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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这天,琚然意外地起了一大早,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结果却是第二个。而所谓的第一人——沈绥言,此时正趴在课桌上睡觉,两个小弟门神似的守在他身边。

      琚然前脚刚迈进后门,两个黄毛小弟就齐刷刷回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琚然被他们瞪得心里发毛,半晌没动。

      然后小弟们指了指沈绥言,又指了指琚然,再用食指和中指模仿走路,最后再一指琚然那只迈进后门的脚。

      琚然默默地将那只脚挪到了门外。

      然后一个小弟又指了指沈绥言,他的脸上夸张地摆出愤怒的表情,但是不到一秒他就开始咯咯的笑。而另一个小弟则指了指琚然,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他摆出夸张的哭脸。

      琚然看着面前一哭一笑的两人顿时瞠目结舌,在只有四个人的教室里,他好像在看一场默剧。

      等这两位“恪尽职守”的默剧演员表演完,他们又恢复了一脸的面无表情,而琚然却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沈绥言又不是瓷娃娃,怎么,听见点声音就会碎?你们是不是太夸张了!

      琚然不理解地摇摇头,然后自顾自地走进教室,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就被两个小弟凶恶的眼神给硬控住了。

      琚然无奈地做口型说:行行行,我轻点走。

      于是从后门走到自己位置的这一小段距离,琚然走得是又辛苦,又像是在做贼。

      等他好不容易挪到终点,刚松一口气,正要弯腰去拉椅子,结果——

      椅子还没拉出来,倒是听见“咚”的一声,一个小弟对着琚然就跪了。

      琚然一脸震惊:倒也不用行此大礼。

      要不是小弟的两只手死死扒拉着琚然的椅子和椅腿,没让琚然把椅子拉出来,那他跪着的姿势可以更虔诚。

      一场危机解除,两小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随后冲琚然作了个“嘘”的口型,琚然看他们工作也挺辛苦,于是意思意思地比了个OK。

      跪着的小弟蹑手朝蹑脚地起身,然后提起琚然的椅子极其小心地往后放了放,轻轻完成了一系列动作后,小弟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最后,琚然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坐在了椅子上,结果他刚想拉开书包的拉链就感受到了两道凌厉的视线。

      琚然到底没动,只不过神情复杂,他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琚然在心里为自己悲叹了一声,随即他转身看了一眼沈绥言。

      沈绥言枕着右手正睡得安详,左手随意地放在桌上,只不过因为没穿外套,所以小臂上缠绕着的纱布异常扎眼。

      从琚然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沈绥言半露的脸,额头上的碎发堪堪遮住眼睛,但纤长的睫毛依旧挺翘。

      窗外明亮的天光倾泄进教室,从窗棂游到沈绥言脸上,照亮他干净的脸庞以及满是伤痕的躯体。

      那一刻,琚然突然觉得沈绥言好像一件瓷器,虽然精美,但是易碎。

      琚然也记不清自己盯着沈绥言看了多久,只知道他悠悠转醒时自己才仓皇移开眼。

      此时教室里已差不多人齐,但诡异的是,整个教室出奇的安静,或者说,整个四五楼都特别安静。

      以至于以下三楼的声音,隔着教室紧闭的门和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歌声,隐隐约约。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沈绥言身后站着的小弟。

      当然,七班同学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绥言醒来后,缓了缓劲儿,然后他朝后面一招手,两个小弟忙点头哈腰地迎过去,脸上堆着的笑容像不要钱的劣质面具。

      沈绥言根本没给他们一个正眼:“没事别找我,我最近不想看见你们。”

      两小弟点头点得像喝了亢奋剂一样。

      沈绥言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太阳初升的远方,不咸不淡地说:“听懂了就滚。”

      两小弟忙不迭滚了。

      一上午,沈绥言的上课状态是这样的:在教室玩他的植物大战僵尸,玩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会儿,有精神了又接着玩游戏,如此循环。有时嫌老师讲课的声音烦,他就带起耳机,继续做自己的事。

      沈绥言除了穿着这身校服像学生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一处像学生,而老师们都习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校长对沈绥言的要求真就三个字:别搞事。

      只要沈绥言安分守己,别的一律不管。

      但奈何沈绥言恶名远扬,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总有学生或家长不满意。他们说沈绥言是“沈疯子”“微笑恶魔”“死变态”,说什么的都有,骂声一片。

      而关于他在学校的传闻,那更是五花八门,有说他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的,有说他不喜欢睡觉有任何声音的,有说他对谁笑得很灿烂,谁就会被盯上的,有说他从不把女生把猎物的,有说他是小三的儿子的,更有甚者,说沈绥言其实心理没问题。

      但基本上是前三种说法流行得更广,相信的人更多。

      只是沈绥言一直在流言蜚语中屹立不倒,任你左推右撞,他一概不理会,还会微笑着和你道谢。

      正如现在,方板原本正在上她的语文课,讲着讲着忽然讲到一些反面教材的例子,于是她又放下时间,开始了她的指桑骂槐之路,表面上在给学生做思想教育,但只要带脑子的人都知道,方板的每一个字都在针对沈绥言。

      其实老师比学生和沈绥言接触的时间少,所以一般也是能避就避,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只有方板是个例外,从高二分班开始就一直针对沈绥言,真不知道她是勇敢还是蠢。

      而沈绥言无一例外,每次听完方板深刻且一针见血的“思想教育”,总会诚意十足地微笑鼓掌,再时不时发出些赞美之词来夸夸方板。

      沈绥言总在笑,方板则总是板着脸。

      其实方板知道沈绥言根本不在乎她的暗讽,但她还是会做这件事,而沈绥言明明知道方板的意图,但每次都捧她的场。

      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七班同学都麻木了。

      而今天,沈绥言一如既往热情地捧了场,然而方板却像终于受不沈绥言了一般,她细眉倒竖,冲沈绥言喝道:“你给我滚出去罚站!”

      沈绥言听了,当场那笑得叫一个灿烂,只见他揣起手机,十分听话地出了教室,然后悠闲地靠在墙上晒太阳。

      这时,还没有消气的方板突然一指琚然,喊道:“你也出去。”

      琚然一愣,然后不服地说:“不是,我为什么要出去?”

      方板拉着个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火:“自己想想为什么,先滚!”

      琚然也是无语了,一边磨磨蹭蹭地起身,一边想今天自己都干了什么,直到鹿熹阳偷偷提醒了一下他。

      “上节课……”

      琚然恍然大悟,哦~上节课数学太催眠了,好像睡过去了。

      行,也不冤。

      琚然利索地滚出了教室,然后和在外面晒太阳的沈绥言成功汇合了。

      沈绥言从手机中抬起头,挑了挑眉:“你怎么也出来了?”

      琚然笑道:“我怕你孤单,特地出来陪你的。”

      沈绥言才不信他的鬼话,直接又开了一局新游戏,只是外面阳光有点大,手机屏幕瞬间暗了很多,影响了不少他的操作。

      没一会儿,这局游戏又失败了,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与此同时外面的阳光逐渐强烈,让沈绥言变得更加烦躁。

      琚然突然出声:“要不你坐地上吧。”

      沈绥言抬头看向琚然:“什么意思?”

      琚然不由分说地把沈绥言摁蹲下,他说:“你要是嫌弃地脏,可以蹲着。”

      沈绥言抬头看着琚然,只见他将身上的校服外套一脱,然后把外套罩在头上,他往沈绥言面前一站,阳光立马就被隔绝了。

      沈绥言一愣,仰着的脸上有些许茫然,他问道:“你在……替我挡太阳?”

      琚然不好意思地撇开眼,说:“谁说我是为了你,双赢好吧,这样谁也晒不到太阳了。”

      沈绥言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然后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绥言顺势坐在了地板上,而这次没有了太阳的干扰,玩游戏时他总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琚然站在沈绥面前,虽明面上是在看手机,可是他的目光却总是悄悄落在沈绥言身上,看着沈绥言因为游戏胜利而得意的笑容,琚然他自己也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就这样二十分钟转瞬即逝,下课铃声也悠悠响起,沈绥言拍拍裤子站起身,对琚然说:“谢了。”

      琚然将外套一收,问道:“言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沈绥言眨眨眼,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刚刚帮自己挡了太阳,所以他难得的好说话:“等会儿加。”

      琚然:“行,可别忘了。”

      这会儿刚下课,教室里不少同学都往外走,而他们经过沈绥言和琚然身边时,都会递上一个奇怪的眼神。

      沈绥言原本打算进教室的,但琚然却突然叫住了他,沈绥言疑惑地回头,却只看见琚然蹲下身,他目光下移,原来是自己鞋带松了。

      还没等沈绥言阻止,琚然已经灵活地将鞋带系好了,而周围同学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更加奇怪了。

      沈绥言一向不会在意同学们的目光,可这一刻,他却难得的有些局促:“喂,赶快起来。”

      “哦,”琚然站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转头对沈绥言说,“那我们进去……吧。”

      原来他“哦”完之后,沈绥言就自己进教室了,也不和他说一声。

      琚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回到了座位,打开手机一看,沈绥言终于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留白:你叫这个名字?

      爱吃萝卜爱吃菜:怎么了,不可爱吗?

      沈绥言一边憋笑一边回复:是挺可爱的。

      琚然的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小兔子,看着的确怪可爱的。反观沈绥言,头像只有一片黑,看着就没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沈绥言接着打游戏,而琚然本来打算好好听课的,但微信却显示收到了多条消息,他点开其中一条,看完之后一脸麻木。

      同学A:然啊,你说你,怎么就堕落到和沈绥言这种人为伍了呢?我为你痛心,我为你难过啊。(哭)

      琚然打字回复:那你就痛心吧,不用管我,谢谢。

      同学A:琚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不然你和我说说沈绥言怎么欺负你的,我帮你主持公道。

      琚然白眼一翻,心想,你要是会帮人主持公道,沈绥言那还会在这个学校吗?

      下一条消息,朋友B:然然,你说,你是不是被沈绥言威胁了,你要是有困难就来找我啊,你怎么就傻傻地让他欺负了呢!

      琚然:哥,我没被沈绥言威胁,你误会了。

      朋友B:我都听说了,沈绥言竟然让你给他下跪,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琚然:下跪???

      琚然:我说我没有下跪你信吗?

      朋友B:信,你那么有骨气,肯定不会向黑暗势力低头的,不过沈绥言怎么就盯上你了呢?简直是可恶!

      琚然觉得自己和他解释不清了,于是去看又下一位。

      赵斯蒙:然然,你和沈绥言到底怎么了,他们有人说沈绥言欺负你呢,当然也有人骂你,说你和沈绥言站一条船了。

      琚然:我做事有分寸。

      赵斯蒙:什么分寸?

      琚然:秘密。

      赵斯蒙:连我都不能说吗?(哭)

      琚然:亲妈都不能说。

      赵斯蒙:行,算你狠,反正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有事就和我说啊,别憋在心里。

      琚然唇角微勾,回复道:嗯。

      琚然接着往下滑消息,那些内容无非大同小异,都是一些以前加过的同学,平时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如今却因为谣言一个个地都找上来了。

      大概是因为好奇,好奇沈绥言的真面目,亦或者是好奇被沈绥言“欺负”的他。

      所以说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当然,传谣言的能力也是一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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