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我，内斯塔的猫，一门》祝仁

32、莫斯科之旋

　　重返都灵前，尤文图斯为了提高球迷观球体验，要走了都灵阿尔卑球场的使用权并加以改造。于是莱奥没能踏上曾来过一次的草皮，而是前往了市政府球场。

　　自从那场空难之后，都灵就如同被抽干的行尸走肉。
　　虽然没有一蹶不振，还是一支长时间留在意甲的强队。但比起往昔峥嵘岁月，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始终被同城的尤文图斯压上一头。

　　02/03的米兰势如破竹。
　　年前AC米兰对阵都灵更是毫不客气拿下6:0的虐杀比分，年后伤回的莱奥带着怨气上阵，毫无悬念的零封对面全取三分。
　　都灵的进攻对他们几乎造不成什么威胁，莱奥更是有空对着内斯塔竖拇指：人，你可以依赖咪宽阔的肩膀。

　　莱奥竖大拇指的骄傲一幕也被记者们登到了报纸上，再一次让人们注意到了这个名声渐起的米兰门将。

　　经此一役，媒体纷纷声称本赛季的米兰如有神助，铺天盖地宣称是冠军队伍。
　　AC米兰也铆足了劲，没被媒体奶穿，坐稳了意甲的冠位的同时，意大利杯赛进程也十分顺利，欧冠更是一路高歌。安切洛蒂合理安排战术，用厚实的板凳厚度，所向披靡。时隔十年，让人再次回忆了起那个荷兰三剑客的年代——这只红黑军团或将再铸荣光。

　　欧冠C组第二轮和第三轮都以米兰1-0全胜告罄。

　　2月26日，第三轮米兰客场对战多特蒙德，莱奥被安排到同期预备队友谊赛和意大利杯赛的赛程，没有被带去踢对抗强度更大的欧冠。

　　至于原因……
　　年前莱奥就经常两边跑，大小比赛多少都有他的身影，经过一线意甲强队洗礼的莱奥下放到预备队比赛反而更加锻炼门线技术。
　　失去米兰一线队可靠的后防线，莱奥丝毫不敢懈怠，在友谊赛中贡献了优异成绩，很快找回了状态。同时为了“友谊”性，莱奥的演技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在需要放水让对面进球的时候，主打一个摔得真诚且屁股不疼。

　　还有一个原因是：莱奥有隐瞒伤痛的前科。
　　打草惊蛇过的米兰众再三确认莱奥现在能蹦能跳没有问题，莱奥再三发誓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肯定会立马告知。
　　马尔蒂尼更是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盯得莱奥发毛。莱奥不得不把自己交给队医，上下仔仔细细检查过，马尔蒂尼才放莱奥去找安切洛蒂商讨。
　　——说实话，莱奥已经在马尔蒂尼面前原地瘫倒两次了，一次意甲德比，一次意甲对阵佩鲁贾，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属实是快给马队整出ptsd了。

　　最终，软磨硬泡下，莱奥还是被写进了欧冠的大名单，将随队共同前往莫斯科，完成欧冠C组第四轮的客场比赛。

　　2003年3月12日，莫斯科，卢日尼基体育场。
　　米兰已经回春，莫斯科的严寒空气却依旧仿佛能冻结呼吸。
　　球场内巨大的照明灯将绿茵场照得如同白昼，却无法驱散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对于伤愈复出后首次在欧冠赛场首发的莱昂纳多·加托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他向球队、向自己证明的时刻。

　　更衣室里，气氛带着一种大战前的凝重。
　　春冬换季最是难熬，从都灵回米兰后，舍甫琴科和皮尔洛像受了诅咒一样接连喷嚏不断，不得不因流感缺席。
　　他们的缺席让球队的攻击线和中场组织都受到了影响。
　　最终，安切洛蒂排出了经典4321的阵型，由莱奥把守城门，马尔蒂尼、内斯塔、卡拉泽和科斯塔库塔组成经验丰富的防线，加图索、雷东多和西多夫坐镇中场，里瓦尔多和塞尔吉奥在因扎吉身后提供支持。

　　“莱奥，”马尔蒂尼在热身时特意走到他身边，声音沉稳，“不要紧张，也不要放松警惕。我们会赢得胜利的。还有，注意保暖。”
　　听到最后，莱奥突然意识到马尔蒂尼可能是在说俏皮话，内涵此时正窝在家里吊吊瓶的舍瓦和皮尔洛，不由也乐了："队长才是！'破纪录之战'我肯定会全力以赴！我不会让队长有遗憾的。"

　　莱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就像他曾对内斯塔担保，他会陪伴内斯塔，直到伤痛不再成为他的困扰。
　　马尔蒂尼愣了一下，rua了两把莱奥的头毛，用一脚大力抽射，让热身扑救的莱奥感受到了"队长的爱"。
　　莱奥控诉，马尔蒂尼就该去踢中锋！！！绝对比后卫有前途多了！

　　不过，踢中锋的马尔蒂尼也许就不会锻炼出现在这样让人感叹的领袖气概了吧。

　　莱奥记得，今天是马尔蒂尼作为米兰球员，第118次代表米兰出战欧战，打破了国际米兰传奇队长贝尔戈米的纪录。
　　他衷心钦佩马尔蒂尼。

　　溜达回来的内斯塔和马尔蒂尼拍手擦肩而过，随后过来用力拍了拍莱奥的后背，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里的信任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他们相互信任，他们也同样对莱奥充满期待。

　　莱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放下满心的惆怅和想要记笔记磕起来的冲动。他现在也算是有欧冠经验的球员了！要稳重！

　　他扭了扭脚腕，在草皮上又蹦哒了两步，感觉恢复后的脚踝在绷带的保护下还算稳固，只有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提醒他曾经历过的异样感。
　　莱奥目光扫过看台上那些顶着西伯利亚寒风，挥舞着红黑围巾、在霜巨洗礼下依然高歌的米兰远征军。呜呜泱泱的人声一直徘徊不去，生命力在寒天冻土中支起了这片赛场。呼喊中，一线比赛的紧张气氛中，重回战场的踏实感让莱奥心潮澎湃。

　　我回来了。他在心里默念。

　　比赛开始，AC米兰反客为主，占据场上主动。
　　西多夫异常活跃，多次在左路制造威胁，但他的射门均被状态神勇的莫斯科火车头门将奥切尼科夫拒之门外。
　　莱奥在前三十分钟里显得有些“清闲”，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断大声呼喊，指挥着防线，确保站位紧密，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第33分钟，决定性的时刻到来！

　　米兰后场一记精准的长传发动快速反击，因扎吉如同幽灵般插入禁区，火车头后卫埃瑟夫在身后明显拉拽了因扎吉的球衣，皮波应声倒地！

　　“点球！” 米兰球员的呼喊声响彻球场。

　　裁判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点球点。

　　站在球前的是里瓦尔多。
　　巴西魔术师面容冷静，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助跑，起脚，一记沉稳的推射，将皮球精准地送入了球门右下角！奥切尼科夫判断错了方向！1-0！

　　客场作战的米兰取得领先！

　　进球后的里瓦尔多冲向场边庆祝，米兰替补席一片欢腾。莱奥也在门前用力挥了挥拳头，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领先后的米兰踢得更加聪明务实，他们控制着比赛节奏，耐心地与对手周旋。莫斯科火车头试图发起反扑，但面对马尔蒂尼和内斯塔领衔的防线，以及"中场屠夫"加图索不知疲倦地扫荡和逼抢，他们的进攻往往无功而返。

　　考验莱奥的时刻在下半场到来。
　　火车头队加强了攻势，试图利用主场之势扳平比分。第68分钟，他们获得了一次绝佳机会！一次快速的边路传中找到了禁区内的前锋，对方在科斯塔库塔的干扰下依然完成了头球攻门！皮球力量不大，但角度刁钻，直飞球门远角！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名火车头球员从另一侧高速插上，试图补射！

　　电光火石之间，莱奥展现了他猫一般的反应速度和敏捷，他没有选择冒险扑救第一点头球，而是迅速判断出补射球员的跑动路线。
　　只见他一个极其迅捷的横向移动，降低重心，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好封堵在了对方补射的线路上！
　　在被皇马穿裆而过的耻辱后，莱奥可是特意练过下地速度了！

　　“砰！” 对方球员的射门重重地打在了莱奥及时伸出的腿上，弹出了底线！

　　“WOW!!!” 客队看台上的米兰球迷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掌声！

　　“干得漂亮！莱奥！” 内斯塔第一个冲过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马尔蒂尼也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次关键的门前封堵，彻底扑灭了莫斯科火车头反扑的气焰。
　　后卫与门将的契合，使米兰的防线宛若一堵真正的叹息之墙，令半场球员望而兴叹。

　　莱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雪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他的伤愈回归，不仅稳住了球门，更在关键时刻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

　　随后的比赛，米兰众志成城，将1-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当裁判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时，AC米兰在寒冷的莫斯科之夜，拿下了一场宝贵的客场胜利！

　　AC米兰欧冠C组前三轮，年前主场对战皇家马德里，年后主场对战莫斯科火车头、客场对战多特蒙德，同样全部以1:0告罄，这就意味着——

　　他们将凭借四战全胜的骄人战绩，提前两轮锁定八强席位！

　　队员们在场内疯狂庆祝，紧紧相拥。

　　马尔蒂尼接受着队友们的祝贺，纪录之夜以胜利和晋级作为点缀，完美无瑕。
　　他看到莱奥在门线前叉腰看天，好像在和他说，看吧队长，有我在，有我们在，米兰就会是亘古的神话！

　　不过，莱奥可能没有马尔蒂尼想的那么肆意潇洒，寒冷的天气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小猫只是一时间不想挪动。
　　他也很想去参与庆祝啊！为什么不能在自家禁区里庆祝！

　　但莱奥内心火热无比！
　　他做到了，他健康地回来了，并且帮助球队赢得了关键胜利，成功晋级！

　　他转而望向客队看台，那些在严寒中坚守了九十多分钟的米兰球迷，有一部分正在齐声高唱着他的名字：
　　“Gatto！Gatto！Gatto！”

　　而就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莱奥猛地听到了一句：
　　“Nero! 看这里!”

　　莱奥愣了一下，试图回头寻找喊他这个“特殊名字”的球迷，略带羞赧地笑了一下。

　　可恶啊！怎么叫的网名！
　　一时间，莱奥有点心虚地想起了红白网站的风生水起。
　　好在有寒冷的天气和剧烈运动过后的自然气血上涌作为遮掩，没有通过红脸蛋暴露他此时窘迫的心理。

　　他没有找到那个特殊的球迷，于是抬起手，向着看台的方向，不太熟练地挥了挥，然后就像他在都灵做的那样，对着球迷竖起了拇指。
　　门将手套让他的动作有点滑稽，但这个简单的互动，依旧引来了球迷们更热烈的欢呼。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的“小猫”，他是球队在欧冠征程中值得信赖的“猫猫神”。

　　走在回更衣室的通道里，内斯塔搂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难得的轻松，意有所指地看向莱奥的脚踝：“感觉怎么样，小子？”内斯塔终于改过来不叫小猫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莱奥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属于正常比赛强度的疲劳感，而非伤痛，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明亮的斗志：

　　“很好。桑德罗，我感觉……我们能走得更远。”

　　莫斯科的寒夜无法冻结红黑军团的脚步，也无法冷却一只重新展翅的猫的雄心。
　　欧冠的征程还在继续，而莱昂纳多·加托，米兰的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的所有挑战。

　　远处还在和流感作斗争的舍瓦和皮尔洛："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