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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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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表上的指针一点点走到十二点,我的头发已经快干了,只是校服还湿湿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靠在墙边,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指尖摩挲着,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迟瑞舒聊着天:“已经这么晚了,你父母不担心吗?”
“我爸出差了,我妈今晚加班不回家睡。”他说话时头都没抬,我垂眼盯着对方漆黑的发顶,突然想到了商鸣欣的头发,她总是喜欢在那上面戴一些娇嫩可爱的发箍。
“你听说分班的事了吗?”我又问。
前一阵子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周书年面露苦涩,他紧紧抱着我说不要和我分开。
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肉麻。
“听说了。”对方的回答在我预料之内。
我总觉得好学生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于是我放开询问:“是随机分还是按成绩?”
如果按成绩分的话我和周书年可能还会在一班。
迟瑞舒眸中泛着幽清的冷棕,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淡淡擦过我的脸,说:“大概率是随机分配。”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彻底凉了半截。
再抬眼,窗外的雨依旧很大,我干脆拍拍手从墙边起身,准备冒雨跑回家。
紧接着,听到身边也跟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奇怪地看过去,发现迟瑞舒也直起身,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下了楼。
我跟在他身后,只不过在出门时拐进了和对方方向相反的路口。
冒雨跑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半,早知道最后也要被雨淋一次,当初就不要在那里避雨了。
我来到餐厅看到饭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习以为常地拿去水池清洗,把家里的一切收拾完后,准备拿上睡衣去洗澡。
中途在路过我爸房间门口时,我听到他屋里传来和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面对这种事我和我妈都已经习惯了,我装作没听到,径直路过那儿去了浴室。
在反锁上门的那一刻,我抬头便看到洗脸台上悬挂的镜子。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像是生了场大病,我视线偏移不再去看镜中的人。
这两天我爸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我则是一直窝在家里,也不看手机,只是单纯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偶尔心血来潮时还会翻开练习册写两道题,然后再自暴自弃地扔到地上,最后会灰头土脸地再把书捡起来。
一直到周一上午我爸也没回过家里,我从冰箱里拿了片面包就着水吃了,来到班级门口就看到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从没迟到过的我条件反射去看腕表,发现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
班里还有些人没到齐,我坐在位置上假装翻看课本上的知识点,实则没有一点笔记。
就这么痛苦地熬到了第一节课,任课老师没来,班主任在讲台说出要分班的消息,随后拿着一张名单开始念人名和所在班级。
“卧槽,这么快?”周书年小声骂了句,随后他收拾起课桌抽屉里的书本,而一旁的我不为所动,因为我的抽屉里很空,只有几个练习本就再无其他。
我和周书年来到操场站队,最后我依旧留在一班,他却去了二班,我在队伍里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也在往后看,她和我视线相撞,是夏归棠,对方明明从不扎头发,怎么今天反而扎起来了?
我忍不住勾唇冲她一笑,可对方却面色冷淡仿佛没看到我那般又把头转了回去。
?装不认识我。
行。
我接着往后看,第一眼便注意到迟瑞舒那清冷乖巧的身影。
对方正低着头很无聊地掰弄自己的手指。
但没过多久,这人便成了我的新同桌。
班主任说,是为了我的学习。
可他大概是没有想到过我会在两年后成绩稍有起色时提出退学。
一开始迟瑞舒很不好意思,他坐得离我很远,就算贴着墙壁都不愿意离我进一些。
那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股难闻的气味,竟能让对方这么不愿意亲近我。
下课后,我在楼道里遇见周书年,直接上去就问:“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对方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低下头轻轻嗅了下我的肩膀,然后一脸凝重地抬起头说:“有。”
他的反应不同往日,我的心脏被一下子提起来,赶紧追问:“什么味道?”
“香味。”周书年说完这两个字,嘴角再也压不住开始在我面前放声大笑。
我脸色黑了又黑,用了打了下他的脊背,认真道:“到底什么味道?”
“就是香的啊,哈哈哈,一股洗发水味。”他笑得很大声,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琢磨洗发水也不算很难闻的味道,可为什么迟瑞舒就是不愿意离我近些?
于是我又回到班级,在过道里和夏归棠擦肩而过时,我伸手按住她的肩,挑了下眉,问道:“现在还认识我吗?”
对方脸上是掩不住的厌恶,语气冷冷的:“你谁?”
“夏归棠你怎么总装不认识我?”我忍不住皱起眉来和她理论,对方却在听到我这句话时面色松懈几分。
夏归棠这些天没喷香水,也没化妆,整天坐在教室里写作业,装得很挺像回事。
“我叫夏归安,你认错人了。”她说完就要甩开我的手,却被我用力按住。
我眉头紧锁,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对方不再说话,剥开我的手往教室外走,我飞快跑上讲台看上面的座位表,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夏归安”三个字。
在刚得知夏归棠是双胞胎这事的震惊盖过了我认错人的尴尬。
也在我准备出教室的那一瞬碰巧看到了正要去接水的夏归棠。
“夏归棠!”我在身后叫住她。
“商鸣晏。”她回头冲我甜甜一笑,眼眸透亮的像只小鹿,那张被口红涂得很红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说,“找我什么事啊?”
我被对方刻意夹起的嗓子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抽搐一下,说了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