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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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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娅与沧溟对望片刻,抬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喂?”
后者抓住她的手,一步踏出,面前的空间泛起波纹,将两人的身影吞没。转瞬间,一股草木清新的味道涌入艾莉娅鼻尖,她眨眨眼,前方朦胧的白影渐渐清晰,原来是沧溟寝殿的卧榻。
这……啥情况?
她瞅瞅拉着她往床上带的背影,心跳开始加速。一会儿是,啊谈正事儿呢,怎么谈床上去了?一会儿是,沧蜗牛那啥怎么样,会不会耽搁明天红海森林浇水?话说,生命礼赞卷轴还有多少来着?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子里缠成一团,在被按在床上时,逐渐清空。
沧溟将人放在床上,在虚空叩了叩,低声安抚了一句:“别怕。”
艾莉娅心里一暖,心说这人在这事儿上还挺照顾人。那咱也不能没有表示,当即就打算帮人脱衣服。手刚搭上对方腰带,突然感觉身下一空。在沧溟诧异的目光中,骤然坠入纯白深渊中。
“啊——”
她扒开糊了一脸的发丝,在呼啸的罡风中艰难睁眼,视线匆匆掠过手里的黑底金纹革带,扫向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这是什么展开啊?沧蜗牛脑子里到底在想啥!
我特么怕死了好吗!
身子下坠的过程中,艾莉娅想明白了。这大概是沧溟要带自己去某个高度保密的地方。但她还是有点担心,目前比流星还快的自己,真的能安全着陆在传送阵另一头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艾莉娅从天而降,砸进沧溟怀里。她揽着对方脖颈,眼眸睁得老大,这人不是在自己后面吗?怎么还先到?抄近路了?
站稳后,她才发现这人坐个传送阵竟然还换了身衣服,不过……她看着仅仅放下自己,就露出大片胸膛的某人,就这么简单地披个素色袍子就下来了,你是想跟我一起泡澡呢?还是担心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啊?
她递出手里的腰带:“虽然颜色不搭,好歹可以固定一下。”
沧溟忽然勾唇笑了一下,艾莉娅一呆,手里的东西被侧面伸过来的手接了过去。她转头,又猛地转回来,视线来回移动。左边是修复腰带的黑衣沧溟,右边是整理衣襟的白衣沧溟。
她眨巴眨巴眼,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右边,压着嗓子问左边那位:“这也是你的分身?”
黑衣沧溟抬头瞥她一眼:“嗯。”
她飞快扫了一眼右边,凑近左边沧溟耳边,声音更小了:“那是不是该公平点儿,”她点点他的胸膛上华贵的金纹,斜了眼右边,“一不小心就走光了。”
“可还入眼?”
艾莉娅想也不想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白衣沧溟正在三步外,弯着唇角看着自己。她用手背贴贴脸颊,还好,不是很烫。
强做镇定移开视线,迅速窜到黑衣沧溟身后,从另一边探出半个脑袋:“打个商量,收了那个白衣的,我总有种出轨的错觉。”
“出轨?”沧溟扣好腰带,手指拂过边缘,随口问道。
“就是……”她挠挠脸,想着怎么解释,忽然眼睛一亮,“红杏出墙。”
沧溟脸色一黑,袖袍一摆,白衣分身原地溃散。
艾莉娅松了口气,重新挺直腰杆:“这是哪儿?”她转动脖子,环顾四周,依旧白茫茫的一片,“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八荒镇元大阵。”
只见沧溟挥袖,无边云气翻滚着退至两旁,露出下方仿佛无边无际、黑烟缭绕的青玉,如同重伤垂死之人的胸膛,艰难地起伏着。上面布满了无数狰狞的孔洞与裂缝,裂缝之中,无数流转着金光的褐色根须纵横穿梭,如同伤口上的缝合线,将两边紧紧拽住,硬生生扼住了其扩大的趋势。
她目光触及那些泛着红光的黑烟,后劲上的汗毛争先恐后地起立,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撞到沧溟胸膛上。
“那就是煞气?”她按着胸口,稳了稳呼吸,声音凝重。
那些黑烟,比她曾经见过的,仅凭一滴就能毁灭一座城的恶魔秽息可怕百倍,千倍。她有预感,如果不小心沾到一丝,恐怕就得传位沧澜了。
沧溟颔首:“两千年前,吾为求突破,扎根地肺。方知昔年灭魔之战后,无尽死气与怨气凝为煞气,一直在蚕食残余地肺。”
“然吾与地肺已不可分,遂布下八荒镇元大阵,共扼凶威。”
“怪不得你当初说是为了生存拯救魔域。”艾莉娅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恍然大悟。
“行,回去就研究怎么种活它们。”
她拍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在,肯定能成功的。”
至于风旅树改善的土壤种植什么植物,还是从植物大礼包里面找找有什么合适的吧。
回到千瞳殿,艾莉娅直接占据沧溟的桌案,开始写写画画,时不时咬着笔杆回忆关于献祭法术细节。
等二天清早,沧溟刚从万象屏风后绕出来,就被桌案上那一沓厚厚的笔记吸引力了目光。
他拿起桌案上的东西,眼前似乎浮现,夜深人静时,娇小的身躯趴在宽大的桌案上,奋笔疾书的画面。
快速浏览完最后一页的内容,沧溟按照上面说的,口诵口诀,尝试释放献祭魔法。经历两次失败之后,他看着空中闪烁着绿色辉光魔法架构,复杂地叹口气。
这些献祭魔法,须操控灵力分成极细的丝状构建魔法架构,约莫,唯有初入道途、灵力微末者,方能释放。
“墨渊。”
他高声唤了一声后,从桌案上拿起一枚空白玉简,探出神识,将这些魔法刻入其中,至于这沓艾莉娅的手稿,则被他小心的放进玉盒之中,收进储物戒。
等墨渊进来,沧溟手里已经多了一卷刻满符文的玉简。
“复刻千百份,广邀魔族参悟。”他将玉简递给墨渊,吩咐道。
“是。”
后者捧着玉简回到镇刑殿,当即命人复刻,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这个名为《献祭魔法详解》的玉简已传遍魔宫上下,人手一份。
此后,魔宫众魔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魔法学习。
艾莉娅这次红海森林之行,顺便检查了魔宫外土壤改善情况,多耽搁了几天。但回来也没忘记关心老熟人。
她进入花园时,刻意在垂花门前停下来,侧头问左边那个站岗魔兵,语气带着别人难以察觉的的得意:“听说千瞳殿又发新法术了,这次资质要求不高,你学会了吗?”
原以为那位魔兵会兴高采烈地点头,没想到他一听这话,立刻虎目含泪,表情比上次更难过了。
她翘起的嘴角缓缓落下,转头看向右边:“他这是……”
不想右边那位“嗤嗤”笑了两声,才解释道:“这次传下来的功法奇异,修为越低越容易学会,什里就他修为最高,反而没学会。”
呃……
艾莉娅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算了还是回去写种植计划吧。
照例去凝月湖底转了一圈,补充月华结晶后跃出水面,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接近酉时(晚上七点)。她直接在雨幕中旋身,出现在魔神宫寝殿内,却发现卧榻上面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人呢?难不成正在洗漱?
转身出现在汤泉阁,水汽氤氲的浴池中也见到人影。
啥情况?沧蜗牛睡觉难道不是在寝殿吗?
在魔神宫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艾莉娅嘀嘀咕咕地回到千瞳殿,绕过万象玉屏,发现到处找的人赫然在桌案后坐着。
“你怎么这儿!”
“你在寻何物?”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吾一直在此处。”
“找你啊!”
两人再次同步开口。艾莉娅翻进桌案里侧,挤着沧溟坐到玉座上,揪着对方衣襟:“这个点,你不是在睡觉了吗?”
“何人告诉你,吾此时就寝?”沧溟垂眸凝视着她。
“不是你自己下的令,酉时后不见人?”见他眼睛微眯,她立刻松手,还帮着抚平上面的褶皱,“怎么,酉时后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谁这么大面子,让你专门抽时间啊!”她嘴瞬间最撅得能挂油瓶,心里仿佛打翻了醋坛子,再次揪起对方的衣襟,瞪着眼睛吼道:“快说!”
沧溟眸底笑痕一闪而逝,凶巴巴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绿眼白毛的狸奴。
“你。”他勾起唇角。
艾莉娅愣了下,随即开心地扑到他怀里:“我就知道,沧蜗牛你是爱我的!”
“勿要妄言。”沧溟别开脸。
她挺起脖子,将对方的脸掰回来,执拗地问道:“啥意思?你不爱我?”发现对方始终不肯与她对视,忽然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沧蜗牛,你不会害羞了吧?”
翠绿的眼中一转,她凑近沧溟的耳朵,像念经般念道:“沧蜗牛爱艾莉娅沧蜗牛爱艾莉娅……”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沧溟强行将上涌的气血压了回去,他偏头,捂住对方的嘴:“你来此做什么?”
正噘着嘴亲人掌心的艾丽娅突然反应过来:“啊对,我是来这儿写种植计划来着。”
“该干嘛干嘛。”她将人轰下玉座,从桌案一侧扯过一张白纸铺好,正准备下笔,忽然抬头,笑嘻嘻地问道:“你抽时间到底为我做什么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