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李糖分告急》柠晤

8、第八章 边界试探

　　周六的艺培课，气氛微妙。

　　李墨白走进教室时，几个一中的学生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在他和李恬恬之间来回逡巡。

　　他若无其事地在老位置坐下，回头发现李恬恬今天戴了口罩，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生病了？”他压低声音问。

　　她摇摇头，目光躲闪。

　　课间休息，李恬恬快步离开教室，像是在躲避什么。李墨白跟了出去，在楼梯转角拦住她。

　　“到底怎么了？”

　　李恬恬深吸一口气：“这周班主任找我谈话了。”

　　李墨白眼神一凛：“因为论坛的事？”

　　“嗯。老师说高中阶段要以学习为重，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还说我是一中的骄傲，不应该...”

　　“不应该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他接完她没说完的话。

　　李恬恬猛地抬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是这么想的吧？”李墨白的声音冷了下来，“好学生不该和差生走得太近。”

　　“我从没这么想过！”李恬恬的眼圈红了，“我只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等等需要喂食的时间，李墨白准时出现在李恬恬家楼下。她下楼时眼睛还肿着，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牧草。

　　“我自己来就好。”她轻声说。

　　李墨白跟着她上楼：“等等也是我的兔子。”

　　阳台上，等等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安地在笼子里转圈。李恬恬打开笼门，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出来。

　　“它也在生我的气吗？”她喃喃自语。

　　“兔子不懂这些。”李墨白蹲下身，轻轻把等等抱出来，“它只知道谁对它好。”

　　等等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小鼻子轻轻抽动。

　　李恬恬站在一旁，手指绞着衣角：“今天的话，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李墨白把等等递给她，“我不该那样说话。”

　　等等在两人手中传递，柔软的毛发拂过他们的指尖。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差生。”李恬恬轻声说，“艺培班的画，你一次比一次画得好。”

　　李墨白怔住了。

　　“你的色彩运用很大胆，构图也很有想法。”她继续说着，手指轻轻梳理等等的绒毛，“老师也说过，你很有天赋，只是缺乏系统训练。”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因为...”李恬恬的声音几不可闻，“我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那些流言了。不是因为他们说我们在谈恋爱，而是因为他们说得...太美好了，让我忍不住去想...”

　　等等突然从她怀里跳出来，蹦到李恬恬的速写本旁，用鼻子顶开封面——里面夹着一张李墨白打篮球时的速写，笔触细腻，明显是经过多次修改的。

　　空气凝固了。

　　李墨白弯腰拾起速写本，看着那张画：“什么时候画的？”

　　“上次路过你们学校，偶然看到的。”李恬恬耳根通红，伸手想拿回本子。

　　他侧身避开，目光灼灼：“为什么画我？”

　　等等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像是在为这场对峙感到焦急。

　　“因为...”李恬恬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因为你打篮球的样子，很好看。”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雨点敲打着阳台的遮雨棚。等等受惊地蹦回笼子里，竖着耳朵警惕张望。

　　李墨白把速写本还给她，声音轻柔下来：“下周六还来上课吗？”

　　“来。”

　　“那到时候见。”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我会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说。”

　　门轻轻合上。李恬恬抱起等等，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

　　“等等，”她轻声说，“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等等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脸颊。

　　雨越下越大，但某些边界，已经在悄然中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