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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故事回到张凯被沈绥言下套的那天,原本他已经相信了沈绥言的话,并且打算明天带人去小巷子里报仇。

      但那天晚上,他和小弟们路过教学楼时,却突然听见有人在讨论鹿熹阳。

      “哇塞,这个鹿熹阳怎么这么厉害啊,这才转来我们学校多久啊,就拿了这么一个大奖。”

      “你懂什么,人家优等生,在哪里都是优等生。”

      “而且你看啊,他长得还挺帅的,还得多招女孩子喜欢啊,你说是吧。”

      “那是当然啊……”

      张凯的一个小弟闻声往路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们津津乐道地站在一则告示前,而那告示似乎是什么获奖表彰。

      随即,另一个眼尖的小弟疑惑着说:“诶,凯哥,我怎么看那个告示上鹿熹阳的照片,和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人不太一样啊。”

      张凯闻言一下子愣住,然后他快步走到那则告示前,死死地盯着鹿熹阳的照片看了许久,然后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气得连忙去查沈绥言的照片,然后发现对方给他玩了一出灯下黑。

      张凯:“艹!”

      小弟试探着问:“大哥,那你明天还去小巷子吗?”

      张凯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王八蛋想搞什么鬼。”

      第二天,张凯找了一群社会上的混混撑腰,四点四十分时,他带着人在学校附近守着,势必要抓到沈绥言这个臭老鼠。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校服戴着黑口罩的男生走进小巷子,混混老大问道:“这人是目标吗?”

      张凯:“看着有点像。”

      混混老大:“那咱进去不?”

      张凯略一思索,肯定地说:“进。”

      随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会儿留一半人手在巷子口守着。”

      混混老大点头示意,然后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巷子里,琚然将黑色口罩摘下,然后悠闲地靠在墙上,不一会儿,巷子里走进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个少年。

      琚然打量了少年几秒,看来他就是张凯了。

      张凯看见对方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咒骂几句过后,他冲琚然一扬下巴,命令道:“对面那个谁,我给你一分钟,现在马上滚,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不能竖着走出这儿。”

      琚然丝毫不为之所动,淡定地说:“可是我不太想走。”

      “靠!”张凯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要我找人把你丢出去啊?!”

      琚然:“你不是想见沈绥言吗?”

      张凯一愣,然后指着琚然骂道:“艹,你和他是一伙儿的!!”

      “是,不过沈绥言呢,他是不会来见你的。”琚然笑道,“哪有乞丐想见就见国王的。”

      张凯气极反笑,指着琚然的手抖啊抖,随后他猛地冲上前去,朝着琚然面门就是一拳出击,但被琚然轻松躲过,还一脚踹在张凯腰上,让他尊严尽失地当场摔在地上。

      身后那些混混中不知是谁还笑出声儿,这让张凯气得不能自已,他从地上爬起,朝混混们吼道:“我花钱是让你们来看戏的吗?!揍他,给我往死里揍!!”

      琚然站着没动,只是摇头笑了笑。

      之后的发展就是有人报警,他们都被抓了。

      而张凯现在回想,无论是琚然的故意挑衅,还是他之后的挨打不反抗,其实都是在给自己做局。

      张凯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也是体验到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反正他没证据,这两个警察也不信他。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他站起身,对着那两个人说:“沈绥言,琚然,等着,我和你们没完。”

      沈绥言原本正在出神,闻言抬头一脸不解,他刚刚说什么了吗?

      “你要怎么和他们没完?”

      众人回头,只见李徵徽处理完琚然手臂的伤后抬头,他看着张凯说:“请不要在警局试图挑起事端,感谢配合。”

      沈绥言瞥了眼李徵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维护自己和琚然,但下一秒,李徵徽又递了一张名片给沈绥言。

      沈绥言下意识接过了,但在看清卡片上的内容后,他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这是李徵徽的个人名片。

      这下,就连祁爻也看不下去了:“喂,李徽徽,你好像有点过了。”

      李徵徽没答祁爻的话,他对沈绥言说:“要是以后有人找你麻烦,可以打我电话,我随时有空。”

      沈绥言看着手中名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另一边的张凯,已被这明目张胆的偏袒给惊到了。

      沈绥言原本正拿着名片,突然,一只手出现把名片抢走了,他追随着那只手抬头,然后看见了琚然那张脸。

      沈绥言没好气地说:“有病啊,抢我东西。”

      琚然笑道:“怕你弄丢,还是放在我这里安全。”

      沈绥言现在看着琚然就有点火大,大概是因为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沈绥言也不需要这张名片,但他就是不想给琚然,于是他果断地伸手去抢,但是却被琚然一把拽住了手臂。

      而这时,沈绥言突然痛呼出声:“啊!”

      琚然一愣,松开沈绥言的手后,立马把他的袖子卷了上去,只见他手臂上缠着纱布,此时已经血红一片。

      琚然沉默地低着头,而一边看见情况的李徵徽眉头蹙得极深:“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沈绥言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张凯,然后轻声说:“没事,小伤而已。”

      李徵徽心中一紧,然后他扭头瞪着张凯,而张凯也恰好看过来,他对上李徽徽的目光后立即开始了否认三连:“别看我,不是我,我没干。”

      祁爻在两边流连打量了一番,他摸着下巴,到底没说话。

      而沈绥言适时出声:“是我不小心弄伤的,和他没关系。”

      此刻他乖巧地坐着,眼眸低垂,神色不安,总之,落在李徵徽眼中就四个字:楚楚可怜。

      他已经在心里描绘出了一个饱受欺凌,内心敏感不敢言的可怜学生。

      这时,沈绥言勉强微笑,他对李徵徽问道:“李警官,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现在想走?”

      沈绥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个手得专业包扎一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行,那我先带你们去笔录。”

      语毕,李徵徽带着沈绥言和琚然先行离开了大厅。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混混中,一人鼓起勇气问祁爻:“警官,我们那什么…”

      祁爻闻言瞪了那人一眼,他没敢再说下去。

      然而,祁爻并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人,他随手将一份文件卷在手中,然后瞅了一眼刚才出声的那个混混,边走边说:“想走啊?我下班了吗你就想走?真当我这儿是窑子啊,隔一阵子来一趟儿隔一阵子来一趟儿,然后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说着,祁爻从排头走到排后,然后用手里的“武器”挨个敲他们的脑袋,就和打地鼠似的,但这里的地鼠们都不敢动。

      纸筒打着不疼,但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尤其是这群混混里不少人和祁爻同岁,甚至有人比他年纪大点。

      于是立马就有人不服气:“我艹你妈的!我可没有打人,你凭什么扣我!”

      “凭什么?哼。”

      祁爻敲完脑袋后停下脚步,他双臂环抱肃声说:“凭什么,知道吗?如果今天没有人报警,如果你们一直打下去,如果出事了,如果死人了,那你们都是凶手,就算另有人指使,就算只是旁观看戏,那你们也是帮凶,那也是要吃牢饭的。不想着好好找工作,尽干点见不得人的事,今天没栽,以后也会栽。去想想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吧,不然活该你们是个混混。”

      祁爻说完后,混混们纷纷垂头缄默,因此他只看见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脑袋,像一个皮球专卖店,颜色还挺五花八门。

      等走完流程离开警察局时,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沈绥言和琚然并肩站着警察局门口,他们谁也没开口,倒是今晚的风意外的有些凉。

      好一会儿,沈绥言原本打算开口,却因琚然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而当场哑言,而琚然则一声不吭地拽着沈绥言朝前走。

      夜晚的城市车流拥堵,灯火不辍,而琚然拉着沈绥言走过一条条街道,路过一座座高楼,时间在这一刻,莫名的很安宁。

      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沈绥言竟然没有甩开琚然的手。

      不久后,他们在一家诊所面前停下了脚步。

      沈绥言看着面前的建筑,挑眉说:“你就带我来这儿?”

      琚然将拉了一路的手松开,然后不咸不淡地反问:“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儿。”

      沈绥言轻笑一声:“不该送我去医院吗?”

      琚然:“你觉得我要去医院吗?”

      沈绥言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行了,进去吧,都不是矫情的人,去什么医院。”

      这倒给沈绥言听乐了,他和琚然一前一后走进诊所,招待他们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大叔,大叔对他们很是热情,又是倒水又是请坐。倒是琚然坐下没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沈绥言看见他和大叔在药房里说了什么,随后琚然抱着一个医疗箱走了回来。

      沈绥言惊道:“你确定要自己来?”

      琚然皱眉说:“什么自己来?”

      “你的伤啊。”

      “我的伤李警官已经上过了,这是给你上的药。”

      “我记得李警官只给你上了手臂。”

      “身上就是一些皮肉伤,我自己回去涂点药酒就行了,哪有你的伤严重。”

      琚然将医疗箱放在矮桌上,随后他拉过一张椅子面对着沈绥言坐下。琚然自顾自拉过沈绥言的左手,先是将袖子卷上去,然后再动作极轻地解手臂上的纱布,但由于血迹已经凝结,解纱布时难免会扯到伤口。

      虽然手臂上时不时传来阵痛,但沈绥言却始终没有吭声,他平静地看着琚然,只有微微发抖的眉毛显露出不一样。

      其实沈绥言心里有点烦,因为琚然这个人他实在看不透。明明张凯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他却奇怪地出头,落了一身伤不说,现在还坐在这里给我上药。

      这边沈绥言还在胡思乱想,另一边琚然已经将旧纱布拿下,当他看见横亘在沈绥言小臂上的狰狞伤口时,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伤口很长,也有点深,和周围干涸的鲜血一衬,像是淋漓的野兽血口。

      琚然冷不丁地开口:"对自己挺狠的啊。"

      沈绥言倒是来了点兴趣:“你居然能看出是谁划的?”

      “自己划的和别人划的当然不一样。”

      “知道不少啊。”

      “刑侦片看多了而已。”

      随后,琚然用湿纸巾拭去沈绥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之轻柔,宛若对待珍宝。擦拭完后,琚然正式开始了酒精消毒,这是最难熬的一步,却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虽然琚然的动作很轻,但饶是沈绥言这般不怕疼的人,也被手臂上的刺痛激得脸皱成一团,同时手也不自觉地往后一缩。琚然察觉到这个异样后,下意识把手放在了沈绥言手背上,大概是安抚他吧。

      之后的消毒工作依旧进行,只不过琚然却突然挑起了话题。

      “不问我为什么帮你?”

      沈绥言一边呲牙一边问:“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讨好你。”

      沈绥言一愣,笑道:“讨好我?”

      琚然依旧低头消毒,沈绥言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听着他的语气倒是挺认真。

      “之前提了一个交易,你没同意,所以我只好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争取你以后同意了。”

      沈绥言略一思忖,这逻辑倒也行得通:"那你好好努力吧。"

      琚然的语气中有点无奈:“真的不考虑我?”

      沈绥言哼道:“你以为你做的很好?把我的计划搞得一团乱。”

      “啊?!你还有什么计划,不是就在巷子里吗?”

      沈绥言懒得和他解释:“这还不乱?”

      琚然笑着说:“过程不重要,结果对了就行。”

      沈绥言:“歪理邪说。首先说明了,我不会因为你帮了我就对你有任何回报,是你自己非要逞这个英雄的,这一身伤也是你活该,可别赖我。”

      “行行行,我自作自受,我活该,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你无关,都是我自愿的。”

      沈绥言轻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等他再回神时,琚然已经把伤口的消毒工作进行到尾声了,随着琚然轻柔的动作落下,消毒正式完成,只要上药再缠上纱布就结束了。

      沈绥言:“我自己来吧。”

      琚然抬头冲沈绥言温柔一笑:“不行。”

      琚然趁着沈绥言愣神的时机,飞速拿过药膏开始上药,比起酒精的剧烈刺痛,药膏冰冰凉凉,似乎还有止痛的效果,上药完之后就开始用纱布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沈绥言的错觉,他觉得琚然包扎的手法好像有些过于熟练了。

      “行了,大功告成。”

      琚然将医疗箱收拾好后,先是将它还给了大叔,沈绥言在一旁看着琚然的身影,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校服后面脏了一片。

      琚然将医疗箱还给大叔后,还专门买好几种药膏,可等他付完钱转身,沈绥言却已经消失不见。

      走得那么快吗?

      琚然失落地站在诊所门口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才慢慢抬头,接着他惊喜地发现原来喊他名字的人正是沈绥言。

      沈绥言站在琚然面前,看着对方眼里闪烁的欣喜,不自觉地笑道:"发什么呆呢。"

      琚然笑道:“没什么,等你呢。”

      沈绥言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原来他手上提了一个纸袋子。

      琚然不可置信地接过,这里面竟是一件体恤衫,还有一条牛仔裤。

      琚然:“不是说不给回报吗?”

      沈绥言笑道:"谁说是回报,这是施舍,懂吗?"

      琚然看看袋子,又看看沈绥言,笑得眼睛都弯了:“懂了。”

      "行,再见。"

      说完沈绥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而琚然则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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