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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命运你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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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对于……命运的困惑?”
这不是开玩笑吗?对于命运,我了解得可比任何人都多。云理想嘲笑一句,但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对。这六道骸不知道在梦里偷窥了多少次她的记忆,他知道得还真不少。
“其实不管我们立场是否相同,都是能够互相帮助的。可惜,你实在是太谨慎了呢。”六道骸眯眼笑了,他的笑容很温和。
……确实,这家伙从来没有伤害过她,而且他最终也如她预言的那样输给了纲吉。只是第一次见面看到他的命运一片空白时,她实在太害怕了,后面的一系列反应都有些过度。
当然,如果不是里包恩告诉她六道骸已经被带去了世界上最严密的监狱,她现在也还是不会相信他任何一个字的。
“那……你先说你的请求。”
只是听听,应该也无妨。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个叫凪的女孩,把这件东西给她,她现在就在这所医院里面。”说着,他的手中蓦地出现一柄漆黑的三叉戟,正是他随身携带的武器。
就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既然能直接给我,就不能直接给她吗?”云理看着递到眼前的三叉戟,没有接过。
“Kufufu……果然还是很谨慎呢。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附身的关系,所以我才能交到你手里。但那个女孩,我并未接触过,我也只是在另一方世界看到她了而已……”
云理正将信将疑的时候,脑袋里突然闪过一段画面,异常清晰——她看到在某个阴森的荒原上,六道骸三人即将被抓住,他以自身为诱饵让两位同伴逃出生天。厉害,这个被称为最严密的监狱也差点被他们逃掉了,真不愧是越狱专业户。
不过,能看到一部分他的未来了啊……云理缓缓伸手接过了那柄三叉戟。
“咦?”六道骸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果然会被抓住吗……”
她脑壳一痛,想骂人。这家伙在梦里果然能看到她看到的画面!
“沢田云理,那么我就来告诉你另一件事吧。”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刚才那一瞬间的惊讶仿佛从未出现过,“之前就想告诉你,但是那时候我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现在你看到这些以后,应该可以相信了吧。”
看到……什么?
“不用担心我,仔细看看吧——你所看到的画面,有发生变化吗?”
当然不用他说。云理一直在关注着,但是很奇怪,刚才那个画面始终未有半分模糊,这正是她眉头紧皱的原因。明明都已经知道会被抓到了,为什么这个未来没发生改变?
难道正是因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改变,所以她才会看到?这应该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了……
也就是说,他会为了伙伴们的逃脱而“牺牲”?
他轻笑了一声,身体开始有些模糊了。很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哦呀,似乎有点撑不住了……沢田云理,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小看信赖的力量……”
“喂,等等,说清楚一点!”云理也看出了他的身影即将消失,但是她完全没听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信赖你的能力,信赖你的伙伴,信赖你所仰仗的一切……才能看到更多……你太害怕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身影一同消散在寂静的病房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云理伸了个懒腰,感觉十分轻松,似乎终于退烧了。对面的病床上的云雀恭弥还在睡着。不过她总觉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但睡得太舒服所以一时记不起来了。
大概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
她思考着下床,却在双脚落地的时候注意到了床边的一个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三叉戟。
她顿时回忆起了昨晚的对话。
该帮忙吗?如果她帮了,六道骸会不会通过另一种方式跑出来呢?可是如果不帮,沢田纲吉身边空缺的位置又有谁能来替……
云理来到了护士站。一番打听后,她了解到的确有一个叫做凪的女孩昨晚被送进了急诊室,犹豫再三她还是来到了ICU门口。她转了几圈才能确定凪的手术室,因为外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所以她的家人呢?这孩子在里面经历着生死时刻,除了她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守着吗?云理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灯还在亮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突然间,又是一段画面出现了。
女孩手持着三叉戟,出现在纲吉的身边,好像是在……为他而战。
终于闭环了吗。
看到这一幕的云理松了口气,将三叉戟拿了起来。大概是六道骸提前做了准备,将这柄三叉戟拿在手里的时候,就没有人能看到她。
待到急救灯熄灭、凪被推出来后,云理悄悄跟了上去。
不多时,重症监护室外,一男一女姗姗来迟。
门外传来了令人心寒的争吵声,听到那些话语,云理果断将三叉戟放在了凪的手边。
当女孩的手接触到冰凉的金属时,紧皱的眉头终于略微舒展了些。她大概是见到了自己的救世主吧。
云理回到病房时,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至少云雀是这样解读的。
“怎么了,露出这样一张脸。”
云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委员长?”
云雀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不,没什么。你休息得还好吗?”云理也坐回了床上。
云雀恭弥似乎非常不适应这种寒暄式的聊天,“不好,你的呼吸声打扰到我了。”
“……那真是抱歉了,我这就出院,你好好歇着吧。”
云理说得也很不客气。谁还没有点脾气了?床都下不了、还耀武扬威的……可笑。反正跟这家伙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也不怕再多得罪他一点。
说完她就收拾起了自己的床铺,她发现云雀的外套还在她这里。之前她主动说要洗完了还给他,嗯……算了,不做食言的人。
她东西不多,换了衣服就要走。
“喂,你。”
她即将迈出病房时,云雀的声音响了起来。云理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喊完她之后云雀也陷入了沉默,其实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刚才被她呛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很不舒服。
很不爽,想咬杀她,可是全身钢板没法下床,没办法来硬的。但是真的不想让她走。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后云雀彻底沉默了。
“还有事吗?”她问。
他看她的眼神很尖锐,但不知为何半天不说话,就像卡了似的。
她最终也没等到任何回答,推开门走了。
……
和室?
榻榻米、方桌、木质的清香。
见了鬼了,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一间和室啊,刚刚不是在学校里参加欢迎派对吗?
今天是庆祝伤员们回归学校的派对,女生们在家政课教室做了许多点心,她作为伤员之一本该在美美享用小蛋糕……
云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杯子蛋糕,没错啊。
她眨了眨眼,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内脑袋完全空白。
直到一个人推开了房门。
“早上好,夫人……诶?”
打招呼的男人十分恭敬地一进来就颔首,但他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也愣了,两人面面相觑。
“你是风纪委员的……”
“您是十年前的……”
他们都半信半疑地开口。
最终还是男人率先捋清了事实,坐到了桌旁的垫子上,给她解释:“恐怕夫人您是中了年幼的雷守的十年后火箭筒,所以来到了这个十年后的世界。既然如此,请在此稍作等待。五分钟之后您就可以回到十年前了。”
云理看这个人非常眼熟,他的脸和发型让她直接定位到了他的身份,但她迟迟不想接受,因为……十年后的他们怎么会有关联呢?
“冒昧地问下,请问您是草壁同学吗?”
“是的,如假包换。”
男人话不多,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熬时间的样子。云理知道自己很难从他嘴里套出什么信息了,于是将目光又转向了面前榻榻米上的矮木桌,眼皮略微抽搐——
说实话,也太乱了。这是我住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啤酒瓶子?
桌上的文件也乱七八糟,这完全不像她,在学校时她的桌面上可是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云理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看起来已经被翻了许多遍了,此时被折到了最后一页。右下角签名处写着“沢田云理”几个字,她的字体变化不大,日期……似乎确实是十年后的今天没错。
她再往前翻,从格式上来看似乎是份合同,但是内容……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带着不详的预感,直接翻到了第一页。
——离婚协议书。
?!
她吓得把文件丢回了桌上。
然后她一脸惊恐地看向旁边的草壁,“再冒昧问一下,我和你们家委员长是什么关系?”
男人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封面。
他恭敬回答:“夫人和我们社长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哦,这样啊。
“抱歉,失礼了。”
云理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可能会跟云雀恭弥做朋友?这家伙十二岁出头就做社长都没有这么令她震惊。
不过那也真是混得天差地别啊,他是年轻有为了,自己似乎却在借酒消愁,看起来陷入了婚姻危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十年后的自己也太惨了吧!不行,一定要避免这样的未来。
桌上有几个大信封,云理拿起了其中的一个。里面似乎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照片,她从里面摸出了几张照片,一张张看过去。
拍得很好,首先画面构图和色彩都很棒,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摄像师和和设备,其次画面上的人物非常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均是五官精致、气质卓绝。
这两个人是……
分明就是她和云雀恭弥啊!?
“你还说是好朋友!明明就是情侣!”云理崩溃了,惊叫着看向草壁,但目光中明显带着求助。她此时此刻多么希望草壁能再说句什么反驳她。
可惜事与愿违,草壁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夫人,我不能跟您说太多未来的事。一切请您自行判断。”
自行判断?自行判断这不就误会了吗?如果有实情就快告诉我啊!
正当她这么想着,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时间到了。
眼前一片粉色闪过,她一眨眼又回到了欢迎会的聚餐教室。
“喂,沢田学姐……”一个弱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还好吧?”
云理感觉有点无法消化刚才看到的信息,扭头看向说话的人,是纲吉啊。“我……似乎不太好?”
除了纲吉,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比如埋头猛炫的小牛蓝波和手拿戚风蛋糕的里包恩。
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对了,既然自己去了十年后,那也就是说十年后的自己也过来这里了!
“那个……十年后的我有说什么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完全没有……”纲吉也讪笑着挠头,“因为,学姐一直在睡觉来着……”
“哼,还有一身的酒味。你十年后混得不怎么样啊。”里包恩补充道。
云理越听头垂得越低,失魂落魄地飘去了角落。
那些啤酒瓶子果然是十年后的自己喝空的。里包恩说得没错,十年后的我混得真的太差了。
她现在完全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坐在角落,沢田云理苦苦思索。她那个悲惨的未来,完全是拜云雀恭弥所赐,所以只需要想办法避免就行。她手里还捏着一张对折了的照片——这是她没有在臆想、十年后她的确和云雀恭弥在一起了证据。
可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跟云雀恭弥在一起,她是脑子有泡吗?
还好,现在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未来。
一切都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