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深夜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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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平稳气息，接通电话，他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
“喂。”
“喂，小晏啊，是妈妈。”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嗯......”
“你爸爸也在旁边呢，老沈，快来和儿子打招呼！”
“喂，沈晏，我是你爸。”一道生硬的男声。
“......”说实话，沈晏原来的一点不知所措，被这句话冲的一干二净。
因为他爸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是这么生硬的语气，好像他们两个是上下属关系，而不是父子。
好吧，本来也不熟。
他没接话，电话也没冷落下来，他妈秦娇接过话头：
“小晏最近在干什么呢？”
面对母亲，沈晏语气好了一点：“灵感来了会画画，平时休息。”
“小晏啊，还在画画吗？你有没有认真学习金融知识啊？”女声略微严厉。
沈晏沉默。
“灵感，你有什么灵感！当初你要学画画，本来我们就不同意，现在都快毕业两年了，还是不务正业！”
“要不是当初柏家那小子拦着，怎么可能让我沈家的儿子去学艺术！”
“姓柏的也没安好心！导致你成为现在这样！”
沈父愤怒的声音响彻他的耳朵。
沈晏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双手紧紧握住电话才保持住平稳。
“关柏祈年什么事？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
“连爷爷走了都没回来的人，为了利益丧尽良心，你们凭什么说别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学金融，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沈晏！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次换了严厉的女声。
“我们供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沈晏狠狠的闭了闭眼，他感觉他的心好像变成了一个气球。
可能在下一秒就爆炸，也可能忽地一下泄气。
每次，每次，他们打电话给自己，最终都会吵起来。
说起来，打的次数真的不算多，以至于每一次的伤害，总有足够长的时间让沈晏去忘记。
直到下一次的铃声响起，沈晏不知悔改的接起，失望不断不断的叠加。
可是，再过几天是他的生日了啊......
“我是你们养的一条狗吗。”沈晏平静地问道。
“什么......”
没等他们的怒吼，沈晏接着说下一句：
“就算是一条狗，也应该被带在身边吧。”
“再过几天就是我24岁生日了，这24年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双手数的过来，我时常觉得我像一个孤魂野鬼。”
“你们真正在意想要的儿子，是你们的公司和事业吧，毕竟付诸了这么多心血。”
“而我，只不过是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说完沈晏将电话挂断。
他转身，目光与站在不远处的柏祈年对上。
他还拄着个拐杖。
沈晏神色平静的走过去，也没问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走吧，回家。”
柏祈年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沉默的跟上。
到家，沈晏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澡睡觉了，今天早点休息。”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柏祈年看着灯都还没开的客厅，叹了一口气。
他家庭美满，实在不能理解沈父沈母的做法。
让沈晏独自一个人。
打电话就是吵架。
连生日都不记得。
太...不合格了。
他十八岁回国，特意寻找照顾的人，却被他们如此的轻视对待。
说实话他很生气。
柏祈年没开灯，拄着拐杖慢慢回房间了。
深夜，柏祈年躺在床上，没睡着，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
他穿了件外套起床，拄着拐杖走出去。
沈晏回到房间洗了个冷水澡，经历了这么多次，他以为他的情绪是平静的。
也确实是，脑子一片空白，可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摸黑起来，想去酒库找酒喝，忽地想起来他们现在住在科技新城的大平层，这儿没酒库。
于是现点了附近的外卖，送了一打啤酒。
客厅的地灯被打开了，灯不亮。
借着微弱的灯光，柏祈年看到沈晏坐在地上的身影，旁边堆了几个空酒瓶。
他暗叹一口气，将客厅的大灯打开。
沈晏转头看着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迷离：“吵醒你了？”
“没有，睡不着。”
“哦。”
沈晏又慢慢的转头过去，将头躺在身后的沙发上。
柏祈年走过这一地狼狈，向厨房方向去。
不一会儿，厨房传出一些烟火气。
沈晏懒懒的看着柏祈年活动的身影。
小瘸子。
会做饭的小瘸子。
想着沈晏笑了。
“醉了没？过来吃面。”柏祈年一手端面一手拄拐杖。
“行行。”沈晏起身。
熟悉的青菜鸡蛋面。
沈晏坐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可真身残志坚的，瘸着呢还大半夜给我煮面吃。”
柏祈年抬手敲了一下沈晏的头：
“闭嘴，吃你的。”
沈晏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再说话，安静的吃面。
热气升腾，白雾飘渺，熏的沈晏恍惚了一下。
白雾好像变成了十六岁那年的白烟。
沈父沈母强强合作，这么些年，一直沉迷于工作。
沈晏五岁以前都是自己住在大别墅里面，只有保姆照顾着他。
大概是看沈家父母经常不回家，而沈晏又还小，保姆渐渐心大了起来。
先是克扣饮食，再是动辄打骂，到后来的不闻不问。
小小的沈晏饿的不成样子，变故发生在五岁那年的生日。
那年沈父沈母难得回来了，柏祈年一家也来给他庆生。
回来的突然，保姆也没有提前准备，那时候的沈晏已经饿了两天了。
于是，在吃完一顿饱餐的晚饭后，夜晚沈晏就疼的蜷缩，只能发出小小的痛苦呻吟声。
声音惊动了和他一起睡的柏祈年（沈晏要求的），匆忙的起来去喊大人，带着沈晏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长期营养不良，阶段性的断食，一时间吃太多了，胃难以接受。
沈父沈母大发雷霆，辞退保姆后派人追究了她的法律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深夜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