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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墨墨的“软氏小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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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墨墨蹲在小院的修复台旁,手里攥着支比他手掌还小的狼毫笔——是陆时衍特意找苏州老笔匠定制的,笔杆刻着极小的“墨”字,笔尖故意留了根细毛,和林软那支爷爷传的笔一模一样。他面前铺着张陈默造的迷你桑皮纸,正皱着小眉头,学画“软氏标记”。
院外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张记老板的吆喝声刚过,陆时衍就拎着白瓷罐进来了,罐身“衍软”二字亮闪闪的:“墨墨,先吃颗栗子,歇会儿再画——你都蹲半个时辰了,小腰该酸了。”
墨墨头也不抬,小嘴抿得紧紧的:“不歇!苏晓师姐说,画不好梅花,就不能碰爷爷的秘录。”他手腕一抖,笔尖在纸上蹭出个黑团,小脸瞬间垮下来,眼圈有点红,“又画坏了……”
林软刚从博物馆回来,手里拿着本清代儿童启蒙残本,看到墨墨的小模样,笑着走过去,蹲下来帮他擦了擦鼻尖的墨渍:“别急,妈妈教你。你看,画梅花要‘心定’,就像你吃栗子,得慢慢剥壳,不能急。”
她握着墨墨的小手,轻轻转动笔杆,笔尖在纸上点出五瓣,故意让笔尖的细毛蹭出点毛躁感:“你看,这样就有妈妈标记的样子了——不用画得和妈妈一样,墨墨的梅花,有墨墨的样子。”
墨墨跟着妈妈的动作,慢慢画了朵歪歪的梅花,花瓣一边大一边小,却带着认真的温度。他眼睛亮起来,举着纸给陆时衍看:“爸爸!我画出来了!像不像小梅花?”
陆时衍赶紧点头,剥了颗栗子递到他嘴边:“像!比爸爸当年画的还像!墨墨是小修复师啦。”
正说着,苏晓抱着厚厚的“软氏技法笔记”过来了,里面夹着张墨墨满月时的小脚印,旁边写着“未来修复师墨墨”:“墨墨,今天师姐教你认纸——这是桑皮纸,软乎乎的;这是宣纸,滑溜溜的,你摸摸。”
墨墨伸手摸了摸两种纸,小眉头皱起来:“桑皮纸像妈妈的手,宣纸像爸爸的西装。”
大家都笑了,陈默也凑过来,递给他一张刚造的“梅香纸”:“墨墨,这纸里加了梅瓣,有香味,你闻闻。”
墨墨把纸凑到鼻尖,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像院子里的梅花!陈默师兄,我能用这纸画梅花吗?”
“当然可以!”陈默笑着点头,帮他把纸铺好。
接下来的日子,墨墨每天都跟着大人学修复基础。他学磨墨,磨得满手都是墨汁,却坚持要“顺时针转三十圈”;学剪纸,剪坏了李然师兄给的一叠废纸,终于剪出朵像样的梅花;学认古籍,趴在爷爷的《软氏修复秘录》旁,用小手指着上面的字,问林软:“妈妈,爷爷写的‘修纸亦修心’是什么意思呀?”
林软抱着他,指着秘录上的梅花标记:“就是修纸的时候,要用心,不能马虎;就像墨墨画梅花,要认真,不能急——这就是爷爷的匠心,也是我们软家的规矩。”
墨墨似懂非懂地点头,在秘录空白处,用小笔写了个歪歪的“心”字,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梅花。
这天,博物馆送来一批儿童古籍残页,老馆长特意说:“让墨墨也试试,修张简单的。”林软选了张虫蛀最少的残页,帮墨墨把竹镊子消毒,教他怎么夹补纸:“轻轻夹,像夹栗子仁一样,别把纸弄破了。”
墨墨屏住呼吸,小镊子夹着比指甲盖还小的补纸,慢慢往虫洞里放。手有点抖,补纸掉了三次,他都没哭,捡起来继续夹。陆时衍站在旁边,举着手机录像,眼里满是骄傲;苏晓、陈默、李然围着,小声给她加油。
终于,补纸稳稳地贴在了虫洞里。墨墨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妈妈!我修好啦!”
林软帮他在残页角落画了个小小的梅花标记,旁边让墨墨自己画了朵歪梅花:“这是墨墨修的第一本古籍,要好好收着。”
晚上,墨墨躺在床上,陆时衍给他讲爷爷修《诗经》残本的故事,林软帮他掖好被子,手里拿着他画的梅花纸。墨墨小声说:“妈妈,我以后要像爷爷和妈妈一样,修好多好多古籍,画好多好多梅花。”
林软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啊,妈妈和爸爸陪着你,一起守着爷爷的匠心,守着我们的小院。”
墨墨笑着闭上眼睛,梦里都是梅花的香味,还有爷爷秘录上的小梅花——他不知道什么是“传承”,却知道要像妈妈一样认真画梅花,像爸爸一样耐心剥栗子,像爷爷一样用心修纸。
第二天早上,墨墨早早起来,在小院的梅树下,用小树枝画了朵大大的梅花,旁边写着“墨墨的软氏标记”。阳光洒在他身上,像爷爷的祝福,像父母的守护,像所有人心底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真正的修复师,会握着爷爷传的笔,在古籍上画下属于他的“软氏小标记”——那是爷爷的匠心,是父母的爱,是软家一辈辈传下来的,最温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