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会让你哭的男孩子谈恋爱》兔子耳朵会劈叉

26、第二十六章 帮这一次

　　沈誓听完笑了，身子斜靠着车座椅，头彻底转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看着陈吟安，半响，才故意拉长语气说：“陈吟安，你好肉麻。”
　　“哈？”
　　“是现在小孩子都像你一样肉麻，还是只有你是这样？”
　　“我——”
　　陈吟安开始后悔自己老老实实回答沈誓的问题了。
　　他咳嗽一声，紧盯前面道路，想看前面能不能遇见一条很深的河，自己好跳进去，免得无地自容。沈誓偶尔有些故意捉弄人的恶趣味，他知道，不过他一向防不住，比如现在。
　　为了掩盖尴尬，陈吟安指了指导航：“前面好像有个村子，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沈誓哼了一个单音节，算作同意。
　　车在镇子最外围的加油站加满油，往镇子里开，沿路有不少灰尘扑扑的餐馆。陈吟安问吃面可不可以，沈誓说可以。陈吟安又问吃藏餐可不可以，沈誓还是说可以。陈吟安干脆停车，用手机搜了搜附近的店，选了个最贵的，导航开过去。
　　停好车，两人进店，一位戴着红围裙，围裙上写着“说普通话 从我做起”标语的藏族女人接待他们，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吃什么。
　　沈誓一幅懒洋洋的样子，陈吟安没再问意见，选了几个最贵的。这藏族妇女似乎没怎么听懂，又问了一遍。陈吟安便重复了一遍，说菜名的时候，他看见面前的女人神色恍惚，脸上还有些淤青。
　　对方点点头，哑声说了句好的，就到后厨去了。
　　可能他们来的日子比较好，小村子里停着不少旅游大巴，这家藏餐馆也坐满了旅客，都是些阿姨叔叔，几大桌子人聊得正热闹，看样子是个夕阳红旅行团。
　　很快桌上上了壶酥油茶，陈吟安倒了一杯给沈誓，又自己倒上一杯尝了尝。尝完后，他把沈誓面前那杯拿了回来，说：“还是别喝这个。”举手让店员上一壶热奶茶。
　　沈誓全程没动，目睹他的作为，轻飘飘地问：“这么难喝？”
　　陈吟安抿嘴：“不是难喝，只是我们应该喝不习惯。”
　　“难喝就难喝，拐什么弯子。”
　　陈吟安眼睛扫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那也不能在人家店里说，我们出去说。”
　　沈誓笑笑，伸出手，弯弯手指：“车钥匙给我。”
　　“怎么了？”陈吟安将钥匙递过去。
　　“冷。去拿衣服。”
　　“我去拿吧。冷就不要出去吹风了。”
　　沈誓拿住钥匙，晃了晃，食指中指伸出比了一个类似“耶”的动作：“我要抽烟你也能替我吗？”
　　接着就起身推门出去了。
　　门推开，陈吟安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看看手机上时间，也确实该黑了，他们的行程还有一半，四个小时左右，本来预估怎么也能在凌晨前到达，安全起见就没有开得很快，但这会儿还要吃饭，凌晨还真不一定能到了。
　　桌上的菜很快上齐，摆了满满一桌子，干锅牛肉盖被呼呼冒着热气，不过热气消散得很快，陈吟安等了一会儿沈誓，就都凉了。他起身，找店员付了钱让端回去热一热，出门去找沈誓。
　　沈誓正巧从车上下来，不过是从驾驶座下来的，大长腿径直迈下车，将门一甩，朝陈吟安走过来。
　　“菜上齐了？”沈誓问。
　　“嗯。”陈吟安说，“吃饭吧。”
　　沈誓走近一步，将车钥匙还给陈吟安，说：“你怎么不问我去哪儿了？”
　　陈吟安问：“你去哪儿了？”
　　沈誓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上面挂着一亚克力牌子写着三位数字，看上去很眼熟，沈誓将那钥匙也塞给陈吟安：“我去定酒店了，太晚了开车不安全，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陈吟安将钥匙揣进兜：“好。”
　　陈吟安觉得酥油茶不好喝，但藏餐还是很好吃的，特别是酸奶，他本来没什么胃口，吃了酸奶后开胃了，也吃下一些主食。吃完，他给妙希希打电话，说太晚了不好开车，先休息一晚，明天到，不用等他们。妙希希表示他并没有等，他正和秦意在山上拍星星。
　　陈吟安就果断挂了电话，抬眼看着面前的沈誓：“好了，我们走吧。”
　　“嗯，我来开车。”
　　“好。”
　　两个人走到门口，店里接待他俩的那位藏族女人急匆匆跑上来，伸手拦在他们前面，含含糊糊地喊道：“你们还没给钱。”
　　陈吟安解释已经给过了，给了某个店员。
　　藏族女人低着头，眼睛盯着他们的鞋子，耸着肩膀，拦住的手臂还是没放，磕磕绊绊地说：“加热，加热要钱的。”
　　陈吟安问：“多少钱？”
　　“一，一百。”
　　“一百？”
　　陈吟安与沈誓对视一眼。
　　沈誓将咬着的烟拿下，本来想着马上要走出门才点了烟，没想到不仅被拦下还遇到了敲诈，他朝陈吟安使了个眼色，笑道：“这是遇见黑店了。”
　　陈吟安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给她：“这下够了吗。”
　　“嗯嗯嗯，够了。”
　　女人如释重负地接过钱，全程没抬起的头埋得更低，说了一句“谢谢”后就赶紧跑回去，将钱交给站在后厨门口的一个很壮实的男人手里。男人往地上吐口唾沫，把钱一把抽过塞进口袋，反手一拳头甩到女人太阳穴上，骂咧咧说了一句什么“才一百，不知道多要点”。女人被那一拳头砸上墙，发出哑掉的尖叫，男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抓起她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又很激动地说着什么。这次说的是藏语，陈吟安听不懂。
　　店里夕阳红旅行团已经离开，基本没有客人。也没人能管。
　　陈吟安将钱包揣进口袋，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但一个小时前还有网络的手机此时却怎么也打不出去了。他又打开导航，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派出所之类的，但显然没有。而且这种群居生活的地方，都是远亲近邻，叫人来了也不一定有用。
　　陈吟安没犹豫地转身，大步朝店里后厨走，沈誓在后面拉住他手臂，一副完全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样子，劝他想清楚：“你能帮她这一次，帮不了下次。”
　　陈吟安语气坚定：“那就帮这一次。”
　　沈誓将烟重新咬进嘴里，松了手：“行。”
　　陈吟安几步跨过去，挡在女人身前，厉声喝止：“住手。”
　　男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整懵，陈吟安便趁机扶起瘫在地上的女人，询问没事吧。女人甩开他的手，缩到墙角，抱着自己的脑袋，颤颤巍巍发着抖。
　　陈吟安耐心安慰：“你别怕，有我在他打不了你。”
　　本就心情不爽的男人此刻彻底冒火，撸起袖子，叽里呱啦大声说些什么，听不懂但光听语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一看对面人一副细胳膊细腿儿样，丝毫没怕的，挺起胸就走过去揪住陈吟安的领子，手推着他肩膀，用满是重音的普通话蹩脚地骂他：“关你什么事，我打我老婆关你什么事！混蛋小子！”
　　陈吟安翻手拧住男人手腕，说话还算客气：“打人是犯法的，请你放尊重点！”
　　“加吧索！哪里来的小白脸，你跟我老婆有什么关系！”男人指着地上缩着的女人骂，“你这个贱女人背着我乱搞，你什么时候跟他乱搞的！”
　　陈吟安疾声厉色挡住他的手指：“她是人，独立有尊严的人，请你不要随便污蔑一个人的人品和道德！”
　　陈吟安虽然不算壮，但毕竟是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用起力气来也不算小，男人右手被拧住一时挣脱不开，便左手攒劲儿猛地给了陈吟安一拳头，趁陈吟安躲开，男人扭身抄起一旁大奶茶壶下死手砸向对方脑袋，这次陈吟安躲不及，只能下意识伸出手臂护住脑袋。
　　半秒后，咚一声响起，跟地震似得，热奶茶四溅，洒到陈吟安的脸上。他睁眼，看到一个银光闪闪的铲子挡在他面前。
　　沈誓将铲子放下来，半条胳膊撑在铲子杆子上，咬着烟问：“你这是救人还是挨打来了？”
　　如果是偶像剧的英雄救美情节，应该是男主用肩膀或手臂挡下这一击，然后吐血可怜兮兮地充满隐忍地看向女主，女主感动落泪，两人相拥，说着情话，反派就在旁边干站着，等台词。
　　而沈誓则很干脆地操起旁边的铲子给了那男人一铲，一米九的大个，没用拳头，用了铲子，一点儿痛没让自个儿受。
　　后背挨了一铲子的男人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哀嚎着。沈誓蹲坐下，一只膝盖压住男人最痛的地儿，手背扇着男人的脸：“下手挺狠。”
　　“你要干什么！”男人喊道。
　　“不干什么，跟你玩玩。”沈誓将自己那根即将燃烧殆尽的烟对准男人的眼珠，“怕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