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和黑粉恋爱了》威廉廉威wilian

9、不讨厌

　　下一期录制主题是“古宅寻踪”，场地选在一座依山而建的百年老宅，木质结构的房屋透着潮湿的霉味，回廊曲折，光影斑驳，刚踏入大门就自带悬疑氛围。

　　录制前一晚，女嘉宾夏晚晚突然发起高烧，脸色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节目组想安排她临时退出，夏晚晚却坚持要录：“好不容易等来这个主题，我不想错过，而且大家都已经磨合得这么好，我不想拖后腿。”

　　陆星衍得知后，第一时间从自己行李箱里翻出退烧药和退烧贴，还让助理去附近药店买了温感毛巾和清淡的粥，全程没说一句煽情的话，只是把东西往夏晚晚手里一塞，嘴硬道：“赶紧吃赶紧贴，别到时候在老宅里晕倒，还得我们抬着你解谜，多耽误进度。”

　　夏晚晚看着手里的药，眼眶有点红：“星衍，谢谢你。”

　　“谢什么，”陆星衍别过脸，语气依旧傲娇，“我只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影响我和苏老师的解谜节奏，毕竟跟他搭档一次不容易，可不能被你搅黄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特意跟工作人员沟通，把夏晚晚的任务调整得相对轻松，全程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尽量不让她多走动。

　　苏砚辞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有些触动。他原本以为陆星衍的伶牙俐齿只是用来怼人、博眼球，却没想到这份嘴硬心软的温柔，藏得这么深。

　　录制开始后，古宅的第一关是破解回廊的机关锁。回廊两侧的柱子上刻满了古老的诗词，需要找出含“月”字的诗句，按创作时间排序，才能解锁下一扇门。夏晚晚因为发烧，脑子有些迟钝，看着柱子上的诗句皱紧了眉，急得鼻尖冒汗。

　　“笨死了，”陆星衍站在她身边，手指点在其中一根柱子上，“这句‘床前明月光’是李白的，盛唐时期；那句‘明月几时有’是苏轼的，北宋；还有那句‘月上柳梢头’是欧阳修的，比苏轼早一点——”他语速飞快，却条理清晰，一边吐槽一边把诗句的顺序捋清楚，“记不住就跟着我指的顺序来，别瞎按。”

　　夏晚晚跟着他的指引，顺利按下对应的机关，回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她松了口气，对着陆星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谢谢你，星衍。”

　　“谢就不用了，”陆星衍挑眉，语气依旧欠揍，“下次记得多读书，别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苏老师该嫌弃咱们拖他后腿了。”他说着，转头看向苏砚辞，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脸上的调侃瞬间收敛了些，耳根悄悄泛红，没再继续说下去。

　　苏砚辞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他发现陆星衍的伶牙俐齿，更像是一种不会表达温柔的笨拙。他不会说漂亮话，却会用最直接的方式照顾别人；不会刻意讨好，却会在细节里藏着善意。

　　接下来的关卡需要穿过一片黑暗的阁楼，阁楼里堆满了杂物，只能靠手电照明。夏晚晚走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陆星衍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真真切切的担忧：“慢点走！都告诉你了别逞强，要是摔着了，看你怎么跟节目组交代。”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夏晚晚站稳身体，声音带着歉意。

　　“晕就靠着我走，”陆星衍不容分说地让她扶着自己的胳膊，放慢脚步，嘴里依旧不饶人，“真是个麻烦精，早知道就让你回去休息了。”话虽这么说，他的脚步放得极慢，还时不时提醒她“前面有台阶”“左边有箱子”，语气里的细心藏都藏不住。

　　苏砚辞跟在两人身后，手电光默默照亮他们前方的路。看着陆星衍挺拔的背影，还有他小心翼翼扶着夏晚晚的动作，心里那份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再觉得陆星衍只是个靠毒舌和黑料出圈的营销号，反而觉得他鲜活、真实，带着点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可爱。

　　穿过阁楼时，陆星衍不小心被杂物绊倒，踉跄了一下。苏砚辞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后背，入手温热，能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肌肉线条。

　　“谢谢苏老师。”陆星衍站稳身体，转头对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看她了，没注意脚下。”

　　“小心点。”苏砚辞的声音比平时更柔和，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间蹭到了对方的衣角，心里竟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提起陆星衍，他的目光里不再有疏离和冷淡，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关注；听到别人提起陆星衍的名字，他会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甚至在陆星衍跟别人调侃时，他也会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并不讨厌。

　　古宅深处的“藏经阁”是倒数第二关，需要找到隐藏在书架后的密道。苏砚辞正对着书架上错乱的古籍推演排列逻辑，陆星衍在另一侧翻找机关，突然脚下传来“咔哒”一声，两人脚下的地板瞬间下陷，形成一个方形洞口，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陆星衍下意识伸手抓住苏砚辞的手腕，两人一起跌进了下方的暗室。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摔在柔软的稻草堆上，上方的地板缓缓合拢，暗室里只剩手电的微光。

　　“嘶——”陆星衍揉了揉被撞到的胳膊，撑着地面起身，手电光扫过四周，“看来是触发了隐藏密室，通讯器没信号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设备，屏幕一片漆黑。

　　苏砚辞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电照亮了暗室的全貌——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杂物，唯一的出口是对面一扇锁着的铁门，门上没有密码锁，只有一个掌心大小的凹槽，像是需要特定物品才能打开。

　　“先看看有没有线索。”苏砚辞说着，开始检查房间各处，手电光落在木桌的抽屉上，发现抽屉是锁着的。

　　陆星衍走到他身边，试着拉了拉抽屉，没拉动，转而打量起门上的凹槽：“这凹槽形状像是玉佩，难道需要找到特定的玉佩才能开门？”

　　两人分头行动，苏砚辞在书架角落翻找，陆星衍则检查墙角的杂物。暗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翻动物品的细微声响。

　　“苏老师，”陆星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当初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苏砚辞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他，手电光映在陆星衍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他沉默了几秒，坦诚道：“是。”

　　陆星衍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自嘲：“意料之中。毕竟我以前是干营销号的，专扒你们这些明星的料，换谁都会反感。”他蹲下身，继续翻找杂物，“其实我当初做营销号，不是为了博眼球。”而是为了不值得的人付出。

　　苏砚辞没说话，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听着。

　　“我大学学的是新闻传媒，本来想做调查记者，”陆星衍的声音低沉了些，“但刚毕业就遇到了点事，营销号来钱快，我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做了，没想你带给我的流量越做越大。”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我扒的那些料，从来没瞎编过，都是有实锤的，那些明星确实有问题。只是后来被资本裹挟，不得不发一些博眼球的内容，慢慢就成了别人眼里‘毒舌扒皮’的代名词。”

　　苏砚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他一直觉得陆星衍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人，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来你们公司，也是想摆脱以前的标签，”还有欠的债。陆星衍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块刻着花纹的木片，转头看向苏砚辞，眼神坦诚，“我不想一辈子都被‘营销号’这三个字捆着，也想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跟你合作，其实我压力挺大的，怕你还是讨厌我，也怕自己做不好，拖你后腿。”

　　苏砚辞看着他眼里的忐忑，想起这几期相处的点滴——他的细心、他的通透、他嘴硬心软的温柔，还有解谜时的默契。他缓缓开口，声音柔和了许多：“现在不讨厌了。”

　　陆星衍愣了一下，眼里瞬间亮起光，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很好。”苏砚辞补充道，语气认真，“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陆星衍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红了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专注拍戏，从来没出过绯闻，在这个圈子里太难得了。我以前扒过那么多明星，但唯独扒你时没有一点黑料。”

　　唯一有的只是家庭背景，但那是底线，他不做缺德的事情。

　　苏砚辞被他逗笑了，清冷的眉眼染上笑意，这是他在镜头外少有的放松模样：“你倒是坦诚。”

　　“跟你没必要藏着掖着。”陆星衍看着他的笑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说真的，苏老师，跟你合作很开心。你看起来高冷，其实人特别靠谱，解谜的时候也愿意带我，不像有些明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苏砚辞移开目光，手电光落在门上的凹槽上，耳根有些发热：“你也很厉害，找线索很敏锐，反应也快。”

　　两人相视一笑，暗室里的氛围变得格外温馨。之前的疏离和隔阂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惺惺相惜的亲近。

　　“对了，”陆星衍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木片递过去，“刚才在杂物堆里找到的，上面的花纹好像跟门上的凹槽有点像。”

　　苏砚辞接过木片，放在凹槽前比对，发现木片的形状正好能嵌进去。他将木片嵌入凹槽，轻轻转动，铁门发出“咔哒”一声，缓缓打开。

　　门外的光线照进来，照亮了两人的身影。陆星衍率先迈步走出去，回头对苏砚辞伸出手：“走吧，苏老师。”

　　苏砚辞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犹豫，握住了它。陆星衍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两人并肩走出门外，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走出暗室，迎面就撞上焦急等候的夏晚晚和其他嘉宾，还有举着摄像机的跟拍摄影师。

　　“苏老师！陆老师！你们终于出来了！”夏晚晚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担忧，“刚才通讯器联系不上，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陆星衍松开还握着苏砚辞的手，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拍了拍胸口：“放心，有我和苏老师这对‘天选搭档’在，怎么可能出事？就是不小心触发了个隐藏密室，耽误了点时间。”

　　苏砚辞站在他身侧，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闻言微微颔首，补充道：“里面有个小机关，已经解开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陆星衍身上，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这细微的眼神变化，恰好被跟拍摄影师捕捉了下来。

　　其他嘉宾见状，纷纷打趣：“看来你俩单独待了这么久，默契又升级了啊！刚才我们还在猜，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偷偷商量解题秘籍呢！”

　　陆星衍挑眉，故意凑近苏砚辞，胳膊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那可不，我跟苏老师现在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用说话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苏砚辞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他的触碰，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默认了他的说法。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愈发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不再是最初的疏离客气，也不是单纯的工作默契，而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夏晚晚捂着嘴偷笑，悄悄对身边的男嘉宾说：“我怎么觉得苏老师和陆老师之间，有点甜啊？”

　　男嘉宾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确实，刚才苏老师看陆老师的眼神，温柔得都快出水了，跟之前的清冷模样完全不一样！”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陆星衍听了个正着，他回头冲两人挤了挤眼睛，故意提高音量：“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羡慕我和苏老师的默契？”

　　苏砚辞的耳根微微泛红，轻轻拉了拉陆星衍的衣袖，示意他别再打趣。这下意识的亲昵动作，让现场的氛围更加微妙，跟拍摄影师连忙把镜头拉近，记录下这珍贵的互动瞬间。

　　玩笑过后，众人继续向古宅的最终关卡进发。最终关卡设在古宅的祠堂，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旁边的石碑上刻着最终谜题：“以天地为盘，星辰为子，寻得‘心’之方位，方可开启宝箱。”

　　祠堂的四面墙壁上，画着二十八星宿图，每个星宿都对应着一个数字。陆星衍看着星宿图，皱起了眉：“这谜题看起来是要找星宿对应的数字组合，但‘心’之方位是什么意思？”

　　苏砚辞走到石碑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刻痕，突然开口：“‘心’指的是心宿，二十八星宿中东方苍龙七宿的第五宿，对应数字‘五’。但这只是其中一个线索，还需要找到另外两个方位的数字。”

　　陆星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快步走到东墙的星宿图前：“东方苍龙七宿，心宿对应五，那另外两个方位应该是西方白虎七宿和南方朱雀七宿？”

　　“嗯。”苏砚辞点头，走到西墙前，“西方白虎七宿的‘毕宿’，对应数字‘八’；南方朱雀七宿的‘翼宿’，对应数字‘七’。”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无比默契，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解释。陆星衍负责在星宿图中找出对应的星宿，苏砚辞负责核对数字，短短几分钟就确定了最终的数字组合：5、8、7。

　　“可是木盒上的密码锁是四位数字啊？”夏晚晚看着供桌上的木盒，疑惑地问。

　　陆星衍和苏砚辞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还有北方玄武七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苏砚辞走到北墙前，找到玄武七宿的“斗宿”，对应数字“六”。陆星衍立刻走到木盒前，输入密码“5876”。

　　“咔哒”一声，木盒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枚古老的玉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古宅之秘，在于同心；人之相遇，在于相知。”

　　祠堂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洒满整个房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走进来，笑着宣布：“恭喜各位，‘古宅寻踪’挑战成功！”

　　嘉宾们纷纷欢呼雀跃，夏晚晚凑到苏砚辞和陆星衍身边，笑着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才是真正的‘同心’，这谜题要是没有你们俩，我们肯定解不出来！”

　　陆星衍笑着揽住苏砚辞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得意：“那可不，我跟苏老师可是最佳搭档！”

　　苏砚辞没有推开他的手，反而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陆星衍。阳光落在两人脸上，陆星衍的笑容灿烂耀眼，苏砚辞的眉眼温柔似水，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已经藏不住了。

　　跟拍摄影师连忙定格下这一幕，导演张弛在监控室里看得眉开眼笑：“这互动，这氛围，正片播出去，绝对爆火！”

　　录制结束后，回去的车上，苏砚辞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暗室里陆星衍坦诚的话语，还有刚才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对陆星衍的感觉，已经远超朋友和工作伙伴。

　　而坐在他身边的陆星衍，也时不时偷偷看向他，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他心里清楚，从暗室里苏砚辞说“现在不讨厌了”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