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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砺剑甘州,复仇之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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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甘州城外的小山丘上,马渡最后看了一眼长眠在野花丛中的父亲与徐晚,转身朝着义军大营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浑身的血迹在夜色中凝结成深褐色的痂,每走一步,伤口都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回到大营时,萧策正站在营门口等候,看到他孤身归来,眼中满是担忧:“马军师,你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
马渡摇了摇头,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不必。萧将军,召集众将,议事。”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策看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黑暗,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只能点了点头:“好。”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义军众将悉数到场,看到马渡浑身是伤、一身血腥味地走进来,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马渡走到主位旁的军师席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锐利如刀:“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议进军京城之事。”
帐内一片寂静,众将面面相觑。义军虽然势大,但京城防卫森严,兵力雄厚,贸然进军,无疑是险中求胜。
“马军师,”一名将领起身说道,“京城乃天子脚下,城防坚固,兵力是我军数倍,而且李广利虽死,其部将王怀仍手握重兵,驻守京郊,我们此时进军,怕是……”
“怕?”马渡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我马家满门百余口,皆死于奸人之手;我身边最亲近之人,为救我三次殒命。我马渡如今一无所有,只剩这一身孤勇和满腔恨意,有何可怕?”
他猛地拍案而起,身上的伤口因动作牵扯而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座椅,却浑然不觉:“朝廷腐败,皇帝昏庸,百姓民不聊生!我们义军举事,本就是为了推翻暴政,还天下太平!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李广利已死,其党羽群龙无首,王怀虽勇,却无谋略,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攻破京城!”
萧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将:“马军师说得对!如今朝廷失德,民心所向皆在我义军。我意已决,三日之后,全军拔营,进军京城!”
有了萧策的支持,众将也纷纷响应:“愿随将军、军师,共破京城,推翻暴政!”
议事结束后,马渡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军医早已在房间等候,准备为他处理伤口。马渡褪去染血的衣衫,身上新旧伤口交错,狰狞可怖。军医看得心惊,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包扎。
“军师,这些伤口再不妥善处理,怕是会发炎化脓。”军医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涂抹药膏。
马渡面无表情,仿佛身上的疼痛与自己无关。他的目光落在床头那枚从徐晚身上取下的平安符上,平安符上的桂花刺绣早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能辨认出细密的针脚。那是徐晚亲手绣的,是她对他最深的牵挂与祝福。
“晚晚,”他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摸着平安符,“再等我几日,等我推翻了腐朽的朝廷,等我为你、为爹娘报了仇,就来陪你。”
接下来的三日,甘州大营一片忙碌。将士们加紧训练,整理军备,补充粮草,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马渡则日夜不休,制定作战计划,分析京城的布防、王怀军队的弱点,以及进军路线,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萧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眼中满是担忧:“马军师,你也该歇歇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是你垮了,义军怎么办?”
马渡摇了摇头,眼中只有复仇的火焰:“我没事。萧将军,将士们的士气如何?”
“将士们士气高昂,都盼着早日打进京城,推翻朝廷。”萧策说道,“而且,我们联络了京城周边的百姓和一些不满朝廷的官员,他们都会在关键时刻接应我们。”
马渡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天下百姓。他不能失败,也输不起。
第三日清晨,天色微亮,义军将士们集结在大营外的空地上,盔明甲亮,气势如虹。马渡身穿银甲,手持长剑,站在队伍最前面,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诸位将士,今日我们就要进军京城!那里有陷害忠良的奸贼,有昏庸无道的皇帝,还有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我们此行,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天下太平!我马渡在此立誓,若不能攻破京城,推翻暴政,我愿以死谢罪!”
“攻破京城!推翻暴政!”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萧策拔出佩剑,指向京城的方向:“出发!”
浩浩荡荡的义军队伍,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马渡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场惨烈的大战,是血与火的洗礼。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也承载着父亲、徐晚以及无数死去之人的期望。
一路上,义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夹道欢迎,送水送粮,甚至有不少青壮年主动加入义军,队伍日益壮大。
这日,义军抵达京郊的清风岭,这里是王怀军队的驻守之地,也是进军京城的必经之路。王怀早已得知义军进军的消息,在此布下重兵,想要将义军阻挡在京郊之外。
清风岭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易守难攻。王怀的军队驻守在通道两侧的悬崖上,手中的弓箭早已拉满,严阵以待。
马渡看着前方的地形,心中了然。这清风岭,与当年的黑风口极为相似,都是易守难攻之地。王怀想要效仿李广利,在这里设下埋伏,将义军一网打尽。
“萧将军,”马渡说道,“王怀想要凭借地形优势,死守清风岭。我们不能正面强攻,否则只会损失惨重。”
“马军师有何良策?”萧策问道。
“我们可以兵分三路。”马渡说道,“一路由你率领,在正面佯装强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一路由赵将军率领,从左侧的悬崖攀爬上去,绕到敌军后方;我率领第三路,从右侧的密道穿过,直捣敌军大营。三路大军同时进攻,定能一举攻破清风岭。”
萧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好计策!就按马军师说的办!”
三路大军立刻行动起来。萧策率领正面部队,朝着通道发起进攻,喊杀声震天动地。王怀果然中计,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去了正面防线,想要抵挡义军的进攻。
赵将军率领的部队,趁着正面激战之际,悄悄来到左侧悬崖下,凭借着绳索和云梯,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去。悬崖陡峭,布满了荆棘,将士们的手脚被划破,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是咬着牙,奋力向上攀爬。
马渡则率领第三路部队,朝着右侧的密道走去。这条密道是他前世偶然发现的,能够直接通往清风岭的山顶,也就是王怀的大营所在地。
密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通过。马渡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马渡示意部队停下,自己悄悄走上前去,透过密道的出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密道出口位于山顶的一处隐蔽的草丛中,不远处就是王怀的大营。大营里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忙碌着,显然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马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下令:“行动!”
将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从密道中冲了出来,朝着王怀的大营发起突袭。大营里的士兵毫无防备,顿时乱作一团。
“不好!有敌人偷袭!”王怀的副将大喊着,想要组织士兵抵抗。
马渡手持长剑,奋勇杀敌,直奔王怀的中军大帐。他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很快就冲到了中军大帐前。
“王怀,出来受死!”马渡怒喝一声,一脚踹开帐门。
帐内,王怀正坐在椅子上,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变故。看到马渡冲进来,他脸色一变,立刻拔出佩剑,想要抵抗。
“马渡,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怀惊讶地问道。
“我来取你的狗命!”马渡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挥,朝着王怀刺去。
王怀连忙举起佩剑,抵挡马渡的攻击。两人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王怀的剑法虽然不错,却远不是马渡的对手。马渡的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剑法愈发凌厉,招招直指王怀的要害。
激战了十几个回合,王怀渐渐体力不支,露出了破绽。马渡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王怀的胸膛。
“你……”王怀不敢置信地看着马渡,嘴角溢出鲜血,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王怀,马渡率领部队,朝着正面防线冲去。此时,赵将军率领的部队也已经攻占了左侧的悬崖,与正面的萧策部队汇合,三路大军夹击,王怀的军队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清风岭一战,义军大获全胜,不仅歼灭了王怀的主力部队,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武器。这一战,也为义军进军京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马渡站在清风岭的山顶,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京城,我来了。欠了我的,欠了马家的,欠了晚晚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