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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朱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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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滚当然是不可能滚的。
朱高燧莫名觉得大嫂和大侄子看他的眼神像是让他也消失就好了,但他牛脾气上来,叮嘱自己的小娇妻赵王妃沐氏要多多的和大嫂走动。
“王爷放心,妾身明白。”
赵王妃沐氏是朱高燧的第二任王妃,出身显赫,乃是黔国公沐晟之女。朱高燧的徐王妃因无子被废弃后,朱高燧马不停蹄地就和镇守云南的沐家联姻,老夫少妻异常恩爱。
沐王妃知道自家王爷是个什么德性,一边打定主意要和大嫂多来往,一边暗暗可惜自家王爷没那个登顶的野心和能力。
朱高燧道:“老二根本不是老爷子和老大的对手,要不是我这些年帮衬着他和大哥打擂台,他早就输的哭爹喊娘了。现在好了,灰溜溜地被老大赶到封地,不死心都不成。”
要不是他朱高燧是众人皆知的汉王党,早撇开老二自个单干了,哪能像现在一样,只能做个两边倒的墙头草。
再看一眼前面亲爹穿的龙袍,朱高燧失望的收回目光。
他要是早出生几年,太子肯定做的比老大强!
拜谒了先帝后,一行人启程回宫,朱棣带着孙子回了奉天殿,太子和太子妃相伴回东宫,官员们也各回各的办公地点。
朱棣笑眯眯地拉着大孙子闲聊,从前朝聊到孙子的后院,从吃的关注到喝的,从会试到朱瞻基快要出生的儿子……
嗯,还不知性别的孩子。
直到聊到兴处,把自己写满了大字的红纸拿出给朱瞻基瞧:“孙子,瞧,这上面是爷爷给你儿子看好的名字,等你的嫡长子出生后,你就在上面选一个,以后再有儿子了,还可以继续挑。”
朱瞻基看着红纸上满满的寓意极好的字,都是爷爷对重孙的美好祝愿,对自己儿子的期许,不由也郑重起来。
红纸上的字很多,有“锦”、“镇”、“钰”、“铮”、“钧”、“钦”等字,朱瞻基看着都和喜欢,一时竟不知道该选哪个。
朱棣道:“朕选了很多字,都觉得寓意不错,你选哪个都好。”
朱瞻基儿子这辈,用的偏旁部首是“金”,金有“富有、辉煌、明亮”之意,但以它为偏旁部首的字大都带有金戈之意,要挑些合适又意义好的也不那么容易。
纸上的字都是朱棣认真斟酌过的,是他觉得非常不错的。
朱棣一个个给孙子解释自己挑选这个字的含义:“锦,有锦绣山河之意,镇,代表永镇山河,钰,温润和雅……”说了一大通,朱棣又拐了回去:“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锦和镇,不过你是孩子的亲爹,孩子最后叫什么名字还得要你决定,老头子我就是提个意见。”
朱瞻基其实知道自己儿子的命名权肯定没他的份儿,但没想到皇爷爷居然这么人道,还让他选,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选哪个,想了想,把写满了名字的纸折起,揣进怀里。
“爷爷,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名字的事不急,我回去再仔细想想。您的大重孙子,我第一个儿子,总得郑重些。”
朱瞻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如果他现在就把儿子的名字给定下,等回去后胡善祥肯定会和他闹。
“也行。”朱棣没意见,朱瞻基说的对,孩子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出生,现在不急着把名字给定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其实他也不知道胡善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是男的还好,名字挑一个就能用,万一生出了女娃呢?
他说道:“虽然爷爷也更喜欢永镇山河的镇字,但是那个锦字,无论男娃女娃都能用,也好极了。”
朱棣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万一孙媳妇这胎是女娃,那就等下一胎,反正他已经把寓意好的字都挑出来了,随便重孙辈的子孙们用。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孙子儿孙成群的画面,高兴地合不拢嘴。
朱瞻基不再打扰爷爷在奉天殿处理政务,回了东宫。
吃过晚膳后,胡善祥照例绕着桌子散了会儿步消食,就拿起话本子看。
朱瞻基也凑过去,刚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这本话本他老早就看过,是个叫罗贯中的人写的《赵太祖龙虎风云会》,书中把赵太祖赵匡胤夸的那叫一个铁血侠骨,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赵太祖是个声明赫赫的大侠,而不是宋朝的开国之君呢。
朱瞻基不喜欢宋朝,尤其对赵宋皇室的软骨头皇帝十分的看不上眼,不屑的直接把胡善祥手里的话本合上,把写满字的纸展开在胡善祥眼前。
胡善祥正看到兴致上头,被朱瞻基给打扰,刚想骂人,就看到一大堆相同部首的字,疑惑道:“这是?”
“咱们儿子未来的名字。”朱瞻基道。
胡善祥咂舌,看到第一个锦字还好,看到第二个镇字,厌恶的无视,直接过到下一个。
第三个是“钰”字。
胡善祥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天白天她才刚把朱瞻基原本唯二的两个儿子给吐槽了遍,晚上就收到了来自皇帝的名字大礼包。
排名还这么靠前,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你看看相中哪个?我就去和爷爷说。”
胡善祥沉吟,镇字是不可能选的,她不想生个“猪骑朕”,也不太想要“钰”字,但是眼睛却落在这个字上,死活不肯挪窝。
朱瞻基顺着胡善祥的眼神也落到了“钰”字上,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镇字很好,有永镇我大明山河的寓意在,钰字比反而稍显小气了。”
才怪!
胡善祥恨不得骂朱瞻基没眼光!
做为后世人,她太清楚朱祁镇和朱祁钰当皇帝的区别了,一个地一个天,朱祁镇连给朱祁钰擦鞋底上的灰都不配。
“谁说的。”胡善祥反驳道:“我觉得钰字很好,玉者,洁白无瑕,如琢如磨,温润和雅,有君子之风。我决定了,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就叫他朱祁钰!”
朱瞻基不明白胡善祥怎么一下就炸了,愣了下,也不以为意,连连答应:“好好好,儿子是你亲生的,你觉得好就好。”
“哼,这还差不多,还有你,不许再说钰字小气。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辉煌、大气,多好的名字啊!”
什么都得靠对比才能显出差距来,和镇比起来,钰可太合胡善祥的心意了。
“好好好,我记住了,钰字好,大气,爷爷就是会挑好字。”
不得不说,朱瞻基这个人虽然有些恋爱脑,但还是很体贴的,还知道问过她这个生母的意见再给孩子定下名字,让胡善祥有些感动。
感动到她甚至都忘了问朱瞻基有没有给女儿挑一堆好寓意的名字。
被朱瞻基这么一打岔,胡善祥也看不进去话本了,索性随手拿起一本书让朱瞻基念给自己听,美其名曰“胎教”。
朱瞻基就这么拿着本书对着胡善祥稍稍显怀的肚子念,两人用过了晚膳,因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就寝的时间,所以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寝衣。
两人又离得近,胡善祥身上淡淡地花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眼看四下无人,宫人或守在门外,或在忙碌,朱瞻基直接搂住胡善祥亲了好几口,大手在她肚子上抚摸。
胡善祥笑话他:“还早着呢,想摸摸儿子,还要在等一两个月。”
朱瞻基虽然失望道:“还要再等啊。”
胡善祥白他一眼:“我也想孩子早点出生啊,你们男人不怀孕不知道,当娘是真辛苦,干什么都得为了孩子忍着,想做什么都不行,宫人的嘴里永远都是等孩子出生后才可以做什么什么。”
说着,瞅了朱瞻基一眼,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不过挣扎了下,朱瞻基没有放松,也就没再坚持,反而幸灾乐祸道:“你信不信,就咱们现在这幅搂搂抱抱的样子被她们看到,准得又把你赶走。”
“我信!”朱瞻基说着,慢慢的放开了搂着胡善祥的胳膊。
被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朱瞻基是什么色中饿狼,连有身孕的妻子都不放过。
看朱瞻基这幅备受打击的模样,胡善祥佯装委屈道:“这些日子委屈殿下睡书房了,其实孤枕难眠也不是办法,不然,我明日去和母妃说说,孙妹妹被关了一段时间也够了,还是早日让她出来伺候殿下吧。”
其实自从胡善祥有了身孕以来,母亲进宫来看望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说过让她主动提给朱瞻基送人的话。胡善祥虽然膈应,却也知道时代如此,规矩如此,但她不想主动提,去霍霍其她无辜的女孩儿。
与其伤及无辜,还不如让朱瞻基和孙氏互相伤害,反正胡善祥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崽,去父留子也是个好选择。
朱瞻基却把胡善祥这话当了真,对她升起几分愧疚来。
“善祥,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宽厚的,爷爷没看错人,你是个合格的太孙妃。”
胡善祥腹诽:你爷爷眼光当然好,你这个孙子不行,没眼光!
“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妃,我不会让孙氏再冒犯你。”
胡善祥继续默默地:我巴不得她冒犯,没她的日子还挺无聊的。
“她解禁后若是再不知尊卑的冒犯你,我首先就不会放过她。”
胡善祥冷哼:她敢伸左脸,我就敢使劲儿打她的右脸,你心疼都没用。
朱瞻基抱着胡善祥郑重许下了一大堆保证,也让胡善祥从虚假的温情中清醒了几分。
果然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怀里抱着一个不够,心里还想着令一个。
这就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