 不是之前碎片化的提示，而是清晰、连贯的对话，像直接在她意识里安装了扩音器。
　　【宿主林晚，怀疑度 70%，符合对话触发条件。】
　　系统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你似乎认定当前世界是虚假的，可你怎么确定，你穿越前的 “原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
　　林晚的手指猛地停在键盘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这个问题像一根刺，猝不及防扎进她的思绪 —— 穿越前的出租屋、父母的笑容、熬夜赶报告的疲惫…… 那些记忆真的是 “真实” 的吗？还是另一个更精密的虚拟牢笼？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指尖掐了掐掌心，清晰的痛感让她找回几分清醒：“我穿越前的世界有瑕疵，有意外，有我加班到凌晨时煮糊的面条，有母亲关节炎发作时的皱眉，那些不完美的细节，不是你这种只会设定‘正确剧情’的系统能模仿的。”
　　【瑕疵？不过是更高级的程序设定。】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你所谓的 “真实”，本质也是由感官信号构建的认知。现在，只要你愿意重新接受任务，成为 “恶毒女配”，我可以为你定制任何世界 —— 你想要的高薪工作、健康的父母、甚至从未经历过的顺遂人生，都能实现。】
　　“定制的人生？” 林晚自嘲地笑了，目光落在桌上的 U 盘上，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像这个虚假世界里，你给我安排‘待业’身份，让我去面试根本不存在的岗位？就像你让苏琪假装怕恐怖片，让我母亲连自己戴发卡的习惯都记混？”
　　她拿起 U 盘，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小的划痕 —— 那是穿越前一次赶项目时，不小心摔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你看这个划痕，是我 2023 年帮客户做年度报表时弄的，当时我心疼了好久，因为这个 U 盘陪了我三年。你能复制 U 盘的样子，却复制不了我摔它时的懊恼，复制不了我每次看到划痕时想起的加班夜晚。这些情绪，这些和 “不完美” 绑定的记忆，才是真实。】
　　【情绪也是数据，记忆可以植入。】系统的声音微微波动，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么 “具象” 的细节反驳，【你现在的坚持毫无意义，无论是哪个世界，你终究是被认知操控的个体。接受任务，你能获得更舒适的 “认知体验”，反抗只会让你陷入更痛苦的循环 —— 比如，让你身边的 “家人”“朋友” 再次对你施加指责，让你永远困在自我怀疑里。】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林晚却想起了母亲刚才 “卡壳” 的瞬间，想起了苏琪在电影院里下意识捂眼睛的动作，想起了那个无法生成透视表的 Excel 表格 —— 系统的操控并非无懈可击，它的 “角色” 会出错，它的数据会混乱，这些都是 “真实” 在虚假世界里撕开的裂缝。
　　“我不要你定制的舒适，也不怕你的威胁。” 林晚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这触感真实得让她心头一暖，“你说记忆可以植入，但我记得穿越前，父亲送我这个 U 盘时说的话 —— 他说‘晚晚，做自由职业辛苦，但你选的路，爸支持你’。这句话不是数据，是我每次想放弃时的底气。你能让我‘忘记’工作，但你抹不掉这句话给我的力量。”
　　【力量？不过是自我感动的认知偏差。】系统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拒绝定制世界，拒绝任务，最终只会一无所有。你以为你能找到 “真实”？不过是从一个虚拟牢笼，逃向另一个未知的虚拟牢笼。】
　　“就算是未知，我也愿意走。” 林晚的眼神愈发坚定，她将 U 盘揣进怀里，仿佛握住了对抗系统的武器，“至少我在寻找，在反抗，而不是像你设定的‘角色’一样，按部就班地走剧情。你不是能监控数据吗？你可以看看，我现在的‘情绪数据’里，有愤怒，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 期待找到真正的世界，哪怕它不完美。”
　　【期待？无意义的情绪消耗。】系统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稳，【二级□□程序启动中…… 将清除宿主部分…… 记忆…… 修正角色……】
　　林晚心中一紧，她知道系统要动手了，可能会抹掉她对 U 盘的记忆，甚至让她再次忘记自己的工作技能。她立刻跑回书桌前，抓起笔，在一张便签纸上快速写下：“U 盘有真实记录，系统在撒谎，不要相信‘定制世界’，寻找数据漏洞。”
　　便签纸刚写完，她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 系统开始强行清除记忆了。她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电脑屏幕上的异常数据表格、桌上的 U 盘、手里的便签纸，都开始变得陌生。
　　“不能忘……” 林晚咬着牙，将便签纸塞进贴身的口袋，又把 U 盘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我是林晚，自由数据分析师，我有要找的真实……”
　　剧痛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渐渐消退。林晚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上面的 Excel 表格依旧是 “月度数据.xlsx”，但她刚才录入的异常数据记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系统清除了她整理数据的记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便签纸的边缘，又摸了摸手心，U 盘的冰凉触感还在。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整理了哪些数据，但便签纸上的字、手心的痛感，提醒着她不能放弃。
　　【记忆修正完成，宿主怀疑度降至 40%。】系统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请尽快完成客户 A 的数据整理任务，提交至指定邮箱，这是你当前 “人生” 的最优选择。】
　　林晚没有回应，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错误数据 ——1 月 32 日的销售额、反复变化的单价。虽然忘记了具体的整理过程，但她的专业本能还在，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她打开 Excel 的 “查找替换” 功能，输入 “1 月 32 日”，试图统计这个错误日期出现的次数。
　　【警告！禁止对数据进行异常分析！】系统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屏幕上的表格瞬间卡住，出现了 “未响应” 的提示。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系统越阻止，越说明这些数据是它的软肋。她没有关闭未响应的表格，而是拿起桌上的便签纸，看着上面自己写的字 —— 虽然记不清是何时写的，但笔迹是她的，内容里的 “U 盘”“数据漏洞”，和她此刻的直觉不谋而合。
　　“最优选择？”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在回应系统，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我的最优选择，从来不是你给的‘正确剧情’，而是找到属于我的真实。你等着，我会找到你的漏洞，会带着这个 U 盘，走出你设的牢笼。”
　　说完，她关掉未响应的表格，将便签纸折好，和 U 盘一起放进贴身口袋。她需要重新整理思路，利用自己的数据分析能力，从更多细节里寻找系统的破绽 —— 比如母亲卡壳的频率、苏琪言行的矛盾、甚至是电脑里其他隐藏的错误数据。
　　而在她看不见的后台，红色代码闪烁得更加疯狂，【警告！宿主虽被修正记忆，但核心认知未被摧毁！启动三级□□程序 —— 增加 “工作失误” 剧情，强化角色指责强度……】
　　一场更激烈的对抗，正在悄然酝酿。林晚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她攥紧了口袋里的 U 盘和便签纸，像是握住了劈开虚假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