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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   怎么能不走出来呢?

      陆镜留非常希望他好,他幸福。

      “你还接咨询,专门陪人聊天么?”程鹤声问。

      “你想干什么?把他们也弄走吗?”陆镜留恼火。

      “看情况吧。”程鹤声从陆镜留腹前抬了头,“老师不该陪我聊聊天么?”

      “我们能聊到一块去吗?”

      “怎么不能。”程鹤声继续帮陆镜留按揉大腿。

      陆镜留看着窗外,程鹤声看着他,那眼神是一种独占。

      *

      陆镜留走出茶艺教室,神色倦倦。

      程鹤声在他后面关上门,眼里的神采飞扬到他后脑勺。

      “下班吧。”陆镜留对季时说。

      季时虽然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但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烫伤膏到了。”她把烫伤膏递给陆镜留。

      “谢谢。”陆镜留笑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工作室,去往电梯间,陆镜留手里握着烫伤膏,没再笑了。

      程鹤声看他的侧脸,一路到了电梯间,程鹤声按键,手插兜再看他的侧脸。

      有其他的人来乘坐电梯,陆镜留进电梯按了键,退到角落里。

      程鹤声面对面和他站,他不看程鹤声,程鹤声盯着他看。

      出了电梯,陆镜留说:“昨天就没睡好,各回各家吧。”

      “都说我送你。”程鹤声牵了陆镜留的手,把他带至自己车前。

      程鹤声开了车门:“不想上车?”

      “你最好说话算话。”陆镜留上了车。

      程鹤声上车后,陆镜留要他的回答:“程鹤声。”

      “什么?”

      见这男人明显是装蒜,陆镜留烦心,不想再搭理他了,他被他折腾得好累。

      “很困?”

      闭目养神的陆镜留说:“嗯。”

      “是累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陆镜留又要叹气,程鹤声生伸来的手盖住他的唇,不让他叹。

      “睡吧,到了我叫你。”

      陆镜留根本没睡着,一到他家外,他解安全带,对程鹤声说:“你不用下车。”

      “送你回家就要送到位。”程鹤声下了车。

      陆镜留走到院子里,今晚不能让程鹤声进家门。

      跟在他后面的程鹤声在看院子里的花,神情悠闲。

      “你回去吧。”陆镜留快速开门侧进去。

      要关门时,看见程鹤声的一只手握着门框。

      三年前的记忆汹涌袭来,在陆镜留逃跑前,程鹤声来找他,也是手握门框。

      比起三年前,程鹤声的脸庞更加硬朗,个子高了肩也宽了一些。

      “关门吧。”程鹤声说,“不用顾忌我的手。”

      “你把手拿开。”

      “绝不可能。”程鹤声笑着用他的话回复他。

      陆镜留作势关门,程鹤声也不收手,陆镜留皱眉,程鹤声进了屋。

      “又在气什么啊?”程鹤声关门。

      陆镜留打算上楼去锁了门,程鹤声按住他肩膀。

      随着程鹤声的俯身,凛冽的气息扑来,程鹤声说:“你怕什么?难道我不会爱护你吗?”

      “你会吗?”

      “当然会。”程鹤声的一只手臂抱住陆镜留,“没有你的话我晚上睡不着的。”

      *

      程鹤声侵入了陆镜留的夜晚,他没有换洗衣服,打电话叫人送了来。

      身穿睡衣的陆镜留手端水杯在沙发上,程鹤声去沐浴了。

      陆镜留到窗边看,院外有两个黑衣保镖。

      程鹤声是什么意思?

      陆镜留上楼,预备去别的房间锁上门好好睡一晚。

      如果程鹤声不和他做的话也不是不能一起睡一晚,但程鹤声就算不做也不会那么消停的。

      手机震动了,陆镜留拿起一看,是程鹤声来电。

      他接听:“喂。”

      “你还在客厅吗?”程鹤声那边的水声停了。

      “嗯。”陆镜留挂了电话。

      楼梯是圆弧设计,陆镜留加快脚步,拖鞋蹭在地毯上,沙沙的。

      上了楼,漆黑走廊里有一个人影,是程鹤声。

      他穿着黑浴袍,步步走来,似松针的发还在滴水。

      他一笑,明眸皓齿,他说:“陆镜留,我受不了你躲着我,我应激,知道吗?”

      “我没想躲着你,你去吹头发吧,我回房间了。”

      “那你是回哪个房间?”程鹤声的一只鞋尖对准陆镜留的鞋尖,“我们一起睡的那个房间还是你想锁上门的房间?”

      程鹤声真敏锐,陆镜留能感受到他的气场,仿佛是又冷又热。

      陆镜留没有看他的眼睛,他是抱怨的委屈的,他眼里的黑水要溢出来包裹陆镜留的。

      陆镜留想平复他的心情,说:“我们一起睡,但是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不会的,你不相信我吗?我在你心目中那么不爱护你吗?”

      “茶室的事怎么说?”

      程鹤声抱歉地笑:“那是我没忍住,原谅我吧。”

      “你去吹头发吧。”

      *

      程鹤声用的是陆镜留卧室里的浴室,他去擦头发,陆镜留开了台灯上床。

      “你真美。”程鹤声出来时说。

      陆镜留看手机,眼也没抬。

      程鹤声一膝跪上床,趴到陆镜留大腿上。

      他的恋人真漂亮,顺滑如缎的发,亮莹莹的眼睛,肤白细腻,气质卓越,眼神像微风吹拂着他。

      “睡觉吧。”陆镜留放手机关台灯。

      黑暗里,两个人对看几秒。

      陆镜留推推程鹤声,后者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工作上的事。”

      程鹤声坐到他身边,他躺了下来,程鹤声也躺下来。

      他是平躺,程鹤声抱着他,埋在他肩上。

      程鹤声闻到美好和幸福的味道,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个啊,想一辈子拥有的就是这个啊。

      “你在想什么吗?”程鹤声问。

      “我在准备入睡。”

      “你不会再想那些了吗?”

      “我不会一直想了。”

      程鹤声搂紧他,他要拒绝,程鹤声说:“不要拒绝我好吗?”

      “你抱太紧我怎么睡呢。”

      程鹤声松了一松,给陆镜留晚安吻,他的唇亲上陆镜留的唇差点停不下来。

      是陆镜留拍他的脸他才停下的。

      “晚安。”他说。

      这晚,程鹤声睡得很浅,很不踏实。

      他不能再失去陆镜留,所以一直抱着陆镜留,确保陆镜留在他身边。

      陆镜留起床,程鹤声拽住他的手腕。

      “早。”程鹤声说。

      “早。”陆镜留脱出手腕,去浴室了。

      程鹤声留恋陆镜留最后消失的地方,感到了时间暂停般的幸福。

      他得对陆镜留好啊,这样陆镜留才会慢慢爱上他,可他不能一点心机都没有。

      比如从他身上长出来的强势,没有的话,怎么留住陆镜留呢。

      他好矛盾了,他喜欢这种矛盾,起码在牢牢抓住陆镜留这件事上起作用。

      去上班前,他让陆镜留给他打领带,陆镜留不会打,他教一遍学会了。

      “谢谢。”他俯去吻陆镜留。

      陆镜留要躲不躲的,真可爱,他索性掌住陆镜留的下巴吻了一回。

      “以后中午我来找你。”

      “不。”

      “别拒绝我好吗?”他掐掐陆镜留的脸。

      “你中午来干什么?”

      “来陪你,想见你。”程鹤声记起三年前的事了,嗓音热灼。

      陆镜留别开脸,走了。

      *

      程鹤声算说话算数,爱护陆镜留,好几天没跟陆镜留做。

      这几天里程鹤声住在陆镜留家里,中午来找陆镜留,晚上下了班也来找陆镜留。

      陆镜留的谈话对象变成他,茶艺学生也变成他。

      “你现在怎么看待虚无和无意义呢?”

      他的目光像手指,从陆镜留的眉眼滑到裸露在外的锁骨。

      “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想知道。”

      过了会儿,程鹤声说:“说嘛。”

      “不看待了,他们就存在那里,时不时找上你,来就来了,他们会走的,下次再来,下次也会再走的。”

      “死亡呢?”

      “在死亡到来之前的每一天都珍惜,在到来的时候就面对。”

      “你很平静了。”程鹤声问,“你想到我怎么才能获得平静吗?”

      “什么意思?”

      “我能不能获得平静和你有关啊。”

      程鹤声起身,绕到陆镜留这边,手掌握他的脖子,手指蹭他的皮肤。

      再俯身,吻他的耳朵、侧脸,别过他的脸吻他刚喝过茶的水润的嘴唇。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到呢?”程鹤声在他耳畔说,“我这几天很乖吧?”

      “别。”陆镜留按住他要下滑的手。

      “我们这么近,我还是没有安全感,怎么办呢?”程鹤声伤心地说。

      陆镜留心想,程鹤声是怎么回事呢?恨是不是代表还有爱呢?

      “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准备了烛光晚餐。”程鹤声听话地拿开了手。

      “嗯。”陆镜留同意了。

      程鹤声憧憬甜蜜般一笑。

      *

      烛光晚餐很融洽,程鹤声和陆镜留聊的都是轻松的话题。

      陆镜留意识到他的笑哪里不对,没去细想。

      他邀请陆镜留留下来过夜,牵着陆镜留上楼的时候,陆镜留回头看台阶。

      “我准备把这里当我们的婚房之一,你也觉得很好吧?”程鹤声问。

      陆镜留看台阶。

      为时已晚。

      程鹤声牢牢抓着他的手。

      楼顶有什么对吗?陆镜留没有问,他看向程鹤声英俊的笑脸。

      那么就上去吧。

      很黑,有一个指纹锁,程鹤声用拇指开锁,带陆镜留进笼。

      响起锁关的声音。

      “你爱我吗?”程鹤声抱住他,吻他的眼睛,陆镜留啊,你怎么就进来了呢。

      “这是什么?”

      “笼子。”程鹤声解释,“你知道我总是睡不好,你就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安全感,从今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程鹤声笑一声:“你想逃跑的话也可以,割下我的手指头。”

      说罢,吻住陆镜留的嘴唇,十指相扣。

      旁观的月色泛啊泛,他们像两只在笼中用接吻私定终身的白鸟。

      世界本来就是个笼啊,天空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啊,程鹤声的这个笼又有何妨呢。

      *

      三日后,洁白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只属于程鹤声的修长之手拿了。

      他从陆镜留怀里起来,走到笼边接听,按低通话音量。

      “兄弟,好久没见,你最近还好吧?”那边,万景清说。

      “挺好的。”他看熟睡在床上的陆镜留,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没看群里吧?向小园和邱意浓举办婚礼,你会去的吧?”万景清开心地说,“我问了韩江雪,她说她会去的。”

      “嗯。你跟她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是朋友啦。”

      “真好。”

      “你还是联系不上陆镜留吗?”

      “联系上了,到时候我跟他一起去。”

      “行啊,那到时见。”万景清挂了电话。

      程鹤声蹲到床边,仰视陆镜留的睡颜,是仁慈天使的睡颜,如此圣洁,比月光还要皎洁。

      程鹤声一刹那,爱恋他到能就此死去。

      程鹤声的真心实意坚不可摧,这是他的一个美好品质。

      他一旦下定决心,谁也不能亵渎他的这份美好品质。

      如果说樱花山庄里的五个客人是显性的,那么他是隐性的。

      “陆镜留。”他痴念。

      陆镜留,给我你的爱吧。

      陆镜留醒了,但累,没有立即睁开眼。

      睁开眼的话,能望见那庞大的笼顶。

      他心想:程鹤声,那么就依你吧,谁叫我还爱你。

      ——两人于六个月后在国外结了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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