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无心踏入的河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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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终于回到旅馆，程迹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觉察出安梦最近在躲着他，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是因为生日吗？生日，生日有什么不对？这为什么让他生气？
巨大的困惑加上恋人的刻意疏远让他不知所措，脸色也显得凝重。
安梦回来看到的就是程迹支着下巴坐在桌旁，一脸不高兴。
原本还打算和程迹分享下自己得知洛小眠生日也就三周后，但安梦立刻转变了想法。
他捏捏口袋，确保路上卡罗莱先生塞给他的纸条还在原处，这才走向程迹，打算安慰他。
但这一套动作在程迹眼里就变了味。
在他看来，安梦简直是站在那纠结了好久，才做出笑脸过来。
想到这几天安梦都是这样，程迹简直要气的冒烟。
外面是哪来的狐狸精，把自己妻子的魂都勾走了？
所以在安梦过来时，程迹一改往日直接迎上去，而是嘴角下压，偏过头去，说什么也不肯看安梦。
一副马上哭出来，又生生忍回去的样。
这招虽土，但偏偏安梦果真慌了神。
他加快脚步，匆匆来到他身边坐下，伸出双手想扶着程迹的肩膀，程迹却正好顺势直接靠过在他身上。
“外面景色这样好么？即使一块走了好几次，都还有一个人去才能体会的趣味。”程迹幽幽开口。
安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轻笑着，摸出那张经过反复讨论修改的纸条：“没，哪有人能比你更好看。”
“这是什么？”程迹好受多了，他接过纸，随意扫了两眼，“宴会流程？为什么突然弄这个？”
“庆祝生日的。”安梦把程迹稍稍往下扒拉一点，头发贴着脸实在痒，“我家乡的习俗，和卡罗莱先生他们说过后，他们也都很赞同。”
程迹若有所思，但面上不显露半分。
“可你好久没陪我了。”他把头埋得更深，可怜兮兮道，“每天都只能一个人待着房间里看日出日落，月上高天都等不到你……”
气息落在脖颈间，安梦只觉得全身发烫，哪里还能腾出心来分辨。
他身体后仰想避让，但一只手臂环上了他的腰，外套拉铃被打开，一个吻落在锁骨上。
漆黑的夜空，云彩将月光遮挡，好不让一丝光扰了颠鸾倒凤的清欢。
安梦再一次去和卡罗莱先生敲定细节时，程迹终于是笑着送他出旅馆了。
时钟指针一圈圈飞速地转着，很快就到了程迹的生日。
按照先前说好的，卡罗莱先生会派马车来接他们，集合的地点依旧是安小姐家里。
安梦特意穿了件袖子长的，可以很好地遮住手腕的衣服。
送给程迹的手链和安梦已经戴上的那条是一对，他打算到时候拉起袖子，一块展示给程迹，作为惊喜。
等他们收拾好自己一块下楼，旅馆外已经停了辆马车。
店里没有别的客人在用餐，而住店的只有程迹和安梦两人。在和桉柠确认过后，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就是卡罗莱先生派来的马车。
这一点在他们看见马车上近似卡罗莱先生常用的标识后更是加深，没有多想，他们就这样直接上了车。
虽然上次来接他们的那根老皮鞭这次不知去了哪，但应该也就在附近吧，安梦想，等它来了打个招呼就行了。
他们刚坐上没一会，马车开始咕噜噜行走起来。
马车帘子拉得严实，周围又都是看了许多遍的景色，安梦就没有掀开瞧瞧的兴致，而是把脑袋搭在程迹肩上，合上眼，闭目养神。
也许是因为前一夜确实睡得晚，原本只是想闭闭眼，但意识却渐渐消失，安梦彻底睡过去。
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安梦隐约觉得马车颠簸了一下，他这才渐渐醒来。
安梦睁开眼，眼前所见却令他彻底清醒。
眼前一切，分明是他的家。
那个被他留在现实的家，那个房子。
那是是他沉迷梦境，不愿回去的地方。
而他现在，分明是坐在客厅里，朋友们围着他，在说话聊天。
“安梦，你又做奇怪的梦了吗？”清亮的男声在左边响起。
“噢，看你这话说的，他的梦不都很离奇吗？”右边一道嬉笑的女声正在回男声的话。
“安梦，安梦？”一道有点担忧的男声在他对面，说话人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安梦坐在沙发上，迷茫地左右看着。
他听出那些声音就是自己的朋友，但眼睛却像是蒙了雾，如何都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三道声音还在继续对话，它们交织，重叠，进而迸裂出更多嘈杂的声音。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安梦只觉得自己被耳鸣般的声音吵得越发心烦，恨不得通通挥尽了事。
闭嘴，闭嘴！
他在心里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喊出来了。
但噪音的确消失了，同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安梦条件反射猛地抬头，见是程迹。
“刚刚有好多虚幻的身影在你周围，很吵。”程迹犹豫着，“你是真的安梦，对吗？”
看见程迹的那一刻，安梦就知道自己还在梦里。他竟然松了口气，并为此感到庆幸。
“是的。”安梦长舒口气，“是我的朋友们，但最开始只有三个，后面越来越多。”
安梦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刚刚自己以为打着暖黄灯光的客厅，实际上不过是个白的有些刺眼的空间，除了他和程迹外，有的只是虚无。
“你从哪来？”他对程迹道。
“离你不远。”程迹回答，“和你一样，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但好消息是没陷入梦中梦，不然现在还要纠缠其中。”
“梦中梦？”安梦不解道。
“是我还没和你说过。”程迹回忆着，“就是梦境里套个梦境，在来小镇前，我总是处在一个随时做梦的情况，哪怕走路吃饭，如果没有及时意识到，很容易就会在梦里继续做梦，形成嵌套，就更难醒来了。”
咔嚓，东西碎裂的声音。
两人抬头寻声望去，发现裂纹正在逐步弥漫整个空间。
“它早晚要成一堆碎玻璃。”安梦心惊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无心踏入的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