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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神秘书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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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女士复站起,将二人拉至桌边,从身上掏出一封纸张已变黄的信件。
“又是什么神秘之物”,朗读师小姐从它外表看不出个所以然。
詹姆士接过,翻转过来准备打开。
朗读师小姐一眼瞧见了封印处的字迹,那是尊贵的罗莎蒙德殿下的,和自家祖母的握笔习惯有一点相似,但笔锋和方向不同。
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困惑,跟随詹姆士继续往下看。
原来正是殿下和高山国其中一个派系首领往来的私密信件,难怪措辞什么的都是缩略形式。
二人看地不得要领,海伦女士告知:“这是老爵士拼死藏起来,然后寄回来保存的。”
“万幸”,朗读师小姐内心思忖:“不知道高山国陛下是否掌握这事,但愿还没有,毕竟这都是胡乱集结的失败者。”
詹姆士边看边试着还原:“他们是在讨论,友国陛下继位的合法性。”
“正是。老爵士担心他们图谋不轨,所以将信件截下,并派亲信守住了通信道路,断了其往来”,海伦女士确认。
“所以,殿下可能认为是高山国不再与她密谋友国的事情,但绝对猜不到竟是近海国的隐居者”,詹姆士缓缓地。
朗读师小姐领悟了过来。
但她立刻想起,之前陛下他们抓住的,是友国自己内部的几个派系,分别找到殿下和罗伯特,差点要在城堡里拦住小公主的。
“也就是说,殿下她和每一国,都联系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詹姆士也想到了这里,不禁为城堡里的父亲担心起来。
“很抱歉,海伦女士”,詹姆士率先跟她道起歉来:“这位是国内的大魔头,连父亲,都无法定她的罪,只能限制其自由。”
海伦女士点头表示理解。
“真的很抱歉,女士”,朗读师小姐颇为真诚地对着她:“我正是她的姨孙女。”
“哦,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城堡里的首位女朗读师小姐?”海伦女士猛地站起,细细盯着她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点头。
詹姆士在一旁打趣:“哇,爵士小姐,没想到你已经如此出名了。”
“唉,都败在这些小贼身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海伦女士恍然大悟:“难怪陛下特意带你们去看我,之后还在大殿举办女官入学仪式。”
“陛下很开明”,朗读师小姐好不容易顺了顺气。
二人将信件又折好,递还给海伦女士。
“谢谢您,给我们看这个”,她讪讪地:“我还无法为殿下的所作所为,弥补老爵士和您的家族。”
海伦女士摇了摇头:“我不是来追责的,只是以为你们都是城堡里的孩子,所以拿给你们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殿下的字迹。老爵士寄回来的物件,基本没人感兴趣,可能只有我,每件都好好收起来了,时不时看看,也算个念想吧。”
二人静静地看着她。
“毕竟老爵士离开近海国的时候,我祖父辈的人都还在,如今连父亲辈的都不剩几位了”,海伦女士眼圈有些红,她低下了头:“我没有见过他,这是唯一的遗憾。”
朗读师小姐感叹到:“但您很好地延续着他老人家的意愿,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您婉拒了爵士爵位呐。”
詹姆士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晚间,在给陛下的奏折中,朗读师小姐反复斟酌了很久。
她担心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够公正,措辞稍微歪斜一点,将会给陛下带去严重的后果。
“时过境迁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了”,她走到阳台上,再次狠狠地呼吸了几口,这里独特的潮湿又充满了咸味的空气。
“哦,爵士小姐,你的奏折写完了吗?”隔壁阳台的詹姆士出声,吓了她一跳。
她摇了摇头:“所以出来透透气。”
“嗯”,詹姆士将手中杯里的热茶一饮而尽,对她比划着隔空干杯:“如实记录就好,父亲他自有想法的,别担心,任何人都影响不了他,真的。”
这倒是,说的太对了,自己在这儿瞎担心什么呀。
她高兴地朝他笑了笑,就走回屋里,拿起了鹅毛笔。
这里说不担心,城堡里已腥风血雨。
国王反复细读了她的每一封奏折,拼凑起来,发现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这个混蛋”,他气地差点想把满桌的奏折挥到地上。
但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脾气,转身站起,和侍从官大叔抱怨了起来。
“幸好把她们看住啦”,侍从官大叔有些后怕。
国王摇了摇头:“已经慢了,该传递的坏主意,已经传递出去了,这才导致了人家国内一团乱的彻底爆发。”
侍从官大叔有些费解:“那近海国老爵士的内心,真强大,竟然一人就捂下了这么多的事!”
“你以为人家陛下真不知晓这些么”,国王压根不信:“那是他不愿意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根本也得手不了,一群人在那里研究地跟个真的似的。”
侍从官大叔哑然,他反而有些担心,辛苦出差的朗读师小姐,别被这些不好的消息,给压抑住了心情。
“陛下”,他还是没忍住:“朗读师小姐她,不会因此而郁郁寡欢吧?”
国王从沉思中惊醒:“唔,你提醒地好,我得招呼一下詹姆士,他轻松地太久了。”
侍从官大叔忍住了笑,退出了书房。
其实根本不用父亲嘱咐,詹姆士已经第一时间开导了朗读师小姐。
二人跟两位陛下正式道了别,踏上了归途。
马车里,满满当当装着的,是一路上高山国和近海国陛下和臣民们的美好祝福。
“你觉得”,詹姆士忽然问到:“那信是真的么?”
朗读师小姐立即回头:“难道不是么?殿下的字迹有些特殊,模仿好像很有难度啊。”
“我说不上来”,他继续:“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她警觉到:“你是说,有可能是高山国的那些派系领头人,故意拉姨祖母下水?”
他点点头:“这样一来,就可以探寻到父亲的意思。”
“但他们根本没想到”,朗读师小姐终于不再压抑:“老爵士半途截住了,从而切断了他们的暗算。”
“正是。不过我总觉得这老爵士家族,是不是跟城堡里的什么人认识”,他悠悠地:“不然,他要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还差点赔上自己的名声。”
朗读师小姐反应了过来:“呀,你不说我都没这么想,难怪海伦女士单独拿给我们看,她要是想永远埋藏这个秘密,完全不用拿出的。”
詹姆士赞同。
“这些天,我也没见过那小男孩的父亲”,她开始胡思乱想。
他不禁打断她:“这没什么影响吧,小萌友的父亲,会跟老爵士家族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她认真地纠正他:“不是,我是说,海伦女士一直是一个人,带着那孩子,一边教书,一边守着家族。”
这话不假,詹姆士不禁闭上了嘴巴。
他前后回想了一遍,的确,从两位陛下带着他们到老爵士家里探访,到海伦女士课堂旁听,以及之后她亲自带着小男孩回访,都没有见过或提到过孩子父亲这个词。
“为什么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敢拒绝两位陛下的正式邀请呢?”他越想越不对劲。
此时,朗读师小姐也想到了这里,她急切地蹦出了:“海伦女士,绝不仅仅只是老爵士家里的后代。”
近海国大殿。
海伦女士虽然没当成王室教师,但还是硬被王后陛下邀请,前来参加女官们的毕业仪式。
当她跨进这扇门时,真切感受到了,大殿的壮丽和年代的厚重。
她仿佛在人群中,依稀还能看到,那位孜孜不倦的绶带教师爵士。
“女士们”,王后陛下笑盈盈地:“下面有请,老爵士家族的后人,海伦女士,为获胜者颁奖。”
她被众人簇拥着,走到了中央,做梦一般地,有人递给她奖状和礼物,面前站立着获奖者。
她并不认得这些人,就漠然将奖状和礼物一起,塞给了满脸激动的优胜女官。
这位幸运的女官约莫十七八岁,比离开不久的朗读师小姐稍微年长些,但完全没有她的平和之气。
她总依稀觉得,朗读师小姐远远不仅仅是女官,最后一次的见面,才确定了她的想法。
阅读和书写,乐理和其他,后天慢慢沉浸,是完全可以彻底改变人的面貌的,但朗读师小姐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像周围发生的事情,她都不太过于沉醉”,海伦女士内心思忖:“但好像,又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望着远处的两位陛下,和新当选的首位自家国度女朗读师,她猛然明白了:“还好,那位朗读师小姐,是心善之人。”
她想的一点都没错,朗读师小姐和詹姆士殿下,特意留了祝贺礼物给两位陛下,当然还有给这位新朗读师的。
当王后陛下给众人展示,那优美又行云流水般的古籍抄录卷宗时,她又一次真真实实地,被朗读师小姐所折服。
“可惜啊,不是我国的人物”,她暗暗叹息,也想起了自家的老爵士。
“您还好么”,她自言自语般地:“在高山国的那么多年,有没有哪位人士,能让您也如此好奇呢?”
她的眼中,已不是如今的雄伟大殿,而是终年积雪的高山国。
在那人烟稀少,又条件艰苦的环境里,老爵士远离热闹所在,独自一人,翻阅着古籍,或饱览巍峨的群山。
他和高山国先王,是一辈子互相惦记着的好友......