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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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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完宋常吉的电话后,乔馥夏对再回去看片场僵硬的剧情也没有什么兴趣了,于是随着众人,领了其他演员的粉丝探班带来的奶茶,坐在角落安静地嘬着。
只是没过一会儿,刘舒羽就顶着大家的目光,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你昨晚在这里干什么呢?”刘舒羽离开了紧张的环境,想了一晚上好奇心倒是被勾了上来。
乔馥夏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才慢慢收回目光。“和你一样,我也只是好奇。”
刘舒羽被他琥珀色的瞳孔看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你觉得什么东西呢?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乔馥夏低头说“我觉得,可能是被人类情绪吸引而来的生物。”
“这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呢……”
“你要试一试吗?感受情绪。”他闷闷地问“就当是我表达对你粉丝带来的饮品的感谢,今天很冷,它热的刚刚好。”
她看入乔馥夏的眼底。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啊,好吧。”
乔馥夏伸出两根指头,指着她,缓缓在空中画着不太规则的圆,像在牵引着什么。“着急、猜疑、恶心、厌恶…还有一点委屈和思念。”
刘舒羽有些诧异和失落“我表现的那么差劲嘛,你明明看起来是个很生涩的新手,为什么能感觉出来诶。”
乔馥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过于强烈的情绪,像开了的罐头,会吸引来喜欢它的生物。你的情绪也快溢出来了…介意我碰你一下吗?”
她摇摇头,“我们本来在剧里算支线,就算被人拍去了也没关系。”
“全身绷紧,憋气。”
乔馥夏用手指点了一下刘舒羽露出的脖子上。看似很轻的动作,却将她险些推下椅子。
刘舒羽感觉有什么风暴席卷了她的世界,一瞬间将她的情绪刮的干干净净。风停下后,恢复了安静和平和。她呆坐在那里半天都没在说一句话。
乔馥夏坐着,大口喝完了最后的奶茶看她回过神了,继续说“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你的烦恼还在,再几天那些情绪就回来了。可能你还会更失落。”
“我感觉你应该去当心理医生。”刘舒羽哑着嗓子说。“我可能死前都不会这么安详。”
“治标不治本。它不是消失了。”乔馥夏摇摇头。
刘舒羽“那真的有吃情绪的生物吗?”
乔馥夏“如果你害怕的话,这两天晚上就不要在剧场了,它的气息快掩盖不住了,要对目标下手了。”
刘舒羽在走之前,声音干涩地问“会不会闹出失踪案、人命啊?”
“不会的,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乔馥夏站在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明晃晃的充满力量,她听着乔馥夏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担忧放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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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和三源在导演办公室喝茶,他们强硬的要求导演,今晚必须清场。
“如果明天没有我们的指令,也不要复工了。”
“人命和停工一天,孰重孰轻你弄得明白吧。”
郑导演面色犹豫,“我真的没办法再拖了。停下来的每一个小时损失都很大……而且只是失踪吧?而且,只是一个传言吧,你们…”是不是骗子我都不知道。
清河翻了白眼,叹了口气,问“你的手表是假的,你的债主还不知道吧。”
郑导演被人捏住了七寸,只得说“一天,最多一天。”
下午四点多,天快黑的时候,郑导演召集众人“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我看大家最近状态也不是很好,我们今晚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吧。今晚就不要留人。明天早上七点开拍第56幕。”
但等到晚上九点乔馥夏再次从宿舍来到片场时,还有不少后勤人员在。
他还正巧遇上了道具组在空地上开小会。道具组组长王钦对工作做了总结,末了说“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走吧,剩一点明早也来得及。”
“好,组长等我,一块走。”“马上走马上走。”“眺眺,走吧,导演都说今天早点回去。”
林眺还正蹲在地上,卷起地毯的一角,嘴里嘟囔着:“剩这么多,明天七点开始拍,哪里做的完,就欺负我一个人。”
九点十五分,人员基本跑了个干净,连安保都不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别墅看起来漆黑又寂静,走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林眺开着手机手电筒,抱着一箱道具从二楼下来,往仓库走。胶底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奇妙刺耳的吱吱声,在空荡的片场里回响。
他已经连轴转了十七个小时,手指蜷起来还能感觉到道具箱边缘硌出的印子,连呼吸都带着麻木的疲惫。
“为什么要跟着亲戚干,他们都看不起我……”他小声嘀咕“天天加班,一辈子工资没领导一个手表多,这破班谁爱加谁加……做酸菜的还能往里面吐痰,我们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他收了抱怨,一脸麻木。走到一楼时,他脚下的地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一条条木板,开始慢慢变成一片片柔软、富有弹性的细小鳞片。
林眺抱着箱子,看不见脚底。“我是不是踩到什么布了,还是鞋子粘上口香糖了”他想着,用力蹭了蹭,往常熟悉的摩擦的声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黏腻的“咯吱”声。
他又走了几步,愈发感觉不对劲,在把道具放在地面上时,他的手背触碰到地上。不是平时冰凉的地面,是一种皮革,或者…小时候抚摸蚕宝宝一样的触感。
他把手机从箱子底下抽出来。借着光芒看向地面,地面依旧是有些划痕的木板,看不出任何异样。
“是太累出现幻觉了?”他揉了揉眼睛,刚想抬脚继续走,那柔软湿润的脚感更加明显,还带着点点热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蠕动。 “什么东西啊”,他抬脚在地上蹭了蹭,四周依旧非常安静。“好像真的是错觉”
但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脚边的地板突然向上鼓了鼓,一道细缝从鼓包中心向两边快速裂开,隐约能看到的深红色口腔内壁和参差的牙齿。
林眺的呼吸吓得停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缝。木地板没有丝毫损坏,但明明白白鼓起来个一人宽的大包。
怪物的嘴还在向外张开。一股腥味飘过来,令人作呕。
但随之而来的,林眺居然有一种荒诞的解脱感。
“原来……是真的有怪物。”他喃喃自语,这些年被压力和绝望压得喘不过气的心脏,在这一刻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那片不断扩大的裂隙,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安息的捷径。“死在这里,总比赶场加班猝死要好。起码这是不可抗力的。”
那张嘴的腔体内传来低沉的、像是吸气的“呼呼”声,一股强大的拉力从地面传来。林眺没挣扎两下,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下去,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秒,紧接着,他就坠入了一片黏稠的黑暗。
“好黑……好可怕……怎么会这么痛!为什么被怪物吃了,没有一下子就死掉?”四周是黏腻的、不断蠕动的“墙壁”,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被消化的剧痛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开始后悔了,他不想死了,他想回家!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痛苦和黑暗彻底吞噬时,那股拖拽的力量突然消失了。紧接着,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下方猛地将他向上顶起。
“噗——”
一声沉闷的巨响,林眺被怪物呕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沾满了腥臭的黏液。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他抬起头,一个人影正蹲站他身边。那人身形挺拔,一只手深入怪物的口腔,像鱼钩一样扣住怪物。身上的肌肉在针织衫下隐隐绷紧,像一头刚刚结束狩猎的兽。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一动不动的他,带着一种非人的疏离感。但没过几秒,却越过他,看向了深处。
他对还在犹豫不前的清河和三源说“你们还不来吗?它都要跑了。”
正是乔馥夏。
他揪住挣扎不已的怪物缓缓起身。灯光衬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惨白,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奇异的温和又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弯下腰,用另一只带着薄茧指腹,轻轻碰了碰小林的脸颊,
“怎么了?地下有什么?你在怕什么?”
林眺死死抓着乔馥夏的手掌,指甲嵌入他的手腕间的皮肉里。“我,我被……”他的目光往后看,那片地板又恢复了原样,他感到恍惚,随后晕厥过去。
“你是乔馥夏?”三源问。“你要‘地嘴’干什么。”
乔馥夏“我不要它,但我再不抓住它,这位小兄弟就不好说会不会活下来了。你们动手吧,我看看你们怎么处理它。”
三源“好。”他用红线围做一个圈,清河在相对应的点位上贴好符纸。
乔馥夏点点头,有点东西。但不是很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