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会让你哭的男孩子谈恋爱》兔子耳朵会劈叉

35、第三十五章 没有关系

　　“阿秋！”
　　陈吟安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的睡衣。
　　“感冒了？”谢椿问。
　　“可能是突然降温。”陈吟安回，“我睡觉前喝一包感冒药好了。”
　　“想死啊，才喝酒。”谢椿举起酒杯，和陈吟安那杯相撞，发出清脆一声，“红酒也治感冒。”
　　因为最近天气不太好，一直下雨，陈吟安先回家住了几天，谢椿女士很开心，每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也不研究她那些奇形怪状的创意料理了，努力给儿子吃点正常的饭。新家很快安顿好，陈吟安搬了过去，第一天晚上谢椿留了下来，她怕自己的好大儿不习惯，陈吟安也怕谢椿焦虑，就没推辞。晚上，两个人一起倒上杯酒，互相聊了聊最近。
　　谢椿有一个新展，马上动身要去意大利，可能一去就得在欧洲转悠好几个月，她不太放心陈吟安一个人在国内，想要他陪着一起去，反正陈吟安现在戏也拍完了，也没事情做。
　　陈吟安很委婉地拒绝了，以每天给谢椿报告生活来交换。
　　谢椿很满意，又喝下半杯酒后突然问：“川西好玩吗？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给妈妈分享吗？”
　　陈吟安思考一下，提起了饭馆里被家暴的那个女人。
　　难得地，谢椿放下手里的红酒杯，靠上沙发叹了一口气，说起陈吟安从没见过的外婆：“安安，你不知道吧，妈妈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在我还小的时候，那个年代的女人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你外婆做完一家子的饭菜，还要站在一边伺候，等一家子人吃完了才能在洗碗的时候吃他们剩下的。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啊，明明她才是劳动得最多的那个人，为什么只能吃剩饭。与那个时代教育给我的“多劳多得”观念简直自相矛盾。后来，等到我结婚的那个时候，女人能上桌吃饭了，大家也都说男女平等。你爸呢，不对我动手，但他是冷暴力的好手。我就是像是鱼缸里的鱼，供他观赏，他也给我喂食，但只隔着玻璃窗并不关心我。他的世界多我一个是点缀，少我一个也无关紧要。”
　　谢椿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握紧陈吟安的手，劝告道：“安安，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别相信他们。就算在一起时表现得再爱你，当他不爱了也是说走就走，一点都不会留情面的。到时候受伤的是你。”
　　陈吟安没说什么。
　　谢椿问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陈吟安没提沈誓的名字，只说朋友解决的。
　　但毕竟是母亲，谢椿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说：“你说的朋友就是画里的那个男人吧。”
　　陈吟安没否定，默认了。
　　“以暴制暴，他倒是会做事啊。”谢椿似乎很不满，“我问你，他多少岁？”
　　“三十一。”
　　“比你大整十岁。”
　　“嗯。”
　　“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认识我只有一个多月，但我认识他很久了，我很了解他。”
　　“这次旅行谁提的？”
　　“他。”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知道。”
　　“那你们睡了吗？”
　　“睡——”
　　陈吟安停住嘴。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谢椿冷笑一声：“安安，妈妈真是把你养在象牙塔里太久了，你太单纯了，你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久的比你年长十岁的男人，被人吃干抹净连关系都没有一个，如果你是女孩子，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是我主动的，跟他没关系。”陈吟安赶紧解释。他不想自己的母亲讨厌自己喜欢的人。
　　谢椿简直要被气笑，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胳膊肘还向外拐，但她忍住，想用更加循序渐进的平和的方式让陈吟安自己想清楚。毕竟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恋爱脑，一门心思爱上了他那搞艺术的爹，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嫁给他。归根结底陈吟安就是随她。
　　谢椿保持耐心，劝告着陈吟安：“安安，等你到妈妈这个年纪就会懂，十岁不仅是年龄差距，更是阅历三观上的差距，那个男人比你多见过多少风景，遇到过多少事儿，认清过多少人，你根本想都想不到。你这样的小男生他不知道玩弄过多少，你是觉得他成熟稳重，体贴可靠，这恰恰说明他没那么单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算计你把你骗的什么都不剩。在你的世界爱比天大，他不是的，到他那个年纪，他只会权衡利弊，优先选择事业前途，然后是家庭，你是最好放弃的那一个，价值不对等是要用尊严来换的，你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安安，你想这样吗？”
　　不想，但已经改不掉。坏习惯已经养成，戒掉好难。
　　陈吟安很无奈。
　　谢椿似乎喝醉了，说着说着就开始语不成句，靠在沙发就睡着了。陈吟安轻轻拍拍她，见叫不醒，就将她扶到客卧，给她盖上被子。
　　回到客厅，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潮湿又闷热。陈吟安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关上窗，回到沙发上窝着。
　　打开手机，翻到和沈誓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前几天自己问的那句“你到家了吗？”沈誓没有回。
　　陈吟安也就识相地不再打扰。
　　消息推送里有特别关心的提醒，陈吟安打开，是沈誓一分钟前更新的微博，内容是前段时间沈誓参加的那个综艺的宣传，过两天就要首播。
　　陈吟安点了赞，又习惯地逛起超话：
　　——哇，沈总这次国风造型好好看！有没有精修图啊，想做壁纸！
　　——指路@沈奇宝贝，每次沈总有新活动，这位姐都会发路透的！
　　——谢谢姐妹。
　　——我想看沈总上部戏《雀跃地》的路透，各位有吗？
　　——有，不过因为这部戏比较保密，所以只有一两张，凑合看吧。
　　粉丝甩出沈誓穿着警服的图，有些糊，但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哇，好帅。这次居然有制服play！
　　——诶，沈总旁边那个是谁？
　　——另一个男主。
　　——看起来好傻的样子，沈总下海也不挑的吗？
　　——不会是资本的人吧，硬塞的，不然纯新人就搭沈总这个咖位说不过去吧，演技也差得要死。
　　——求求资源咖滚远点，不要来祸害沈总！
　　——都是工作搭档，大家别说得太难听了。
　　陈吟安没看下去，因为妙希希打来了视频，手机屏幕上全是妙希希那张大脸。奇妙的是，出镜的还有秦意。
　　妙希希：“老安，你看这是谁？”
　　秦意：“陈老师，好久不见啊。”
　　陈吟安有点吃惊：“你们怎么遇到的？”按照秦意上期视频的预告，他现在应该在去某个海上无人岛追寻食人族的路上。
　　秦意很无奈：“摄影师一听要去找食人族，连夜辞职，我得新招个艺高人胆大的，不过薪资都开到这个数了都没人愿意跟我去。”秦意比了个三。
　　陈吟安思考一下，觉得秦意旁边就正站着个合适人选——妙希希。胆子大、会开车、会搭帐篷、会做饭，拥有半个藏族人血脉说不定还有狩猎的技能点。
　　妙希希完全不知道镜头对面的陈吟安的评价，只喊着：“过两天出来吃饭，给老秦送行，给他吃胖一点，那边食人族就能多吃两顿，说不定能撑到人去救他。”
　　“呸呸呸！你可说我点好的吧！”
　　两个人在那边打闹起来，半天后才想起问陈吟安有事儿没，能不能来。
　　陈吟安想着最近确实没事做，就答应了。
　　等这场秋雨下完，三个人在一家火锅店见上面。因为少数民族特色，妙希希其实比陈吟安更好安排工作，最近马永博给妙希希安排了不少广告拍摄，在到火锅店之前，妙希希就刚拍完一个牛奶广告——男艺人喝牛奶，他就穿着牧民的衣服在旁边竖起大拇指，表示牛奶很好。
　　妙希希无所谓，说他的偶像周星驰也是从小配角做起的，反正有钱拿就行，只是陈吟安和秦意看见他还是愣住了，嘴里的啤酒都差点流下来。
　　妙希希：“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秦意扯扯嘴角，将手里啤酒瓶放下，在整个店的异样目光中还是提醒了妙希希：“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卸妆啊。”
　　妙希希一拍脑袋：“我靠！我还真忘了，”他环视周围一圈，“我说怎么一路上都把我盯着，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盯着我那么久，我寻思着变态呢，合着我是变态！”
　　秦意：“你现在很像斗地主里面的那个农民你知道吗？”
　　妙希希无语了，嘴巴一瘪，翻个白眼去厕所洗脸去了，众人的目光也跟着他走，直到厕所门被一把甩上，才恢复平静各自吃火锅。
　　秦意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扭头看着坐在对面正吃一份刨冰的陈吟安，问最近在忙什么。
　　陈吟安说马永博要让他保持神秘感，所以没给他派工作，天天在家里待着。
　　秦意喝一口啤酒，很自然地提起：“我听妙希希说，你是学画画的，而且大学是世界四大美院之一。”
　　陈吟安老实承认。
　　“怎么不继续画画？浪费天赋好可惜。”
　　陈吟安说：“因为有更想做的事情。”
　　“演戏吗？”
　　“算是吧。”
　　“你家里同意你进娱乐圈？”
　　陈吟安又如实摇头。谢椿可没同意，顶多算是暂时的容忍。
　　服务员过来上菜，一盘盘肉和菜端上桌，围一大圈儿。等人走了，秦意又笑笑说：“其实我觉得娱乐圈没那么好，一旦进去就很难置身事外，再白的东西都能被泼上脏水，我个人觉得没什么意思，你有更好的选择，干嘛放弃呢。”
　　话里话外，似乎都有些额外含义。陈吟安放下手里的刨冰，不管秦意是什么意思，回答：“或许不是对的路，但是我想要的路。”
　　对面的试探和多嘴，让陈吟安不想再继续聊天，站起身往外面走，“我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