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杯卡布奇诺》鸣蜩半夏

35、第 35 章

　　柏渔和陈默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林薇和张茜的注意。
　　尤其是柏渔，虽然极力想表现得正常，但那微微泛红、色泽诱人的嘴唇（他自己毫无自觉），以及那双水润明亮、带着点羞怯和恍惚的眼睛，简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我有情况”。
　　课间休息时，林薇立刻拉着张茜凑了过来，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压低声音，兴奋又好奇地问：“柏渔柏渔！昨天什么情况？陆教授后来没为难你吧？我看你今天……气色挺‘好’啊？”她故意拖长了“好”字的音，眼神意有所指地往他嘴唇上瞟。
　　张茜也在一旁捂嘴偷笑，用胳膊肘碰碰他：“就是就是，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拿下我男神的！？”
　　柏渔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没什么……就、就是整理了资料……不、不是你们想的……”他根本不敢看她们的眼睛，生怕被看出更多端倪。

　　他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乱说，会给教授带来麻烦。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拼命想把话题糊弄过去。
　　林薇和张茜显然不信，还想再追问，旁边的陈默一个冷眼扫过来，声音没什么温度：“上课了。”
　　两人顿时噤声，讪讪地回了座位，但交换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绝对有鬼”的八卦光芒。
　　柏渔感激地看了陈默一眼，松了口气，心里却因为隐瞒了朋友而有点小小的愧疚。
　　一上午的课程，柏渔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早上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的触感，陆少哲那双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睛总在他脑海里浮现，让他的心跳时不时就漏跳一拍。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柏渔长长地吁了口气，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陈默已经收拾好了，抱着手臂靠在桌边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催促。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如同小太阳般的声音伴随着欢快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口传来：
　　“陈默！可算找到你了！你们这节课也拖堂啊！”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篮球服、身材高大挺拔、肤色是健康小麦色的男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头发剃得很短，眉眼英气，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和运动后的热意，与教室里略显沉闷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目标明确，直奔陈默而来，手臂非常自然地就要搭上陈默的肩膀。
　　陈默几乎是在对方靠近的瞬间就蹙紧了眉头，身体几不可查地向后避开了对方的触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更是冰得能冻死人：“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别来我教室。”
　　那男生——程居敬，丝毫没有被陈默的冷脸吓退，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无赖表情：“哎呀，别这么冷淡嘛老陈！校外课小组作业的事儿还没说完呢？一会儿一起去图书馆讨论讨论呗？我请你喝奶茶！”
　　“没空。不喝。找别人。”陈默拒绝得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拿起书包就要走。
　　“别啊！”程居敬一把拉住他的书包带子，巧妙地避免了直接肢体接触，似乎知道陈默的底线，“就一会儿！保证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你看我都跑这么远来找你了，给点面子嘛！”
　　他语气带着点撒娇耍赖的意味，但眼神却很亮，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柏渔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纠缠”陈默。而且陈默虽然脸色冰冷，语气恶劣，但似乎……并没有真正动手把对方扔出去？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被陈默的态度气跑了。
　　陈默显然耐心耗尽，甩开他的手，眼神锐利：“程居敬，我再说最后一遍，离我远点。”
　　“我就不！”程居敬理直气壮，“小组作业是命运的安排！你甩不掉我的！”
　　他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还没离开的同学纷纷侧目。
　　陈默的脸色更冷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柏渔看着这诡异的僵持局面，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走。
　　程居敬这时才好像刚注意到旁边的柏渔，对他露出一个灿烂友好的笑容：“嘿，你是陈默的室友吧？我叫程居敬，体育系的！经常听陈默提起你！”
　　柏渔受宠若惊，连忙小声回答：“你、你好……我、我叫柏渔……”他心想，陈默还会跟别人提起他？真难得……
　　陈默瞪了程居敬一眼，不再理会程居敬，对柏渔简短地说了一句“走了”，便径直朝教室外走去。
　　“哎！等等我啊！”程居敬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柏渔挥手，“柏渔同学再见！下次一起打球啊！”
　　柏渔看着陈默冷着脸快步离开、程居敬笑嘻嘻紧追不舍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所以……陈默的“麻烦”……是这个阳光过头、好像有点缺心眼的体育生？
　　他好像……有点明白陈默最近为什么气压挺低的了。
　　午饭时间，柏渔和林薇、张茜依旧坐在食堂的老位置。经历了上午的兵荒马乱，柏渔稍微平静了一些，但偶尔走神时，指尖还是会无意识地碰碰自己的嘴唇，然后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去，脸颊微红。
　　林薇和张茜交换了一个“果然有情况”的眼神，真准备好好盘问一番时，陈默一脸火气的端着餐盘坐了过来，显然是刚刚甩开了“某人”。
　　“那个程居敬是体育系的明星球员诶，听说已经被外面的俱乐部签了。”林薇的八卦消息一直都是一流的。
　　“好像是个Alpha，可我还是喜欢陆教授那款的。”张茜笑道。
　　柏渔一听到别人提起陆少哲，心跳都漏了半拍。
　　“柏渔，你说说呗，最近和陆教授走这么近。”张茜怂恿道。
　　柏渔冷汗直流，他情急之下，忽然想起好像很久没看到某个人了，便有些含糊地问了一句：“好、好像……很久没看到赵、赵峰了？”
　　林薇正啃着鸡腿，闻言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唏嘘和不解：“他啊？转系了。”
　　“转系？”柏渔有些惊讶。大学转系并不容易，尤其是他们这个热门专业。
　　“嗯哼，”张茜接过话头，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为了他那个教育系的Omega女朋友呗！人家小姑娘觉得学经济太铜臭，喜欢文艺范儿，赵峰那家伙，二话不说，居然申请转文学系了！听说折腾了好久，家里都快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还是铁了心要转。”
　　“真是恋爱脑上头了！”林薇摇摇头，“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跑去学什么文学？以后找工作怎么办？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柏渔听得愣住了。为了女朋友，放弃自己原本的专业和可能更好的前途？听起来很浪漫，但又让人觉得有点……不安和可惜？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陈默，想知道他怎么看。
　　陈默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仿佛根本没听到她们的八卦，对此毫无兴趣，甚至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对他来说，别人的选择，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
　　“嘿！陈默！你在这吃饭啊！让我好找！”
　　一个洪亮欢快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大手非常熟稔地拍在了陈默的后背上！
　　“咳！……”陈默正喝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冷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骤然变得锐利冰冷，猛地回头瞪向罪魁祸首！
　　果然是程居敬！
　　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浑身冒着热气，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差点酿成“命案”。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程居敬看到陈默咳得厉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劲可能太大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想给陈默拍背顺气，“没事吧老陈？我这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嘛！”
　　陈默极其嫌恶地躲开他的触碰，眼神冷得能杀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程居敬的手僵在半空，也不尴尬，嘿嘿一笑，转而非常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其他人，尤其是柏渔：“哟，都在呢！柏渔同学，又见面了！还有这两位美女，你们好呀！”
　　林薇和张茜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阳光帅气的体育生，以及他和陈默之间那种诡异的互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好奇。
　　“你好你好！”林薇立刻热情回应，“你是陈默的朋友？”
　　“当然是了！”程居敬答得斩钉截铁，完全无视了陈默的死亡视线，非常自来熟地就拉过旁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正好挤在陈默和柏渔中间，“我叫程居敬，体育系的！跟陈默是校外课的好同桌！”
　　陈默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周身散发的冷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他放下勺子，显然没了食欲。
　　柏渔看着程居敬这无比自然、死皮赖脸的架势，以及陈默那副濒临爆发边缘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又有点同情陈默。
　　看来这个程居敬，真的是陈默的“克星”啊。
　　“那个……你、你吃过了吗？”柏渔小声问了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还没呢！饿死了！”程居敬一点不客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柏渔……的餐盘，“你们这菜看起来不错啊！”
　　陈默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看都没看程居敬一眼，对柏渔冷声道：“走了。”
　　说完，拿起自己的餐盘转身就走。
　　“哎！老陈！别走啊！等等我！一起啊！”程居敬立刻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去，也顾不上吃饭了，屁颠屁颠地追着陈默离开了食堂，留下了一连串的“老陈”“陈默”的呼喊声。
　　留下柏渔、林薇、张茜三人面面相觑。
　　林薇和张茜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卧槽……体育系大神程居敬？他居然和陈默……”林薇激动地抓住张茜的胳膊。
　　“而且看起来……是程居敬倒追陈默？陈默还嫌弃得不行？”张茜也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Alpha对Beta，啧啧啧，我还是有希望的…”
　　柏渔看着两人兴奋的表情，又看了看陈默和程居敬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地为陈默点了根蜡。
　　看来，陈默的清净日子，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