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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必经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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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生活痕迹就越重。
被折断，散落到地上的变异植株，地上被打翻的颜料桶，路两侧大大的“X”，以及熏黑的地面，遗留的焦炭。
火种？宁溯将车速放缓下来，那些痕迹，都是人为？
如今很多大路都无法通行，被变异后的植株占据，形成天然的路障，而这条沾染上烂果酱的路，是他们前往北球基地的必经之路。
从这条高速路驶出去就是一个小村庄，此刻村庄外围堆积着一些柴火，痕迹很新，一看就是有人居住。
确定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宁溯找了处隐蔽地停下车，与席焕一起走了下去，慢慢向前摸索着。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人。”宁溯轻声叮嘱席焕：“小心点。”
末世降临后人类存活率低到极点，宁溯也本以为这处小小的村庄聚集不了几人。
村庄面积不大，很多房屋都已经垮塌，一些较为完好的房屋中透出丝丝青烟，宁溯只能听见自己与席焕的呼吸声，庄内静悄悄的，他们静步挪到最外围一座废弃房屋边，探头向内看去。
路上没有什么人，宁溯带着席焕趴在草垛后等待了一会，才有几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路过，全身上下不露出一丝皮肤，步伐极快，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五个人？宁溯默默的数着，同时心中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目送他们离开后，他才轻轻拍了拍席焕：“要不要跟上？”
“听你的。”席焕冲他笑了笑，二人便不远不近地跟在那几人身后，同时还要提防四周，一直走到村庄中心地带，才停下脚步。
整个村庄的地面都透着被烟火燎焦的痕迹，房屋好像很久无人打理，窗台外灰尘遍布，大门上的锁都已经生锈，那几人走过时在地上留下许多不规则的脚印，看得宁溯皱了皱眉。
是临时抱团的吗…他这样出神的想着，但直到走进才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藏匿。
不得已，宁溯只好先与席焕躲入一处院内，进去前他还特意看了看，小院又破又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谁成想，他们刚刚进去，宁溯刚想踩着石块试试能不能上房顶，就冷不丁跟墙壁缝隙中的一双眼睛对视上。
那双眼睛极小，是标准的豆豆眼，见被宁溯发现，立马向后缩去，宁溯心中一紧，下意识想要将其逮出来。
他们现在是偷偷探查，如果引来外人，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说干就干，他对席焕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往院中小屋靠近。
屋内响过摩擦声，想必屋内那人也正忐忑不安，宁溯摸到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外，伸出手指轻轻一推，并未上锁，也并未有遮挡物，他冲席焕比了个手势，缓缓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
天色本就不好，屋内更是一片漆黑，门一开，一股霉味就被吸入鼻中，让人感到不适。
房子面积不大，开门后更是一览无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塌掉的小木桌，两把各断一条腿的小椅子，以及半开着门，唯一能藏身的大衣柜。
看来没有什么威胁性。宁溯绷住的神经稍稍放松几分，却还是小心地走着每一步，直至衣柜门前。
离得近了，都能感受到柜中细细发抖的呼吸声，宁溯刚想拉开柜门，就被席焕先一步拉住。
席焕挡住宁溯面前，主动去拉开柜门，本就是半开的柜门经不起折腾，被席焕一碰，竟直接掉了下来。
宁溯沉默的看着席焕手中半善柜门，还没等他吐槽，一个黑影就蹿了出来，席焕反应极快，几乎是立马丢到柜门，将那团黑影拎住，提了起来。
那黑影也不挣扎，宁溯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定睛去看，发现席焕拎住的就是刚才看见的那个豆豆眼，豆豆眼浑身脏兮兮，穿着的衣服都破了几个大洞，鼻子有些大，比豆豆眼还大，两个鼻孔正对着宁溯，一张脸上看上去有两双眼一样。
“小猪仔？”
宁溯看得有些呆住，这模样，不就是活脱脱一个进化后的小猪？
小猪仔害怕到发抖，本能得想挣扎，但在对上席焕那双浅灰色眸子后就不敢再动弹，安静下来，倒有副任他们宰割的死感。
席焕将小猪仔拎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才对着宁溯说：“进化兽，勉强算它进化成功的那种。”
他可以与这些进化□□流，就像当初刚遇见布果那样。在进行简短的几句交流后，席焕将他放了下来，而小猪仔就老实巴交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知道的不多，一直以来就它自己住这。”
席焕顿了顿，接着有些无奈的说：“要不是你看见了它，它说不定就被遗忘了。”
“是吗？”宁溯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抽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递到小猪仔手中。
“擦擦？”
他说的话小猪仔听不懂，还以为是什么吃的，直接塞进了嘴里，下一秒就苦着脸吐了出来。
“有点意思。”
宁溯站起身，也不管小猪仔反应，自顾自说：“就叫你豆豆眼吧。”
“从豆豆眼家，正好能观察到外面的那些人。”
他对着席焕说，同时又不忘问到：“不过……真有进化兽能与人类生活这么长时间不被发觉？”
席焕侧头，不知跟豆豆眼说了些什么，轻轻攒了攒眉：“它说，没有人类。”
“什么？”
宁溯一时间没搞懂，面上露出疑惑：“它不知道也正常吧，看着就像是没出去过的样子。”
“不。”席焕打断他，对着宁溯，有些严肃的说：“它的意思是，这里没有人类。”
“那外面那些……”宁溯沉默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压低几分：“都是进化兽？”
“看样子是。”
席焕回到，见宁溯有些忧虑，他顿了顿，继续说：“没事，有我在。”
在宁溯抬眼看他的瞬间，席焕继续说到：“有我在，进化兽不会对你有威胁。”
这话让宁溯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回想之前种种，那么凶悍的虎人都拜倒在席焕身下，看来席焕确实是可以压制进化兽的。
只不过……宁溯想着他们的来时路，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这也是误导他认为这是人类居住所的罪魁祸首。
一群进化兽，现在也像人类一样，学会生火了吗？
“数量未定。”这是宁溯另外担忧的点，加上刚刚看见的与未知的，一次性碰上如此多数量的进化兽，他怕席焕吃不消。
“没关系。”席焕说的轻松：“这片之前可能是一处养殖场，所以原本的数量就较多，进化后也都停留在此。”
除去这片村庄外，几公里外还依稀可见一些铁皮房，想必就是末世前这片村庄的工作所。
“和豆豆眼一样，都是猪？”宁溯不禁问到，席焕点头，表示没错。
“我可以让它们告诉你想知道的。”
自从身份坦白之后，席焕在宁溯面前也不装了，将自己的特殊之处全数摆在宁溯面前，供其挑选。
席焕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外面那些进化兽，原本以为这是人类居住的村庄，他还有所收敛，想跟着宁溯见机行事，但如今得知这里是进化兽的主场，那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主场。
“那样多没意思。”意料之中的，宁溯拒绝了这个便捷，手不由自主地放到豆豆眼头上，自来熟的摸了两把。
啧，手感一点都不好。豆豆眼头顶光滑，他这样想着，悻悻收回手。
“你一路走来也看见了。”宁溯提醒席焕：“这里可能居住着高等级进化兽，而且已经学会了人类的技能生火。”
“而且你的精力还是省着点用吧，不到迫不得已，就不要白白浪费。”
“我们现在都已经混进来了，为什么不继续混下去呢？”
他有些神秘地冲席焕一笑，后者会意，有些无奈地应下。
“所以你是想……混入其中？”
“当然。”
宁溯说：“就好比学校，已经提前知道了上级领导要来检查，肯定会先把一切安排好，该干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会摆出样子给你看，所以那些上级领导看到的，都是学校想让你看到的。”
“只有打入基层，获得的信息才能更加真实，你说对吗？”
说到这，宁溯还停顿了一下，微微拉长了嗓音，加重几分去说：“领导？”
“都依你。”
席焕不懂宁溯口中学校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但他明白宁溯的意思，这就足够了。
“既然要打入内部，首先就要要扮的像。”
他回忆着先前见到的那几只进化兽的模样，均裹得严实，他在房子内转了一圈，在角落中找出几块未裁剪过的布，想必是房子之前的主人所留下，他将布捏起来，对席焕说：“怎么样？扮起来？”
这时，豆豆眼的眼睛亮了一瞬，突然跑到他藏身的那个衣柜前，拉开底部的抽屉，取出两身现成的衣物，向席焕展示。
“自己做的？”
席焕向宁溯专注豆豆眼的意思，宁溯接过来，做工算不上精细，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但整体形状没有偏差，宁溯看着也是满意，都不用自己动手。
而且就算要他做，也做不来这东西，宁溯率先将衣物套上，很长，托着地，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住，用剩余布料将脸围上，已经到了如假包换的地步。
“你可以啊。”他对豆豆眼夸赞到：“没想到，你竟然是心灵手巧那一类的。”
豆豆眼仿佛知道宁溯在夸他，一双小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盯着宁溯看，这让宁溯难免想起一些回忆，不自在的别过眼去。
他与席焕都换好了衣服，准备工作就绪，宁溯拍了拍豆豆眼光滑的脑袋：“大人要出门了，小孩子自己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记住了吗？”
豆豆眼听不懂他讲话，只知道懵懂地看着他。
宁溯心软了一瞬，下意识拉着席焕就像离开，刚走出没两步，却感到一股小小的拉扯。
回头向下看去，豆豆眼拉住了他与席焕的衣角，见他们注意到自己，就连忙松开，跑到衣柜旁，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在一旁。
席焕走了过去，交流了几句，给宁溯翻译：“它想让我们帮它把门装上。”
是那半扇掉落的衣柜门，也是豆豆眼一直藏身的地方，没有了门，就没有了安全感。席焕说完便想顺手装上，但被宁溯鬼使神差的拦住。
“你给他说，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就帮他安。”
按照宁溯的推测，一两天下来足以办事，而这扇没有安装上的柜门，就全当他的私心，给自己留一个回来的理由。
他想知道，那双眼睛明明那么小，是如何这么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