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长生蛊虫 ...
-
看到既和的第一眼，子游途就认出了他。
但子游途没有留情，既是警告他不要乱来，也是为了测试唯一的徒弟武功长进多少。
既和想到了这一点，把那一脚抛之脑后，满心只有师父的夸赞：“师父不在的日子，我也不会懈怠的。”
时安客了悟，这是子游途的徒弟，解开既和的软骨散。
既和摇晃站起，疑惑道：“师父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语气清甜，与刚才的冷面小杀神两模两样，看的被他拿刀威胁的乜星目瞪口呆。
“误入。”子游途用两个字简单解释，反问既和，“你呢？”
既和直言道：“我陪公子来查个东西，就到这里来了。”
“暗卫营的人也来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他们是追我们来的。”
“你们犯了事？”
“没有，是公子身份特殊，需得人看着。公子不喜欢，偷偷带了我一人出来。”
“公子是谁？为何只带你一个人？”
“公子身份不便于透露，师父知道暗卫守则，莫要为难弟子。至于为何带我一人？我也不知道……”既和挠头，“他看到我在练刀，就喊我过去了。”
子游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公子”，但左右与他无关，把话题揭了过去：“你和乜星的对话我听到了，既然知道这里有问题，怎么还不走？”
“走不掉，这座镇子只进不出。”
“为何？”
“不知。”
“既然如此……”
“行之，问我的暗卫这么多事，何不来问我？”
轻佻的语气，子游途太熟悉，果然看到墨双笑吟吟地倚在门外望他，只是这道目光，除去兴味之外，还多了几分警惕。
墨双走进房间，关上门，走到子游途面前道：“本想着，打探一下新来者的身份，不曾想会遇到行之……不，子首席。”
子游途神色未变：“你是皇室中人？”
墨双不置可否，看向既和，依旧是那轻松语气：“我给你两个选择，假如我要抓你师父回去，你选保护你师父这个逃犯，还是听主子的话呢？”
等既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下意识挡在子游途面前。
他做暗卫，是因为师父是暗卫，仅此而已。
墨双若有所思道：“果然和你师父一个样……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抓你师父回去的。”
“行之。”恢复谦谦君子相，墨双接着道，“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随你。”子游途开门见山，“我徒弟不是我，你想对他做什么？”
墨双笑了：“只是觉得他刀法漂亮，性子也像，留在身边打发时间。没想到你是他师父，这就说得通了。”
“我是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想如何又怎么样？”墨双来了兴致，“他可是我的暗卫，你不是齐未已的忠仆吗？”
时安客冷不丁打岔：“齐未已死了。”
“……”
墨双哑然。
锦王齐未已被子游途所杀一事，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皇城那边既是喜不自胜，又是担忧子游途这个疯子对其他皇族下手。
时安客竟用这件事警告他？
的确有说服力，毕竟没了主子的子游途可是条疯狗。
一条需要被再次“驯服”的疯狗。
那股子征服欲滚滚袭来，比在桑镇时更热烈，几乎要将他的头脑淹没。
这么想着，墨双的眼神似水般在子游途身上淌过，他才不会像齐未已那样训狗，温柔刀往往最致命。
这场莫名其妙的斗嘴以齐未已的死作结尾。
刚露出的獠牙悄无声息收回，墨双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合作吗？”
子游途同意：“可以。”
时安客有不一样的意见：“这位公子，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吗？”
墨双语气淡了许多：“无可奉告。”
时安客满眼笑意：“哦，既然如此，那对有些事情，我也会持保留意见。”
以进为退。
他根本不想知道墨双的身份，只是以这个要求让墨双别问一些“隐私”。
墨双忍不住多看了时安客一眼。
戴上面具的时安客，遮住那张多情温柔的脸，让人更能注意到他的那双眼。
温和平静的湖底下，分明是惹人深陷的漩涡。
本来只当这人是背景板，可墨双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子游途会为这片温柔湖倾倒吗？
心底升上几分烦意，墨双不咸不淡答：“时神医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三个男人的戏落下帷幕，看得一旁的乜星与既和脑子里一团糨糊。
听不懂。
好在后面的话能听懂了。
关门闭窗，四人围在桌前，既和守候在外防止他人偷听。
墨双从桑镇回到清凉宫后，无意撞见既和练刀，便命既和同他一起去找蛊虫，昨天进了这座镇子，还发现了不少信息。
但是，他们也出不去。
听完墨双的话，子游途抓住重点：“什么蛊虫？”
墨双没有避讳：“长生蛊。”
子游途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眉梢一挑：“你想要长生？”
“想。”墨双对这方面的欲-望从不掩饰，“而且听着挺有趣，不是吗？”
子游途却问：“墨双公子是想长命百岁，还是万万岁？”
“自然是……”墨双意有所指，“万万岁。”
子游途了然于心。
这语气太熟悉了，齐未已曾经也是如此。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与人分享他们的野心就是莫大的信任。
墨双在向子游途示好。
他要拿长生蛊，绝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万岁。
时安客也听出言外之意，面色凝重，他可不想卷入政斗，更不想让子游途成为他们手中的刀。
子游途有所感应，侧过头看时安客，像是无声的应和。
略过这个话题，时安客提出他们的发现：“我觉得，这镇子还有别的事。”
墨双语带诧异：“哦？”
时安客问：“你们有在这镇子里看到过女人吗？”
这也是墨双奇怪的地方，他轻轻摇头：“没有。”
“那这座小镇怎么繁衍呢？”时安客自问自答，“墨双公子，你相信男子怀孕吗？”
“怎么可能？”墨双下意识反驳，“男子怀孕逆天而行，孕体非死不可。”
时安客道：“可是这里就有，我亲眼所见。”
“真有如此秘法？”
“有，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可怎么生下来呢？”
这也是时安客一直探寻的问题，不仅是为了查清此地真相，更是为了子游途的腹中胎儿。
子游途的心思却在之前的孕夫身上。
回想孕夫的表情，怯生生的，如同木讷的偶人，他的“夫君”态度也很奇妙，更像是摆明把他当生育工具，没有丝毫尊重可言。
子游途提出一个猜测：“开膛破肚。”
没想到子游途说得这么血腥，墨双微微皱眉，隐有嫌恶之意：“那孕体怎么办？”
子游途很轻地说：“死。”
可这个字如山般压到听者心上。
“死？”墨双追问，“莫非……”
子游途接下他的话：“没错，孕体存活与否不重要，因为孕体大概是从外来的‘货物’。”
墨双却更奇怪：“人贩子镇？此事在史上也有记载，不算稀奇，官府就算尽力打压，却敌不过天高皇帝远，春风吹又生。可他们真要若要生育工具，为什么不直接拐带女人？”
“这，我也不清楚。”子游途轻敲桌面，“可我们的确看到了男孕夫，而且他们的态度，像是习以为常，不觉稀奇。”
讨论进入死胡同。
“停。”时安客还在回味墨双之前的话，“长生蛊的作用不是让人长生吧？如果你是来找长生蛊的，为什么既和让我们别吃有蛊虫的饭菜？”
墨双见时安客把矛头对向他，无辜道：“我可没有骗你们，是可以长生，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长生。”
他开始解释。
世间万物运转，皆得有“气”。
可是没有凭空产生的“气”，是以所谓长生蛊需要有一个“母体”，也就是“蛊罐”，以蛊罐之气养蛊人，便就是所谓的——
长生。
子游途灵光一闪：“我见那孕夫神色木讷，应该是中了长生蛊。”
接着，他对上墨双满是兴味的目光：“你不会想借此控制……”
墨双摇头：“嘘，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对墨双的否认，子游途表示可信度不高。
他见过这种未成形的蛊，就是齐未已要制作的那一款蛊，只是齐未已更注重控制人的功效，将它称作为“傀儡蛊”。
但名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座镇子，不仅牵扯到了孕夫，还有蛊罐的事。
此时，既和从窗户外跳进来，对墨双说：“报，用了点办法，追我们来的暗卫知道不能吃这里的饭菜了，也没有暴露您的位置。”
墨双嗯了一声：“做得不错。”
房屋内气氛凝重，既和声音轻了不少：“讨论出什么了？”
子游途道：“有些眉目了，但还是一团乱，明天得到镇里查探。”
“天色不早，我们去歇息吧。”时安客附和道，“行之，早点休息，明天出发我喊你。”
就在乜星的房间讨论完毕，众人散去，未发一言的乜星静坐半晌，长舒一口气，打开窗户，却见隔壁房的窗户也是打开的。
他探出头，恰好对上时安客的目光：“时师兄这是做什么？”
“夜观天象。”
“看出什么了？”
“看出……”时安客掐指一算，眺望满天繁星，“明天应是晴天。”
时安客说过两遍，这时明显是句玩笑话，可乜星竟扶着下巴，认真思索片刻，笑道：“师兄，明天定会下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长生蛊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