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风起萧墙 ...
-
尽管革命并不彻底，但宁玉也正式升级成为秦慎的女朋友，那些绯闻终是实锤了，公司插诨打趣的人很多，宁玉毫不在意，腰间那根红绳悄悄取了下来；而秦慎心里却藏着读不懂的情绪。
没两月，郦颜休完产假回公司。张老师体谅她要照顾孩子，没让她回企划部，而是安排她接手了行政工作，每天整理文件、安排会议、对接后勤，节奏慢，也不用加班，正适合眼下的她。
窗外的三角梅开得如火如荼。秦慎正凭窗张望，听见一个久违的声音：“秦总监。”他转头看见郦颜正站在身后。
几月不见，生了孩子的职场少妇身上散发出一种母性气息，更加的身姿窈窕，温婉中添了几分妩媚入骨的韵致。
他呆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的那道白月光。
“下午两点半，301有个营销会议，郑总说请秦总监参加。”郦颜的语气自带清凉，那一眼秋波连慧，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掠过水面，不留痕迹。
“好的，谢谢。”半晌，秦慎才呆呆地点头。
“不谢。”少妇清浅一笑，转身准备离开，秦慎却叫住了她。
“女儿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想起宁玉那个刻薄的玩笑。
“杨彧诗。”郦颜虽有些疑惑，还是礼貌地回答了。
果然。秦慎忍不住笑了，语气带着调侃：“这名字不太妥当，她以后会有压力。你不知道‘洋芋丝’是南方的一道菜名吗？”
郦颜不解，秦慎解释道：“就是土豆丝。”
一丝红晕爬上郦颜的脸颊：“哦！这我真没想到，闹笑话了。我们那儿给洋芋叫土豆子。”她笑起来，眼角多了些新添的细纹。
“改一个吧。”秦慎提议。
“呵，那得改，可改什么好呢？就这个‘彧诗’我都想破了头，《诗经》也翻烂了。早听说秦总监很是有才，帮我提点一下？”郦颜抬起头，用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眼神望着他，央求道。
“取名这种大事，是当爸爸的责任，哪能由外人越俎代庖？”秦慎哑然失笑，心里却莫名涌起一种“越位”的冲动。
郦颜的表情瞬间黯淡起来：“她爸？算了吧。”短短几字里，藏着太多未尽之言。她没说，杨虎在广州机场听说生的是女儿，就掉头回去了，女儿的名字自然更不重要；也没说坐月子时家里常没人没吃的，无奈之下，她总红着眼睛给阿猫打电话哭诉：“阿猫！我饿！”让朋友送吃的来，她的婚姻几乎是“丧偶式”的。
这些屈辱像刺一样扎在心里，一碰就疼得说不出话。
郦颜忽然想到什么，问：“谁告诉你的？宁玉？”
秦慎抿嘴笑笑，没有回答。郦颜见此模样，心里有了答案，表情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平静：“宁玉很不错，人单纯，长得漂亮，家境也好，她爸爸是副区长，小伙子你可得抓住机会哟。”
一席话让秦慎恍然大悟——他知道宁玉家境好，却没料到她父亲是从政的。巨大的压力突然压下来，他心里直发怵。
秦慎转身望着玻璃幕墙外如堆烟般的杨柳，缓缓吟了首诗：“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他特意很突兀的将“杨”字和“觅”字念得略重。
郦颜心领神会，这首王昌龄的《闺怨》她也是极为喜欢的。谢过之后，她便转身离开了，女儿从此改名叫“杨觅”。
下班时，秦慎和向锋站在大门外闲聊。看着郦颜匆匆离去的背影，向锋喷了一口烟，突然神秘地对秦慎说：“棒棒，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绝对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信我。”
秦慎很惊奇，虽然不相信向锋的人品，却佩服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他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瞎说，人家结婚了，还是军婚。”秦慎假意无所谓地说。
“早退役了！”向锋嗤笑一声，揽住他肩膀，“退役了就不算军婚，那人现在就是个包工头，接点部队的工程混日子。兄弟，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保准□□手到擒来。”
“什么馊主意？”秦慎嘴上骂着，心里却禁不住好奇。他知道向锋是出了名的猎艳高手，胆大心细脸皮厚，人帅嘴甜主意多。
“她刚报了驾校，教练就是潘红云她哥，等我也给你报一个。你俩成了师兄妹，保管日久生情。”向锋胸有成竹地说。
“潘红云是谁？”秦慎问。向锋得意地回答，“我新女朋友。”
秦慎也笑了，不置可否——反正宁玉也正催着他去考驾照。他没明确拒绝向锋的提议，心底悄然生出某种隐秘的期待。
秦慎没有想到的是，争着吵着要跟郦颜当师兄的男同事居然那么多。经过向锋等人精密细致的筛选、甄别、政审流程，才艰难内定了秦慎、黑曼巴、胡丽清三名同志，和郦颜一道组成了“乐园公司驾照特别培训班”。至于黑曼巴和胡丽清两人，正处于爱情的递进阶段，向锋可谓是思虑周全、煞费苦心。
没过几天，郦颜开心地拿来一套驾考教材和模拟考试光盘，递给秦慎，笑意难掩：“没想到你也报名了，我们分在了在一组，正好有个伴。这教材是潘教练让我交给你的，好好看，多做题，争取一次过。下月3号考试，还有不到二十天呢。加油哦！”
“是吗？我也没想到！”秦慎装得很惊讶，“向锋替我报的名。”
“是啊，同组还有张德建和胡丽清。潘教练说咱们公司这次报名的人多，特意把我们四个人编在一组，方便接送我们练车。我先给他们送教材去。”郦颜说罢就走了，留下一阵香风。
秦慎暗暗佩服向锋的手段，竟做得不露一丝痕迹。
然而宁玉却不乐意了，她闻讯大叫：“秦慎，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让我考驾照的吗？”秦慎一边辩解一边往外走。
“我问的是你怎么跟她报一块儿了？”宁玉追了上来，拉着他的衣角不放。秦慎说这是教练安排的，跟自己没关系，她却仍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必须和她保持距离。”秦慎连连点头应下。
“起风了！”他突然说，夜合欢粉色花丝吹落满肩。
果然，风起萧墙，搅得周天寒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风起萧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