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李糖分告急》柠晤

12、第十二章 深蓝梦境与交握的指尖

　　从公园回来的第二天，李墨白又发出了邀请。

　　“海洋馆新来了企鹅，据说很傻。带等等去见见世面？” 他这次的理由更加匪夷所思。

　　李恬恬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又看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犹豫了不到三秒：“好。”

　　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生物复习，观察海洋生物。

　　周日的海洋馆人不多。巨大的玻璃隧道内，光线幽蓝，各种鱼类在头顶和身边悠然游弋。等等被李恬恬抱在怀里，便携箱留在入口处。小家伙似乎被这深蓝的世界镇住了，罕见地没有乱动，只是竖着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转动。

　　李墨白对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兴趣缺缺，却在鲨鱼馆前站了很久。巨大的黑影无声滑过，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像不像你打防守的时候？”李恬恬轻声问。

　　他愣了一下，笑了：“我哪有这么吓人。”

　　“有。”她认真地说，“上次看你们和三中打练习赛，你防守时眼神就很凶。”

　　李墨白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

　　走到水母馆时，光线暗了下来。各色水母在黑暗中如同幻影，随着灯光变换色彩，舒展、收缩，飘逸空灵。周围很安静，只有微弱的水流声。

　　李恬恬看得入神，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脚下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歪。

　　“小心。”李墨白反应极快地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在他们之间不安地动了动。

　　幽蓝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流转。水母如梦似幻地在周围漂浮，像一场无声的芭蕾。他的手很稳，掌心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袖传递过来。她的指尖微凉，抓着他的手腕，力道不轻。

　　谁都没有立刻松开。

　　隔着圆滚滚的兔子，他们的距离很近。李墨白能看清她眼中映出的、变幻的蓝色光点，像落入凡间的星辰。

　　“谢谢。”李恬恬先回过神，松开了手，耳根在变幻的光线下看不真切是否红了。

　　李墨白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插回裤兜，指尖却悄悄蜷缩，试图留住那一点微凉的触感。“走路看路，小兔子。”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

　　他们在巨大的玻璃缸前站了很久，看着那些柔软的生物无声漂浮。等等终于放松下来，在李恬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瞌睡。

　　离开水母馆，重新走入明亮的灯光下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那一刻的失态与靠近。只是并肩走的时候，手臂会不经意地轻轻碰到一起。

　　回去的路上，李恬恬收到李墨白发来的照片。是他在水母馆偷偷拍的——她抱着兔子，侧脸映着蓝色的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附言：“等等说，它喜欢水母。”

　　李恬恬保存了照片，回复：“因为它像会游泳的云。”

　　深蓝的梦境留在了身后，但指尖残留的温度和心跳的余韵，却跟着他们，汇入了车水马龙的人间。期中考试近在眼前，但有些东西，似乎比考试更重要，也更让人心慌意乱，又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