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泥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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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死寂过后，是费默生决堤般的狂喜，“你爱我，寻，你明明那么爱我……”
他钳制住纪寻的下颌，癫狂似的吻上他的嘴唇，啃咬，掠夺，不断确认着他的爱意。
纪寻仰在费默生怀中，尽力承受着他凶猛的亲吻，用手抚摸上他的耳廓，摸得费默生喉结滚动了两下，呼吸逐渐滚烫。
这种爱抚，让费默生更加笃定，纪寻对他还有不舍和留恋。
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两个人的羁绊与情分都太深太深，闻骁的出现不过是他们之间一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直到分出些接吻的间隙，纪寻才轻喘着气说：“让我回到你身边。”
费默生捉住纪寻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又将他的手指衔入齿间舔咬，似迷恋，也似惩罚：“你早该这么做了。”
纪寻趁势捏住费默生的下颌，与他对视：“那就重新谈谈？”
他的动作像是要掌控费默生，费默生也极其受用他这点可爱的控制欲，用下巴蹭了蹭纪寻的掌心：“你想谈什么？”
纪寻伸手倒上红酒，端起酒杯，先仰头喝了一口，再递到费默生面前。
费默生目光始终紧盯着纪寻，只瞥了一下酒杯，碧如湖的眼睛里漾起笑意，就着纪寻嘴唇沾染过的位置喝下他的敬酒。
纪寻说：“我会让我的人停手，保证这批军火能顺利交易，但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
“我们之间的问题，别再牵扯无辜的人，好么？”
“华家那对姐妹可以。”费默生的手指伸入他的发丝间，再吻了吻他，“我知道，那个华灵玉是你当年从尤拉莉亚岛买回来的小女孩，你一直都很疼爱她。”
纪寻想要得可不止这些：“还有刘文显，他不该给我找那么多麻烦，我要光耀传媒换一个总经理，人选我来定。”
“可以。”
对费默生而言，光耀传媒不过一个娱乐界的小公司而已，刘文显只是沉浮其中的小人物，费默生甚至不用亲自出手，一句话就能颠覆一个人的命运。
纪寻顿了顿，再问：“闻骁？”
“不行。”费默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只是留他一条命也不行？我会将他赶出俱乐部，以后不会跟他再有任何关系。”
费默生沉默了几秒，冲他笑了一下：“好啊。”
纪寻也沉默了，随后才说：“看来你是不肯放过他了。”
纪寻毫不怀疑，就算闻骁离开俱乐部，回到地下城，费默生也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将闻骁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以泄心头之恨。
只要闻骁还活着，费默生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费默生果然没否认他的猜测，反问了一句：“就这么舍不得？”
他注视着纪寻，仔细捕捉着他的神情变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纪寻没有被怀疑后的惊慌或者愤怒，只是笑了。
他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干净，他的眼尾如狐狸似的一狭，笑着反问：“一条小狗而已，醋劲儿这么大？”
费默生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只是吃醋么？”
他用手掌贴上纪寻的小腹，精准地抚摸到了他衣下那道刚刚愈合没多久、还透着淡粉色的疤痕。
这是替闻骁挡刀留下的印记。
这些天他跟纪寻在床上缠绵，总在刻意回避着这道疤，可他骗不了自己，对于这道伤疤，他在意得几乎发狂，以至于每一次瞥见，无尽的妒火就燎过他敏感的神经。
这道疤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素来冷静理智的纪寻为那个小子做过怎样疯狂又冲动的傻事。
费默生声音低沉：“他不止一次冒犯过我，勾引你跟他上床，还差点将你害死……纪寻，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清算到闻骁头上，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原谅纪寻这一次本不可饶恕的背叛。
纪寻放下酒杯，右手攀上费默生的肩膀，嗓音低而轻地哄他：“即便当时处于危险中的是别人，我也一样会那么做，就像当初在瓦尔多帮，我也这样救过你。”
费默生按住纪寻的后颈，带有极强的控制意味，向他索要独一无二的偏爱：“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只能为我受伤，为我而死，别的人都不配。”
纪寻不再争论，佯装轻叹：“你知道，我不太喜欢你这样不讲道理。”
“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何况没有不讲道理，寻，我也会只属于你。”费默生轻抚他后颈处的头发，“不是说爱我么？那就证明给我看——选择我，而不是他。”
费默生不惜拉成知荣入局，将自己和闻骁暴露在同等危险之下，就是要纪寻做个选择。
“除了你，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只能选择我。”
“只有一个选择的话，又能证明什么？”纪寻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
可费默生听着这话，不觉得是嘲讽，反而像是赞颂。
他笑着狠狠吻了纪寻一口：“至少能证明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做你的伴侣、你的丈夫。”
纪寻目光里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却很快回应了费默生的吻：“我会亲手处理掉闻骁，替你解决成知荣这个麻烦，将成泰的事彻底做个了结。”
一锤定音。
费默生大获全胜。
胜利的愉悦令这位伯爵大人看上去意气风发，他抱紧了纪寻，继续与他深吻，享用着属于他的战利品。
不合时宜的铃声忽地响起来，再一次打断了这个吻。
费默生瞥了一眼，是海上雇佣兵团的首领“船长”打来的电话。
他不得不停下，在纪寻的嘴唇上轻咬一口：“瞧瞧你给我惹的麻烦。”
费默生有时会雇佣这些海盗，使出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打击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因此很有必要跟这群亡命之徒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纪寻知道他一定会接这通电话，从他身上起来：“你忙，我去处理我的事。”
可费默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这就想走？”
在令人烦躁的铃声中，费默生一脚蹬在桌子上，身下那把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向后滑开一段距离。
他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当中，姿态明明松弛慵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纪寻，目光里混合着迷恋、玩味和绝对的占有欲，从纪寻的眼睛，看到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
“过来。”
而后，费默生双腿向两侧分开，下颌轻轻往下方一点——
纪寻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指令，下意识攥起右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费默生接听了来电，先是一直在听对方在讲话，直到纪寻跪到他面前，他才好心情地笑起来，回答对方：“船长，出了点小问题而已。”
纪寻沉默着，生涩地解开他的皮带，想再拉开西裤上的拉链时，费默生抬起脚，踩住纪寻的右肩膀，示意他不准用手。
屈辱感在一瞬间就窜上了纪寻的背脊，他绷紧了下颌，沉默片刻，却还是倾身过去，张嘴用牙齿咬住冰冷的拉链，慢慢拉开。
费默生很享受对纪寻的绝对支配，踩在他肩膀上的脚非但没有收回，反而顺势将小腿搭了上去。
他用腿勾住纪寻的后背，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纪寻整个人揽向自己。
纪寻几乎完全困在他的腿间，呼出来的气息滚烫而颤抖，一下一下落在费默生腹下。
费默生跟电话那头的人在惬意闲聊，声音轻快得像是飘到了天花板：“做生意，跟海上行船一样，总有遇上风浪的时候……放心，不会惊动军方……”
他边说边垂下眼睛，手指懒懒地撩起纪寻的黑发，在他柔软的发丝间摩挲。
“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
“哦，你问纪寻么……”他微妙地一停顿，笑容更加玩味，“我的小家雀最近飞到别的地方去了，刚刚才回到黎明庄园，他正在替我办事……”
话音刚落，费默生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喘。
“嗯，一些……必须由他来做、旁人无法代劳的事……”
那头“船长”也为他手下人的粗鲁无礼道歉：“我的这些兄弟不过一帮只会用枪说话的粗人，哪里有伯爵手下的纪先生做事漂亮？”
费默生低呼着气笑了一声，心想，纪寻何止是做事漂亮？
“船长”希望这次交易，还是按照老规矩来，由纪寻接手，为此找了个体面的说辞：“上次纪先生到船上来，跟我的小儿子卡斯帕玩得十分愉快，卡斯帕甚至对搏击竞技都有了兴趣，一直吵着闹着要到陆地上去看看他的俱乐部，如果这次纪先生能来，卡斯帕一定非常高兴。”
“是么？”费默生将纪寻更用力地往下按，惩罚他惹过这么多的风流债。
纪寻想咳，更想呕。
费默生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两下，连呼吸都乱了。
他忙抓起纪寻的头发，让他别动，深深缓了一口气，才状若无事地对“船长”说：“当然……如果你信任他的能力，我就让他负责处理这件事。”
“好，再见。”
电话匆匆切断。
费默生眼里燃烧着未熄的火，喘息未定，一手掌住纪寻的脸：“……有进步啊，你是不是给闻骁这么做过了？”
纪寻被迫看向他，眼底像蒙着一层冷雾没有什么情绪：“你想停下，还是继续？”
掐着纪寻的手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示意他：“继续。”
每一次都让纪寻反出可怜的呜咽声，费默生听着更兴奋，动作越发凶狠起来。
直到猝不及防地灌入喉底，纪寻浑身一颤，几乎窒息，他连忙松开了嘴，雾蒙蒙的眼睛一抬，看向费默生。
此刻纪寻已是脸颊潮红，眼尾湿润，模样那么狼狈，却在狼狈中绽放出一种令人心碎的俊美。
纪寻想吐到手中，费默生却抚过他湿漉漉的嘴唇，命令他：“吃下去。”
直到纪寻喉结滚动了两下，费默生才心满意足，松开掌控纪寻的手：“去吧，让仆人好好服侍你。”
“是。”
纪寻站起来，一转身的工夫，那双迷离含情的眼睛就全然阴沉下来。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痕迹，径直走出餐厅。
回到房间，女仆们将他的衣服、机械手臂、手机等一干物件都送还回来。
纪寻一言不发，示意她们放下东西后就出去。
门很快被轻轻带上，纪寻反手一锁，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纪寻从那些物件中找了两遍都没有找到那个被费默生扔掉的戒指盒，最终彻底放弃了。
他拿起机械手臂，一边脱去上衣，一边快步走到浴室当中。
对着镜子，纪寻动作熟练地装上手臂。
接口咬合的瞬间，传来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力量仿佛随着这细微的声响重新注入他的身体里。
水龙头被拧开，水流声哗哗作响。
纪寻刻意用那只机械手接水，漱口，可怎么也冲不走嘴里浓烈的腥苦味，这个味道似乎一直往他味蕾里钻。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纪寻伏在洗手池上，难以遏制地干呕起来。
呕到背部肌肉线条绷紧，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到最后，只有一声声痛苦的喘息在浴室里回荡。
直到呕吐欲稍稍平息，纪寻才抬起头，镜子映着他血红的一双眼，里面翻涌着几乎要溢出的暴戾。
纪寻咬起牙，突然用右手狠狠砸向台面，发泄似的连续砸着，砸到掌根处痛到麻木，他才停下来。
随后，他抓起手机，飞快地拨出一串号码。
接通后，还不等纪寻说话，对方比他更急切地询问：“一直联系不上你，寻，你还好吗？出了什么事？”
水珠顺着纪寻的黑发往下淌，他冷静的面孔下压抑着惊涛骇浪，连声音都在抖：“汉森，帮我救一个人，不计一切代价。”
他的喉咙已经痛到嘶哑不堪。
这么多年，汉森从未听过纪寻这样恳求过他。
即便是在电话那头，在纪寻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垂首示敬：“灰鹰者时刻为您效忠，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泥潭（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