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初见德比硝烟（上）——梅阿查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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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城的火药味，早在比赛日前就已透过媒体弥漫开来。赛前一天的新闻发布会和零星街头采访，成为了双方球员隔空交锋的第一战场。
国际米兰方面，火力主要集中在米兰年轻的门将莱昂纳多·加托身上。
在得知莱奥首发本次比赛门将后，维埃里更是公开发言看不起这位“仅仅是在球队光辉下混战绩”的年轻门将。
换了boss的AC米兰，今年资源明显对欧冠有所倾斜。
德比次日，将举行欧冠C组第一场主场对战皇家马德里，继死亡G组出线后，C组他们同样面临严峻挑战。
安切洛蒂调整之下，虽然把因扎吉和舍甫琴科放到了大名单，但是并没有让他们首发；与此同时，阿比亚蒂被安排到次日欧冠比赛首发，除却加托，这是一支老道的队伍剑指蓝黑军团。
有人说安切洛蒂疯了，让十九岁的加托去参加德比；也有人说安切洛蒂是神来一笔，如同他将皮尔洛后置，同时用年轻的门将补足了米兰叹息之墙的最后一片瓦砾。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莱昂纳多·加托，在随队抵达酒店时，也被记者们团团围住。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来，主要是是关于维埃里和国米球员的赛前垃圾话。
莱奥戴着耳机（里面可能根本没放音乐），看似很认真地盯着镜头看，其实满脑子都是想要捕捉镜头里面的红点。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维埃里”这个词频繁出现，才略微回过神来。
他看向那些急切的面孔，沉默了几秒钟，就在记者以为他会紧张或回避时，他却只是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然后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了一个词：
“Mai。”意大利语的"不，没有"，但是语调有些变化，那代表是喵语的"烦死了"。
在记者耳朵里就是，加托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就像一个简单的、基于事实的否定。
记者们愣了一下，随即骚动起来。
“加托！你是说不害怕维埃里吗？还是认为他没有威胁？”
“你对他们的评论有什么想说的？”
莱奥却已经低下头，拉低了帽檐，在内斯塔和俱乐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快步走进了酒店。留下身后一群面面相觑、却又兴奋不已的记者——简单回应，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人捉摸不透，也更具话题性。
赛前的唇枪舌剑，通过媒体迅速传播发酵，将德比的紧张气氛推向了新的高潮。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绿茵场上真正的答案。
2002年11月25日的米兰城，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尚未入夜，梅阿查/圣西罗球场周遭的空气已然凝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行人的心头。红黑与蓝黑的旗帜在微冷的空气中猎猎作响，彼此泾渭分明，又剑拔弩张。
对于首发站上德比舞台的莱昂纳多·加托而言，这种无处不在的、近乎实质的敌意，比他作为猫时感知到的任何危险信号都要强烈百倍。
驱车前往球场的路上，街道两旁狂热球迷的呼喊、咒骂、歌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透过紧闭的车窗依然清晰可辨。莱奥坐在大巴车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感觉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充满躁动能量的罐子里，即将被投入沸腾的熔炉。
“别往外看，莱奥。”身旁的内斯塔低声说道，他因伤穿着便服，脸色比平时更加沉郁，错过德比的懊恼像一层阴影笼罩着他，“把注意力收回来，集中在比赛本身。”
莱奥努力照做，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依旧让他脊背微微绷紧。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烟火气，听到远处看台提前响起的、对抗性的歌声。这不再是伯纳乌那种带着欣赏与审视的宏伟，而是更原始、更粗粝的、属于同城死敌的恨意与狂热。
更衣室里的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安切洛蒂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平时温和的教练板起脸，在白板上划下一道道线条，强调着国际米兰锋线的每一个特点：
“维埃里！记住他的力量！不能给他任何在禁区里舒服起脚的机会！科斯塔库塔，保罗，你们要像钳子一样锁住他！雷科巴，他的左脚能创造出任何可能，不能给他空间！还有卡隆，他的跑动很狡猾……”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最后落在莱奥身上，“莱奥，你的区域！出击要果断，声音要洪亮！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的存在！没有第二次机会！”
莱奥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他能感觉到队友们投来的目光——马尔蒂尼沉静如水的信任，科斯塔库塔经验老到的审视，加图索毫不掩饰的战斗欲望，皮尔洛深藏于慵懒下的专注。
因扎吉和舍甫琴科的眼神则纯粹得多，只有对进球和胜利的渴望。
他不再是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的“幼崽”，而是这条防线最后的闸门。
通道内，与国际米兰队员并列站立，紧张感几乎攀升至顶点。
维埃里壮硕的身躯带着可怕的压迫感，站在旁边像一堵墙；雷科巴眼神灵动，似乎在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卡纳瓦罗和科尔多巴组成的后防线同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眼神偶尔碰撞，也迅速移开，只剩下冰冷的敌意和即将爆发的战意。莱奥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通道的回响中格外清晰。
“出场！”
踏进球场的瞬间，巨大的声浪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几乎将莱奥吞噬。
南看台展开的巨型红黑TIFO与北看台疯狂舞动的蓝黑旗帜将看台割裂成两个对立的世界。
歌声、呐喊、嘘声、咒骂……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耳膜，也让脚下的草皮仿佛都在震动。莱奥强迫自己忽略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快步走向球门，用力踩了踩门线前的草皮，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赛前简短的热身时，看台上的对抗性歌声就没有停止过。每一次莱奥触球，北看台都会爆发出巨大的嘘声。他尝试着扑救了几次射门，手感还算正常，但内心的波澜远未平息。
简单的开场仪式后，双方队长猜边。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这场万众瞩目的米兰德比，正式拉开战幕！
从第一分钟开始，比赛就进入了高速、高强度的对抗节奏。国际米兰借助其强大的中场和锋线冲击力，不断向米兰的防线施压。皮球在空中和草皮上飞速传递，身体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莱奥站在门线上，精神高度集中。他努力按照安切洛蒂的指示，大声呼喊，告诉马尔蒂尼盲区队友的站位。
“左边！注意保护边路空当！”
“保罗，小心身后插上！”
他的声音起初在巨大的喧嚣中显得有些单薄，但他坚持着，每一次呼喊都让他的信心增加一分。他发现，当他喊出来时，马尔蒂尼会微微点头，科斯塔库塔会迅速移动，防线在他的声音牵引下，变得更加紧凑。
第一次真正的考验在第七分钟降临。
国际米兰后场一记精准的长传，直接找到了前场的维埃里。科斯塔库塔奋力贴身干扰，但维埃里凭借其恐怖的身体素质，硬生生挤开了一丝空间，在点球点附近不等皮球落地，直接抡起右脚凌空抽射！
“砰！”
皮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之声，直窜球门右下角！
速度快，角度刁钻！
莱奥的瞳孔骤然收缩！猫科动物对高速移动物体的本能预判和超强反应神经在这一刻拯救了他！他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飞扑出去，整个身体极致舒展，右手手套尽可能地向远角延伸！
指尖传来了清晰的触感！
他碰到了！
虽然无法完全抱住，但他成功地将球拨离了原来的轨迹！
“哐！”一声闷响，皮球重重地砸在门柱外侧，弹出了底线！
雷科巴试图补射，但莱奥反应速度极快，依赖右脚支点，飞身鱼跃，牢牢将球抱在了怀里。
“呜——！！！”整个球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惋惜声，其中夹杂着米兰球迷劫后余生的惊呼。
莱奥摔在草皮上，心脏狂跳，刚才那一瞬间，维埃里射门蕴含的力量让他心有余悸。
也许球员之间并没有恩怨，但是在气氛的裹挟下，他们逐渐泾渭分明，逐渐磨砺爪牙，撕扯对方。
“干得漂亮！莱奥！就这样！保持住！”马尔蒂尼的声音及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次神勇的扑救，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米兰防线的每一个人心中，也让莱奥自己更加坚定了。
然而，国际米兰的攻势并未减弱。
他们持续利用两个边路发起冲击，传中球一次次飞向米兰的禁区。
莱奥开始更加果断地出击，他的身高和弹跳在争夺高球时展现了优势，几乎成为一手蔽天的高空之王。
几次在维埃里和队友的包夹中，他勇敢地跃起，或拳击，或摘取，将危机化解。
上半场中段，国际米兰获得前场左侧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雷科巴站在球前，他那神奇的左脚是所有门将的噩梦。莱奥快速指挥人墙，封堵近角，自己的目光则死死锁定在雷科巴和皮球上，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助跑，起脚！
皮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人墙，带着强烈的下旋，直飞球门右上死角！
莱奥判断准确，再次腾空而起，身体完全展开，单掌奋力一托！
指尖再次立功！
皮球被他堪堪托出了横梁！
莱奥身长四肢长，伸展开的身体极具美感，那一刻的动态被记者捕捉。
“漂亮！小猫！”回防到禁区线附近的加图索冲他怒吼，脸上充满了激赏。
整个上半场，莱奥和后防线配合融洽，先后化解了卡隆在禁区内的灵巧捅射、埃姆雷禁区外的冷箭，以及维埃里又一次势大力沉的头球攻门。
他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出击选择也愈发果断，那属于猫的敏捷与门将的沉稳，在这场最高压力的德比中，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AC米兰的进攻线像饥饿的鬣狗，国际米兰同样不甘示弱。
双方锋线前腰都在疯狂寻找机会突破点，然而此时意甲防线人才熠熠生辉，米兰造价不菲的后防线令他们感到棘手，国米亦然。
皮球在两场间来回运转，双方的动作都变得急躁起来。
中场休息的哨声终于吹响。
比分暂时维持在0-0。莱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这四十五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多次启动加速减速，爆发性的跃起，吸入的冷空气让他的肺有些生疼。莱奥缓慢跟着队友们走向球员通道，天气并不好，米兰已经开始入冬，风吹后凉透的汗水早已侵蚀了他们的球衣。
上半场，莱奥守住了自己的领地，但所有人都知道，休整调整战术的下半场，只会更加猛烈。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初见德比硝烟（上）——梅阿查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