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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浸血衣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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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泠冷漠低头。
忽然吹起一阵风,翻起了反派浸血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青蝶印记。
她神色微怔。
“这蛇妖手上的锁链怎么碎了!你们怎么看守的!”
巡守弟子的领队刚走进第一百八十一窑,便看到蛇妖头顶断裂的锁链,本就因禁地闯了妖而生的怒气更甚。
旁边的弟子小声解释:“江师姐,他每周都要弄断几回,我们宫里存的铁链已经不够了。”
“这么暴力。”江黛拧眉,看着蛇妖几欲张口,最终却摆了摆手:“你们四处搜。”
巡守弟子们应好。
江黛环视了一下窑中。
一圈扎手的石壁,中间一池岩浆,顶上盆口透下天光。
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她提步走向白发蛇妖,缓声道:“你若不喜欢锁链,以后便不给你绑,只是,你要告诉我方才进来的妖躲到哪里去了?”
白桢闭着眼,不回喜不喜欢,只道:“无妖入窑。”
江黛啧了一声:“这窑里这么大的血腥味,你当真以为我闻不见?”
白桢不语。
有巡守弟子凑到江黛身边:“师姐,有没有可能是这蛇妖的血腥味?你看他身上的伤口,好惨。”
江黛瞪了他一眼。
巡守弟子默默退后:“我去帮十七搜。”
江黛盯着闭目养神的蛇妖,知道直接问行不通,便换了个思路。
如果那妖逃进此窑,两人交流时被他们巡守的声音打断,那么方才她进门时,这白发蛇妖面对的方向,就是那妖最后所站的位置。
而白桢面对的方向——江黛转身,看向她方才进窑内的拐角处。
白桢眼皮一跳。
江黛咧嘴笑:找到了。
她慢悠悠地往拐角处走:“偷跑进来的那个妖,我已经知道你藏在哪里了,你现在识相点,自己出来判的还轻些。”
空气静寂。
孟泠秉着呼吸,垂眸看着怀中已经昏死的少年,耳边是江黛步步逼近的声音。
青蝶印记。
原来在反派身上吗。
她方才已将反派的衣袖往上捋,看到了其被禁制术法伤到的右臂,和她自己目前感受到疼痛的部位一致。
怪不得她在六岁前很少因印记疼痛。
反派是在六岁时被白桢亲手扔入灭妖窟,此后日日夜夜被妖啃咬,被术法处刑。
这样来讲,她前段时间过的清静日子还是因为反派出了灭妖窟。
怀中少年的气息近无。
系统却没有再出声。
孟泠已没有心思去追究它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只知道,现在她和反派的生死是绑在一起的。
反派死,她也会死。
她的储物袋里没有带治病救人的丹药,尽管方才白桢语气淡漠,但她知道,白桢一定会救反派。
只是如今,孟泠神色冷凝,巡守弟子不走,反派能不能坚持到白桢救他还是个问题。
她在脑海中寻找原著中关于印记的设定。
「命定者的血可互救性命。」
系统突然出声。
孟泠思绪顿住,眸色微暗。
江黛站在夜光珠下,低头研究着地面,试图从自然形成的墨石地上寻找到一丝妖重伤的血迹。
但她盯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发现。
便又抬头研究旁侧的夜光珠。
这里会有什么机关吗?
江黛手指摸上夜光珠,试探性地往左掰一下,又往右掰一下。
“啪嗒”一声。
夜光珠被她掰下来了。
先前解释锁链的那名弟子惊叫:“师姐!你小心些!我们宫里安置夜光珠的吸附性材料也快没有了!”
江黛不自在地握紧了手里的夜光珠,轻咳一声:“你们找时间去析木宫借一点,就……以我的名义。”
“那行。”弟子点头:“师姐你继续研究,我不打扰你。”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劝道:“但师姐若想找什么暗格或地道,还是早点放弃为好。”
“我们都知道这窑里的石壁和地面都是从上古时期形成的墨石,这是全天下最坚硬的东西了,当年剑道第一拼尽全力都只能弄出一道划痕,更别说砍开做暗道了。”
江黛幽幽地盯着他。
她当然知道墨石难开。
只是她前段时间从藏书阁里翻到一本古籍,里面记载暗术术法榜二「红丝」可割万物。
如果有红丝,想必在墨石里开道暗格也不在话下。
而现如今红丝的持有者——
“师姐,你能想到的术法我也能想到,但是它都失传几百年了,没听说它现世。”
“我能不知道?”江黛轻哼一声,把手里的夜光珠和自己的弟子令牌一并递给那弟子:“去析木宫多拿点材料,他们今年不巡守禁地,也用不上多少材料。”
弟子眼睛一亮,但还是矜持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总要给人家点灵石。”
“那从你钱袋里扣。”
弟子话音一转:“咱们宫和析木宫的关系可是整个少阳出了名的好,想必析木宫的师兄师姐也不会在意这些材料。”
“嗯哼。”
江黛也不再纠结这拐角处有无暗道,背着手又在石窑里转了一圈,站定在岩池边:“看样子确实不在这里面,那便出去和其他同门汇合罢。”
“师姐,那这蛇妖的锁链?”
江黛瞥了一眼蛇妖:“过会儿拿新的来给他绑上,锁链不够也去析木宫借。”
巡守弟子往窑外走。
江黛走在最后,经过拐角处时又看了一眼被她掰掉夜光珠的石壁,小声喃道:“血腥气好像更重了。”
孟泠按着流血的手心,轻轻叹气。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按下石壁上的暗扣,抱着反派从石壁后出来。
因为是在拐角处,白桢看不到两人,只是能听到两人的动作。
凭着气息,他知道反派的血已经止住,伤也在渐渐恢复。
“不是说不救吗?”
孟泠将反派靠在石壁上的动作一顿,语气微冷:“他可以死,但不能早死也不能晚死。”
白桢神色微怔:“你情绪不太好。”
孟泠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流血的右手心,很是烦躁:“被摆了一道。”
“嗯?”
孟泠望着反派,深呼吸了几次,还是选择把印记这点向白桢隐瞒,她用储物袋里的布一点点缠住右手:“没什么。”
白桢皱眉。
孟泠往拐角处走了几步,侧出半个身子,将右手挡在阴影里,看向白桢:“我走了。”
“他怎么办?”
“等他醒了,让他哪来的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